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蘇越治的話剛落,楊夫人阻止道。“侯爺,就算您怪我婦人多嘴,我也要替我兒討個公道。審了這麼久,大家都看見了,智兒是喝了雙溪的茶水發病的,雙溪是夏姨娘的人,這幕後主使不言而喻了吧。只是我不明白,今日我們是來提親的,怎麼會慘遭毒手,若是我跟智兒一起喝了那茶,是不是此刻也躺在這裡了?我想問一句,夏姨娘,你到底意圖爲何,莫非要全城都不敢向侯府提親了才行?”
蘇越治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的子女,自然是要找門當戶對的人家結親。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最先跟他提楊家的婚事的,就是她夏荷!
此刻他恨不得將夏姨娘吃了,厲聲道:“來人,夏姨娘居心叵測,意圖陷害嫡女,不惜害了楊大少爺性命,罪大惡極,按侯府規矩處置!”
“爹——”兩個人影忽然衝向他,蘇伊雪和蘇伊謹不約而同地撲過去,跪在蘇越治腳前,求道:“爹,求您不要殺了娘,看在我們的份上,不要殺了她——”
蘇越治再恨夏姨娘,眼前兩人卻是他的骨肉,夏姨娘處置太重,他們兩個以後怎麼嫁人娶妻?
閉了閉眼,蘇越治又道:“好,念在兒女的份上,留她一條性命,不過,她心思不正,調斷手筋腳筋,拔去舌頭,看她還怎麼作惡!”
夏姨娘本以爲兒女可以成爲自己的擋箭牌,沒想到蘇越治竟會這樣處置她,“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來人,將夏氏拖下去,賤婢雙溪重打五十大板,扔出府去!”
夏姨娘知道再無轉圜的餘地,喋喋地怪笑了幾聲,很是瘮人。立刻有行刑的婆子來押她,她看得明白,兩人是宛姨娘的人,她忽然回頭,看着宛姨娘,譏諷地笑了:“宛妹妹,你好好看着,今日我的下場,也是你將來的歸宿。”
婆子粗魯地推搡着她出去,緊接着又有人來拖雙溪,她雙目無神,如一條死狗一般軟噠噠的,地上是一灘吐出的血水,雙腳劃過,拖出兩道長長的血紅,令人莫名地覺得冷。
沈傾城心裡無比悲涼,楊少智來提個親也會被害,夏姨娘雖然惡毒,但如今生不如死,雙溪身份卑賤自不必說,還有蘇嬋娟,她曾經以爲單純善良的姑娘,竟然也會做落井下石之事。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侯府正廳的,浣紗從始至終都沒說話,只是扶着她,剛佈下臺階,蘇嬋娟便迎上來,笑米米地向她走來。
“沈妹妹,天色不早了,這半天連午飯都沒吃着,該餓了吧?我讓丫頭燉了燕窩備着,先去我屋裡喝一碗墊墊?”
沈傾城看着眼前笑顏如花的蘇嬋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知道自己不想再留在侯府,這裡沉悶得讓人透不過氣來,她迫切地想離開。
“我吃不下,蘇姐姐你吃吧。”她說的是實話,剛剛纔見了那樣的慘狀,她怎麼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