“耶律齊,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儘管放馬過來!”冷嘯風旁觀一眼,此時所有人都已落地,弓箭手並不好瞄準,他不用再顧忌別的,凌空展臂,以迅雷之勢向耶律齊襲去。
耶律齊苦練功夫多年,稱王稱霸慣了,哪堪忍受他這樣的步步緊逼,也運氣抵擋。兩人招招狠烈,欲將對方置於死地,打得難分難捨,一時勝負難見分曉。
冷嘯風帶的人手畢竟少了許多,耶律齊久久佔不了上風,手下紛紛涌過來,竟然將冷嘯風團團圍住。
程武和來衝從暗道中出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種狀況,不由怔住,相視一眼。
來衝眸中一黯,當即對程武道:“程將軍,你去助王爺一臂之力,我稍後便來!”
“可是,你一個人能行嗎?”剛纔,爲了顧着來衝的小心思,袁琅等人並未從暗道進入,早被他指使去找來敬了。
這時候,就他們兩個人,如果他再走開,來衝想幹什麼?
“程將軍,相信我!”他拿出手中的那塊令牌,“你忘記了,袁琅已經告訴過我如何用它!”
“好,來兄弟,你自己多加小心!”程武拍拍他的肩膀,飛快地去尋冷嘯風,一路過關戰將,好不威風。
來衝嘴角噙着一絲笑意,九王爺也是條真漢子,他想見死不救都不可能!
剛纔看他被幾個人圍困,心裡閃過一絲想法,若是他戰死了,外面那個苦苦守候的女子,她會怎麼樣?
那想法一閃即逝,他雖然認識他們時間不長,但這二人與世間任何一對夫妻都不一樣,他們情深似海,相互挾持,她不以夫爲天,他也從不惱,反而對她寵愛有加,就差捧在手心了。
他曾想過,那女子天姿國色,又與衆不同,自己何嘗不是動了情?甚至想過取而代之。
可是,他捫心自問,就算是他有機會跟她在一起,自己能不能做到跟冷嘯風一樣,那樣尊重她,愛她,甚至以身試險?爲了她發誓只娶她一個,甚至公然反駁太后皇帝,險些搭上自己的性命?
這些都是他從雷霆的嘴裡聽到的,那個大嘴巴,絲毫沒有發覺自己的異狀,將那對神奇夫妻的點點滴滴事無鉅細地跟自己說了,如今他甚至能橫流倒背出來。
他自問做不到,性命他倒無懼,尊重她,愛她也絲毫不假,但是,他是個沒有定性之人,討厭邊塞枯燥乏味的日子,一有機會,就跟其他男人一樣出去尋芳獵豔,這樣的他,怎麼配得上她的纖塵不染玲瓏剔透?
他晃神之間,程武已經飛身至冷嘯風身邊,替他打退了兩個敵軍,冷嘯風看見他,十分詫異:“程將軍,你怎麼來了?”
“王爺,我來助你!”程武又揮臂解決一個,解釋道:“洛城有情況,末將是來報信的,八王爺已經醒了,給了一道玄木令,我跟來衝拿着進來找你們,可能會有幫助。”
“玄木令,八王爺跟雲幫有勾結?”冷嘯風很是驚奇,又道:“來衝呢?”
程武手一指,冷嘯風立刻就看見了一臉神遊之狀的來衝,程武暗暗着急,“王爺,來兄弟怎麼了?”
來衝正好觸及冷嘯風銳利如刀的目光,腦子猛地一個激靈,身邊繁雜的聲音讓他想起自己身在何方,連忙收斂了自己的思緒。
手裡的玄木令緊了緊,他高高地舉起來,大喝一聲:“雲橫秦嶺!”
沒有一個人迴應,他仔細看了看玄木令,咦,難道這是個假的不成?爲何沒人接他的暗號呢?
或許是聲音太過嘈雜,他再大聲喊了幾遍,想起袁琅交代的,找到令牌上一個凹陷處一按,就聽咻地一聲,一道金光直衝雲霄。
他正詫異間,百姓中間有幾人迅速跑到他的身邊,亮出身上的雲紋刺青,行禮跪拜,齊聲答:“雪擁藍關!雲幫萬歲,聖主萬歲!”
來衝有些傻眼了,這個令牌竟然這麼好用!
不可思議的是,聚攏來的人越來越多,衆人紛紛脫掉外裳,露出統一的雲紋刺青。高呼雲幫的口號。
來衝瞪大了眼睛,看來雲幫的暗號,除了口令還有其他輔助設置,那塊小小的木牌上,竟然還有那麼巧妙的機關。
冷嘯風也看到這副場景,滿眼地不可置信。
可是,之前佟嬤嬤和林嬤嬤他們的令牌,卻絲毫沒有其他的用處,乖乖!原來這些所謂的百姓中,竟然有一大半是雲幫的人,就是城牆上那些烏孫兵,也有不少人紛紛放下武器,涌了過來。
就連冷嘯風,注意力都被這邊吸引過來,耶律齊驚見來衝手中的令牌,詫異地脫口而出:“玄武堂主?”
來衝心中一動,這玄武堂主的身份想必很高,於是右手高高執起那方玄木令,對聚集過來的人高聲道:“我雲幫子弟,如何對待殺我幫中兄弟之徒?”
“敢殺我雲幫兄弟者,天涯海角,必誅之!”雲幫之人高亢激昂,這還用得着說嗎?有人激憤起來:“堂主,敢問是哪位兄弟被殺?弟兄們一定會爲他討回公道,是不是?”
一個寬皮大臉的漢子大聲道。
來衝心中高興,心裡更是有了底:“我並非玄武堂主,我是堂主身邊的一個隨從,你們的堂主,已經被人殺害了!”
他說着頓住,眼神中現出沉痛之色。
“是誰殺了堂主?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有人高聲道,其他人紛紛喊:“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來衝緩緩擡起頭來,手指向一個方向:“是、就是他!”
衆人齊齊看去,驚呼:“右賢王!”
質疑之聲此起彼伏,他們千里迢迢來榆通關,就是爲了幫助右賢王一臂之力的,怎麼他竟然會殺了堂主?
“你這小子,休要胡言,本王與你們八王爺聯合,助他登上大寶,怎麼可能殺他!”耶律齊朝來衝撲過來。
“衆位兄弟,我手中的令牌是堂主親自給的,見牌如見人,你們還等什麼?”耶律齊攻到身邊,刀險險地劃過臉頰,他迅速一閃,虛驚一場。
雲幫的人還在猶豫,來衝急急地左躲右閃,忙舉起兵器抵擋。冷嘯風見狀欲上前幫忙,卻接受到他使來的眼神,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去。
此時來衝的意圖他已經明瞭,他不知從什麼地方弄到玄木令,此時想要讓他們歸爲己用,無疑是最好的辦法,雲幫跟耶律齊聯手,他若在此時出手,只會讓事情更加複雜。
來衝的功夫也屬上乘,幾個漂亮的招式使得行雲流水,但耶律齊招招狠辣,又先發制人,他漸漸抵擋不住。
“兄弟們,快上!耶律齊陣前毀約,殺了堂主,難道咱們都要死在他手上才甘心?”
雲幫之人聞言,才似信非信,有的人見來衝有些招架不住,開始上前相助。
程武站在冷嘯風身邊,小聲道:“王爺,我們在此好像幫不上什麼忙,您看?”
“去打開內城門!讓來衝將雲幫的人引出去。”雲幫人窮兇極惡,沒有立場,必須除掉,引到外城去,不然混戰的時候恐會傷及無辜。
程武立即領命,一邊斬殺敵軍,趁亂飛身躍至城門處,打開城門。
來衝見城門一開,不動聲色地移動身形,雲幫兄弟一路護着他往城外去。
城外還守着來敬等人,徵北大軍和烏孫兵正開戰,打得火熱。
耶律齊見狀,知道大事不妙,連忙躍上一匹戰馬,往北馳去,他的貼身親衛隨侍護着他,風馳電掣地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追!”冷嘯風一聲令下,帶人追了過去。程武見來衝正跟人混戰,雲幫的人也跟烏孫兵打得火熱,跟天元將士們左右夾擊,很快就打得落花流水。
程武見自己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施展輕功緊隨冷嘯風而去。
耶律齊自顧不暇,無心戀戰,一路向北疾馳,出了內城北門,一路向外北門而去。
“王爺,郡主她還在城中!”一名親衛提醒道。
耶律齊橫他一眼,“我們此時能帶她走嗎?你放心,本王留了人保護她,不會有事的!”
耶律嬌杏如烈火一般的性子,在烏孫國上下很有威信,絲毫不輸男兒。耶律齊也不想丟下她,可是她那樣子並不適合逃亡,他也沒有辦法。
離北門還有一段距離,冷嘯風猶如天神降臨,落於耶律齊的馬頭之上,單腳而立,凌然於風中,一柄劍無情地刺向他的心窩,又快又穩。
耶律齊還未反應過來,長劍穿過他的胸口。他不可置信地擡頭,觸及冷嘯風那雙深邃冷冽的眸子,目眥欲裂,卻覺心中劇痛,竟無還手之力。
冷嘯風右手一轉,劍柄在他心窩處剜了一圈,耶律齊左胸處立即現出一個碗口大的血窟窿,死死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你……好狠……”耶律齊拼着老命,從脣角擠出幾個字。
冷冷的聲音傳來:“耶律齊,你狼子野心,意圖謀.朝.篡.位,本與我無干,可你不該勾結天元叛.黨,將天元國攪得天翻地覆,你罪有應得!”
手上微微使力,劍退了出來,耶律齊沒了支撐,身子搖搖欲墜,從馬上跌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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