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陸晴不說話,連錫握住她的雙手,用力搖了一下,“晴晴,不要我們每次見面,都用吵架的方式來結束好嗎?”
陸晴不禁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每次都是這樣,爲什麼會這樣?他們之間爲什麼變成這樣的?是她的問題嗎?真的是她做得不夠好嗎?她太小心眼了嗎?
“連錫,我覺得我們需要冷靜一下。”也許真的是她錯了,比如剛纔看到溫如雪,她就不該生氣的。
怎麼會就控制不住自己呢?面對着連錫的質問,她一下子覺得有些累。
怎麼看在她的眼裡,似乎溫如雪比她更加重要。
“冷靜?是不是讓你冷靜了,又準備一個人躲起來了?陸晴,我不是每次都有這麼好的耐性去哄你的。”一時間,連錫的脾氣也上來了,他從來就沒有對過一個女人這般耐性,想着從前的女人,那個不是百依百順的?那裡像她?整天就喜歡跟他對着幹。
“連錫,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難道就看不出來嗎?溫如雪她還是喜歡你的,如果換作你,我天天跟靳言在一起,你開心嗎?”陸晴推開他的手,剛纔那一撞還挺痛的。
一說起靳言,連錫就像被惹毛了的公雞,他的電視上說的話他也看見了,原本還想着要怎麼對付她,沒想到陸晴來了,還帶了湯過來,一下子就撫平了他那不安的心。
“靳言能跟如雪比嗎?如雪纔不像他那麼陰險,陸晴,別把什麼事情都推到如雪身上,我跟她已經分手了,不像你,一直跟靳言藕斷絲連的。”
“靳言再差,人家也是光明磊落的,纔不像溫如雪,口蜜腹劍,說一套做一套。”
聽着陸晴維護靳言,連錫那臉色更加難看了,“你那麼維護他,是愛上他了嗎?”
“連錫,你不可理喻,這湯給你喝也是浪費。”陸晴覺得一個上午的心血拿來給連錫,就是爲了跟他吵架,一點意義都沒有。
看着陸晴拿着湯壺走了,連錫更加急了,他真的想不通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不講道理。
“不許拿走,你是準備拿去給靳言嗎?我不準……”連錫一扯,陸晴太急沒有站穩,那湯壺被打翻了,湯是煲好後馬上就拿過來的,所以還是很燙,整個湯就倒在陸晴的手上。
連錫看狀,有些後悔,“陸晴,不許走。”
陸晴看着他,突然間覺得這個男人有些陌生,他真的能理解她嗎?
“連錫,放手,再這樣吵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都給對方一點時間冷靜一下吧。”她忍着手背上的痛楚,甩開了連錫的手,離開了辦公室。
那湯壺被扔到地上,餘下的湯全灑在了地毯上,連錫站在原地,憤怒地一拳打在桌子上。
該死的,好端端的怎麼搞成這樣子?難道讓他看着溫如雪有難而不顧嗎?他做不到。
而她,居然還說靳言光明磊落的,替他說話,他想着就生氣。
連錫沒有注意到的是,他同樣也替溫如雪說話。只是在愛情裡,有時候讓憤怒和嫉妒蒙閉了眼睛,而看不清彼此的心。
一段愛情,開始往往是美好的,在現實面前,並不是有了愛就可以無往不利,更多的是需要兩個人去維護。
陸晴落慌而逃,她不想看到溫如雪那充滿了勝利而諷刺的眼神,在電梯裡的反光鏡裡看着自己,那麼的狼狽,這像什麼話呢?
手背上傳來一陣陣的刺痛,紅腫了,但應該不太嚴重,不管怎麼樣,她不拿自己的手來玩笑。
陸晴發現自己是越來越堅強了,明明心裡難過得要命,她回到小區的時候,還是進藥店買了支燙傷的藥膏。
家裡的煲裡還剩着很多湯,原本是想着連錫一起吃個午飯,沒想到會這樣的結果。
她把剩下的湯喝了,味道還真的不錯了,拿去給連錫的時候,他就喝了一口溫如雪就進來了,後來的全部灑在地上,真是浪費了。
陸晴,以後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少做些吧。做得最多,連錫他能懂嗎?
她有些懊惱的擦着藥膏,幸好燙得不嚴重,更在反省着自己,她跟連錫之間到底是那裡出問題了?真的是她太小氣了嗎?
這時候,手機響了一下,陸晴打開手機,看到溫如雪的短信:看吧,連錫心裡還是有我的,他就是不捨得我在外面受苦,所以讓我呆在他身邊,這樣子,我們就天天在一起了,他今天噴的古龍水是我最愛的味道。
陸晴氣得牙齒在顫抖了,連錫還敢說他跟溫如雪之間是清清白白嗎?人家連他噴了什麼牌子的古龍水都能聞得出來。
她拿起了沙發上的小抱枕,狠狠地掐了下去,可是仍然不能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這樣子,她究竟是算什麼?總讓溫如雪夾在她跟連錫之間,他們還能看到希望的明天嗎?
陸晴發泄了好一會兒,總算冷靜了下來,可是冷靜過後,仔仔細細,她跟連錫之間的問題,真是隻是溫如雪嗎?還是他們自己本身?說到底,是連錫放不下溫如雪。
如果有一天,當溫如雪有危險的時候,他是不是再一次不管不顧的拋下她?
這樣子下去,就像是一個外面看起來很漂亮的蘋果,可是裡面卻有駐蟲了,終究會有潰爛的一天。
她看了看手機,沒有任何的信息和電話,連錫說,不是每次他都有那個耐性來哄她的。那麼這次,是真的走到了盡頭了嗎?
陸晴在家裡幾乎一個下午在牀上發呆,陸明初給她打過電話,只是陸晴的心情很亂,也不想回去看小媽的臉色,在陸晴再三保證下,陸明初這纔沒有堅持讓她回去。
她知道的,爸雖然不像陸雨那般關心她,但是連夫人的話恐怕是太難聽了,讓一向不愛惹事的父親也生氣了,終究,也是爲了她着想,陸晴心裡還是覺得幸福的。
她最在乎的莫過於陸明初了,那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如果連他僅有的關心都失去了,陸晴不知道自己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晚上,陸晴在家裡呆得實在憋屈,便到了附近的酒吧,這種地方,她向來不喜歡進來的,可是現在彷彿只有這種地方,才能緩解她內心的苦悶。
陸晴點了杯度數不高的酒,走到了角落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在舞池裡瘋狂扭動着身肢的男男女女,她輕輕抿了口手中的雞尾酒,苦澀得讓她微微擰了一下眉,真難喝呢。
來這裡就是爲了呆在角落裡看着熱鬧的人羣嗎?她都忘記自己何曾什麼時候瘋狂過?
於是,陸晴走到舞臺上,拿起了麥克風,挑了一首英文歌。
婉轉靈動的聲音讓好些人都不由自主望向了舞臺,陸晴不像這裡濃妝豔抹的女人,可是她那清清秀秀的模樣站在那裡唱歌,彷彿臺下那些豔麗的女人都成了她的陪襯。
唱着唱着,陸晴不知道爲什麼眼淚流了出來,悲傷嗎?是因爲連錫麼?
陸晴一曲罷,覺得不能再唱下去了,只會讓自己更難過的,既然如此,還不如回家睡覺?
只是,陸晴剛從舞臺上下來,便有男人向她走了過來,擋住她的去路,“HI,美女,你唱歌唱非常好聽,能賞臉喝一杯嗎?”
陸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長得還行,但是跟連錫一比,簡直就是差不多了。
“抱歉,沒興趣……”陸晴也不想繼續廢話了,覺得沒意思。
“別這麼快走嘛,開個價吧。”那個男人拉着她的手,在她耳邊悄悄說了一下。
陸晴只覺得噁心,高跟鞋一腳踩了下去,那個男人眉頭一皺,可是仍然沒有鬆開陸晴的意思,“有意思,本大爺就喜歡有性格的女人。”
“放手……”
“就是不放,放心,本大爺從來不會虧待女人,你跟我……”話還沒說完,只見那個男人“啊”的一聲,握着陸晴的手立即鬆開了。
“誰他媽的敢壞老子的好事?”轉過頭看了一下,那個男人立即沒聲音了,“對不起啊,靳爺,不知道是你……”
“跟她道歉!”靳言不悅用手狠狠一掐,那個男人痛得冷汗都出來了。
“對不起,姑奶奶,小的有眼識泰山,求你放過我。”
陸晴也不想再跟這種無賴計較,“靳言,算了。”
那個男人在靳言鬆手後,立即閃得個沒影了,他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去招惹靳言這尊大佛。
“陸晴,你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靳言不悅,拉着她透過熱鬧的人羣走出了酒吧。
外面寒風一下子吹進來,陸晴冷得忍不住捲起了雙手。
靳言看着她,雖然不悅,但是卻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走,送你回家。”
陸晴不知道他爲什麼生氣?可是她感覺到他的怒氣,還是乖乖跟着上了他的車,內心裡,對靳言的信任的吧。
坐到車上,靳言把車內的溫暖調高了些,“陸晴,你爲什麼出現在酒吧裡?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若是我今晚沒有遇到你,那你怎麼辦纔好?”
靳言想來就生氣,尤其是中午的時候,這個蠢女人還專門給連錫煲湯,讓他揪心了整整一個下午。
他甚至告訴自己,算了吧,這個女人心裡沒有你一點點的位置,地球上的女人這麼多,非要她不可嗎?
可是,車子不知不覺還是開到她家樓下,只是看着她家裡烏燈黑火,想到她可能跟連錫在一起,心裡煩得很,想進酒吧放鬆一下。
結果倒好,進來就看到這個女人跟別人拉拉扯扯的,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陸晴低下頭,面對着靳言的質問,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卻不知道從何解釋,這些話,都不該對着靳言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