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希晨有點不明所以。他看不出有什麼要緊事,她這種情況聯絡伯爵府的人豈不是自曝自己的傷情?
王家琪扶着他的胳膊一步一步走着,在他耳邊輕聲說:“白彩玉母女有沒有真的感恩戴德我很清楚。我不怕白彩玉會背叛,因爲她要過好日子。我只怕王鳳翎被教唆,我身邊的人都會成爲要挾對象。”
“我不懂……”
“曦雯姐姐已經警告了我要小心,恐怕有人對王鳳翎下手挑撥了。據說奶奶拿我做比較把李倩瑤罵得一文不值,她那種人想必仇恨在心。把我摧毀,讓自己變得比我有價值,也只有針對丁伯納在國內的投資。”越說,她越抓緊段希晨的胳膊。慎重、憤怒、畏懼……通通都有。
“你是不是想多了呢?”
“不會,她沒這種能力也有這種狠心,會硬着頭皮做下去。”段希晨始終認爲區區一個李倩瑤不可能與伯爵府的勢力抗衡。
但在王家琪的角度,同時也站女人角度去想,李倩瑤對自己積怨甚深,可以說爲之瘋狂。她完全有理由認爲李倩瑤會通過各種途經去傷害她。她不得不防備。
“那你要我怎麼說?說些什麼?”
王家琪也突然猶豫了,說些什麼纔對?
她沉默半響,說:“你們和樂隊同班刻日回去,就提前跟他說一句——我不回去了,不想再依賴伯爵府的力量。”
她暗想:也只有遠離伯爵府的守護,伯爵府纔不被牽連。
段希晨似乎明白她的想法,斷言問:“你這麼想會不會太傻了?”他認爲此時的她有點衝動,並不理智。
王家琪愣着不語。
段希晨繼續說:“你以爲你離開了,伯爵府所有人事都會安然無恙嗎?你離開,只會徒添了長輩們的擔憂。就算攻擊真的從他們的家業方面下手,他們也加無法集中心思應對。不要像師父那樣鑽進自己的牛角尖裡,這樣會得不償失的。”
王家琪依然擔憂着,猶豫不定。
段希晨搖着她雙肩說:“難道你要重蹈師父的路?讓聰聰覆轍你二十多年的悲傷嗎?”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王家琪頓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也對,那就坐等她們自投羅網吧。”她輕輕換了口氣,眼瞳藏着無法言明的深沉……
暴風雨的前夕總是那麼寧靜,靜得讓王家琪不禁懷疑對手放棄了。
安娜也帶着樂隊返回奧地利,準備迎接新的演出任務。
曼多曾經問起王家琪的情況,安娜對其傷情守口如瓶。
這也讓曼多錯誤以爲王家琪留段希晨在身邊照顧自己,是兩人相處久了,終於擦出火花,把曾經的執着燒成灰燼。
這時,圍在王家琪母子身邊的人焦點範圍收窄。心懷不軌的人抓住了這個時機準備再次對王家琪下手。
這天,烈日如同火球一般灼燒着大地。王家琪完成了最後一次康復訓練後,一出醫院大門便汗如雨下。
當段希晨還滿心歡喜地祝賀王家琪完全康復時,秦曦雯帶來的一則信息也焚燒着她的心——秦曦宇王鳳翎即將公證成婚。
王家琪激動不已,王鳳翎的居上對她是極大的侮辱。
她追問秦曦雯爲何不是按計劃,爲什麼“登上頂峰”的不是李倩瑤,怎麼也問不出所以然。
王家琪搖着頭痛心疾首。那個難以啓齒的理由一定羞恥。
事發女主不是李倩瑤,意外得讓王家琪噁心。除了原本的計劃被打亂,還讓她失魂落魄了好幾天。
打了所有計劃部署,李倩瑤似乎贏了一大步。憤怒與噁心打破了所有沉寂,宣告暴風雨降臨。
王家琪一下子氣上心頭,禍延小女傭們。她把小女傭們都遣回了秦家。李媽一個忙得跳腳。
看着女傭都歸來,秦曦宇知道此次禍不單行,奈何事發突然,想不出怎麼去解釋去面對。栽在兩個女人手裡是他失策。
這天,李媽沒看緊,王家琪的小腿又撞到茶几邊上了。數日前,她還謹慎得手杖不離手。自從那個可惡的消息一出後,就總忘東忘西。磕磕碰碰不知多少次。
她吃痛地輕叫了聲,一手攀着茶几一手捂着小腿,換換蹲下,眼角滲出鹹鹹的淚水。
十八年的相遇,命中註定的買糖男孩,說是因恨放棄,但原來面對他落到別人手上的現實時是心痛不已。
她心痛,王鳳翎則爲李倩瑤的計謀得逞感到興奮。至少,一杯酒,她便可以邁進秦家大門,享受那人人奢求的奢華。
而此時,客廳的木地板響起了皮鞋聲。那節奏,王家琪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