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子頓了一下,然後面色森然地望了一下客廳裡低頭不語的門下,一語定音:“所以,壓根就沒有什麼嫁禍,根本就是那玉星子下毒手把鵬兒右臂給炸斷的。這是其一,另外,我在鵬兒的體內除了發現崑崙派上清真氣的痕跡外,再也沒有發現別的異狀,這足以證明兇手就是玉星子。”
青城子不愧是一宗之主,暴怒之後很快便冷靜了下來,在他抽絲剝繭般的分析下,事情的脈絡漸漸清晰了起來,所有的證據直指兇手就是玉星子。
“那個叫高揚的底細查清了嗎?”話題一轉,青城子復又盯着青玄子問道。
“回掌門師兄的話,我正想跟您稟告此事,門下已於今早把高揚的資料呈了上來。”青玄子聽得掌門問起此事,單掌立於胸前,彎腰恭聲回答。
“說!”青城子端起門下奉上來的茶水,呷了一口,然後沉聲說道。
“高揚,今年二十三歲,東江省玉平縣臨山鎮人,父母在鎮上開了一家飯店,少年時生活並無異常,畢業於東江醫科大學,不知從何處習得一手絕世針術,數次把命懸一線的病人給救了回來......”
不得不佩服修真界門派間的耳目之廣,力量之強大,只是短短一夜間,高揚二十餘年的詳細資料便已蒐集完畢,而且和事實相差無幾。
這該是一股多麼恐怖的力量?這樣的事情不只是發生在青城派,就在今天早上,幾乎所有的修真門派的掌門人都得到了類似的資料。
“身懷上品靈液,這能會是普通人嗎?這個高揚一定有着不爲我們所知的能力,以後接觸他時一定要小心謹慎。聽你這麼一說,我現在倒是有些懷疑鵬兒的傷是這高揚暗中所致了。”
說到這,一抹寒光從青城子被壽眉遮掩的老眼裡迸出。
“查,給我仔細查,無論是這溫靈液還是七色蓮,對我們的重要性就不用我重複了吧!多幾個丹氣期的高手,門派實力絕對會更上一層樓。對於這個高揚,非常時刻,說不定我們得用些非常手段,有我們這種想法的門派肯定不在少數,千萬不能讓別人捷足先登,二師弟,對於這些,我們一定要早做準備。另外,金正羣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早上向我們提出了約戰。這一次,一定要把他們打怕了,實在不行,就在競技場上宰他們一兩個。”
此時的青城子哪裡還有一絲得道高人的樣子,一臉的狠毒。
高揚所不知道的是,就在這一夜時間,自己的老底被別人查了個底朝天。
回到住所,正看到金正羣坐在客廳裡一臉陰寒地生着悶氣。探問之下,才知道在剛纔的修真界高層領導會議上,金正羣被青城子連嘲連諷地刺激了一番。
更可氣的是,由於天空子這兩天閉關,崑崙派臨時代理掌門天玄子對於青城子的百般挑釁,不但不予阻止,反而推波助瀾。一怒之下,金正羣便向青城子下了約戰書。
天師教這一次對戰青城,前景堪憂,可以說能贏的機率微乎其微。
這些不只是金正羣心知肚明,修真界幾乎沒有人看好天師教。因爲,就在這四年間,青城子從元氣境後期突破到了精氣境前期。別看只是這一小步,兩派的實力已由勢均力敵變成天壤之別。
進入精氣境纔算是真正的踏上修行大道,這個階段,已經可以隱約窺測到一絲天地法則,比起元氣境,如果在靈石充足的情況下,甚至有能力運用一些天地法則。
在修真大道上,精氣境就是一道分水嶺,百分之九十的修真者在心動期至此不得突破,最後鬱鬱而終。
不得不說這青城派的保密工作做的也是到家,直到見到青城子時,金正羣方知人家的修爲已遠遠地把自己拉到了後面。如果不是青城子的惡毒嘲諷,自知不敵的金正羣也許會在這屆修真者大會上強忍這口氣,待自己實力增強時再圖報仇之事。
可是青城子仗着自己實力大增,當着衆掌門的面把天師教貶得一文不值,把天師教弟子全說成了江湖騙子。
語言之刻薄惡毒竟連名聲欠佳的巫教教主巫天,都不由得頻頻對青城子側目。這老道怎麼比自己還無恥?巫天心中暗暗腹誹不已。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士可殺不可辱,金正羣一怒之下,當場約戰青城子。
果然不出意料,陰謀得逞了的青城子冷笑着應下後,便目光森然地盯着金正羣不再說話,那兇殘的眼神分明象是看着一個死人。
而對於這一切,崑崙代理掌門天玄子非常沒有指責青城子,反而接二連三地暗示衆人,金正羣肯定收了高揚的好處,不然怎會冒着引起修真界公怒的危險把三個普通人帶到崑崙派?
至於能打動金正羣的好處,由得大家去想好了,高揚可是能拿出上品靈液的主兒,身上的好東西能會少嗎!
天玄子這一招不可謂不毒,一下子便把金正羣推到了修真界的對立面。
在座的除了風雷谷谷主雷震風一臉淡笑着不知在想什麼外,其餘掌門皆用餓狼般的不善目光盯着金正羣,恨不得當場把金正羣脫光剝淨,看看他身上到底沒有沒藏着逆天靈藥溫靈液。
當然,這其中也不包括魔音谷谷主玉姬,此時玉姬壓根頭都沒擡一下,正忙着用小刷子醮着紅色的指甲油塗指甲呢!
如果這一難逃不過去,天師教極有可能從修真界除名,修真界從來不是一塊淨土,弱肉強食走到哪裡都是一樣。回到住所,悲憤不已的金正羣掏出一枚造型古樸的青色玉佩,略一思索便將其捏得粉碎。
玉佩剛一碎裂,一道青光自金正羣手中一閃而出,穿過窗戶瞬間不見。
這玉佩,便是天師教的緊急傳訊玉牒,若不是事關宗派安危,金正羣也萬萬不敢發出此牒。現在便到了事關天師教安危存亡的時間,若此時不用,怕是再也沒有機會用了。金正羣可沒有天真到認爲自己能戰勝青城子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