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霞光萬里,草木村迎風矗立,與山水相伴,與禾田賴生,綠野匆匆,好一處世外桃源!
深吸一口久違的清新氣息,諸葛雲頓感渾身舒泰,沁人心脾,動了動自己幾乎已經疼痛發麻的身體,立刻便碰觸到了堅硬的泥土,料想是自己從高空墜落,已經陷入地底使然,諸葛雲不由得一陣呲牙咧嘴,他似乎就是重傷的命,每一次都落得重傷垂死、掙扎難熬的。
想到此處,諸葛雲頓時不禁莞爾,‘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便是世界,這便是江湖,不再是少年時憧憬到虛假的世界,而是最真實的存在。
不過,這樣一個處處碰壁,充滿了艱難險阻的平臺卻同樣夾雜着無數的機遇與挑戰,所謂“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正是不外乎此意。
眼見樹林外一大一小兩道身影緩緩開口,諸葛雲輕喘一口氣,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從這山崖上掉了下來,兩位搭把手,幫幫忙吧!”
‘搭把手’是大晉帝國的家鄉土話,意思是讓人出一把舉手之勞,其語氣簡短凝練,能很大程度上減少有心人的訛詐勒索。
不過諸葛雲顯然是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兩人明顯是民風淳樸的山村之人,雖然對於陌生人有所戒備,但卻並無邪獰之心。
只見,那名身高五尺有半的男子生的濃眉鶴髮,鬍鬚精短,其面龐上雖然皺紋不少,卻並不明顯,聽到諸葛雲的話語之後,他戒心大減,雖然依舊步履謹慎,小心從容,敵意卻明顯的減輕了不少,只見他身穿一身褐色衣衫,露臂裸踝,顯得幹練利落,其背上負一藥簍,有晶瑩如玉,碧綠難名的藥材悄然探出腦袋。
諸葛雲雖然不知那藥材名稱,但他粗通藥理還是一眼便認出那是極爲稀有的藥材,雖然着相普通,卻極爲罕有,可見,這老者醫術不淺,且山中存儲頗豐。
另一道身影是一名十三四歲的豆蔻少女,一身淺綠色的衣衫清潔齊整,可愛大方,她有一頭烏黑濃密的長髮,結成一個馬尾垂落脊背,大眼靈動,黑白分明,活潑可愛,瓊鼻櫻脣,再加上一副瓜子臉,不得不說,這是一副完美的結合,是上天最爲精美的藝術品。
兩人走到被諸葛雲砸出的一個丈許大坑中,皆難掩驚意,只見深坑之後,一路上催花草折、樹斷石移,一道斷斷續續卻只達半山腰的溝壑痕跡深達一尺,直刺人心,這該是從多高上摔了下來啊?
“小夥子,你不會是從草木山山頂摔下來了吧?!”老者微笑道。
“哇!這樣都不死,你可真厲害!”少女輕拍手掌,不吝讚歎。
“清清,不要亂說!”老者輕聲呵斥道,不過卻一點沒有責怪的意思,可見其平時對少女也是極爲寵溺。
對此,諸葛雲尷尬一笑,微笑不答,他若是說比草木山還要高出近五百米,不知道兩人會作何感想呢!
兩人雖然說話略帶方言,不過諸葛雲倒也勉強能夠聽懂,而後在兩人的幫助下,諸葛雲總算是安然的離開了那個人形大坑,最後,在確定了諸葛雲並非奸邪之人後,老者決定把諸葛雲帶到家裡照顧一些日子。
諸葛雲現在雖然可以正常說話,但內力卻幾近乾涸,他的心脈受損嚴重,若非這二人肯收留自己,若是留下他一個人獨守外面,那麼還真的存在危險。
老人並沒有告訴諸葛雲名字,而是告訴了他的外號,叫做“劉老頭”,由於村中人都如此叫他,時間更迭,長此以往。反倒是連他自己都遺忘了名字,這讓諸葛雲諸葛雲有些暗暗發笑,不過他卻忍不住暗暗警醒。
時間的力量最是可怕,它能輕易的改變一個人的初衷和本心,距離諸葛家滅門,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他的本心不自覺的出現了懈怠,一則是,張輕雲可能已經不再人世;二則是,皇甫世家是一個真正的龐然大物,且遠在秦國,這讓諸葛雲生出一種無力感。
“我諸葛雲豈是背信棄義之徒!?”諸葛雲臉上紅白交錯,心中卻如同翻江倒海,日月顛倒,“無論輕雲是生是死,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都要尋到她!至於皇甫世家嘛!”
“它的確是一個無法比擬的龐然大物,也許窮盡我的一生都無法將其覆滅,而對它來講,我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可只要我不死,便會以覆滅皇甫世家爲己任,誓死不休!”諸葛雲暗道,心中也漸漸的恢復了平和。
“大哥哥,你怎麼了?”清清最低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轉,顯得很是靈動,她好奇的問道。
“沒事。”諸葛雲想要擺擺手,卻發現手臂根本就擡不起來,他苦笑一聲,搖頭說道。
事實上,諸葛雲並不比清清大上多少,只是,這一個多月以來,血海深仇,師尊亡命,兄弟沉睡,諸葛世家,等,一件件事情,早已讓諸葛雲開始成熟,再加上他個子頗高,身材已成,所以倒是很容易讓人誤會他的年齡。
“小夥子別害怕,村裡人都是很友好的,沒有什麼問題。”劉老頭似乎看穿了諸葛雲的心思,對此,諸葛雲唯有報之以苦笑。
老人年歲不小,卻很有力氣,雖然其身材矮小,但揹着諸葛雲卻很是輕鬆,並沒有費力的意思。再加上草木村本就位於山下方,三人有說有笑,很快便抵達了村中。
草木村傍水而立,依山長存,它人口稀少,但卻民風淳樸,熱情好客,在得知了諸葛雲來了之後,衆人紛至沓來,送禮帶物,問長問短,表達善意,這讓諸葛雲心中微微感動,自從踏入江湖以來,每日過的都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刀頭舔血的日子,哪有什麼絲毫溫暖可言?
如今,這草木村赫然成爲了他心靈的港灣,讓他倍感溫馨,享受了爲數不多的寧靜。
又是一週過去,距離諸葛家滅門,已經足足過去了兩個月之久,在這幾天裡,諸葛雲已然可以自由行走,偶爾還可以打一套羅漢拳、擒龍手,這一次,那“天”之殘鏡倒沒有噴薄金色光雨,這讓諸葛雲隱約有些感悟,卻又不敢肯定,他也沒有過多追究。
這一週的時光裡,諸葛雲沒有刻意用內力催發痊癒,相反,他服用了劉老頭所配給的補藥,一直在緩慢的恢復着,但一週時光,卻也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諸葛雲有種感覺,這些天他歷經太多的生死大戰,進步太大,基礎不牢且大戰中留下的暗傷也太多,所以他利用服用藥物治療暗傷,運用練打羅漢拳這樣的基礎拳法來打熬自身,鞏固基礎,也終是取得了不菲的進步。
這一日,驕陽高掛,萬里無雲。諸葛雲漫步在鄉間小徑上,徑直走向草木山,眼望四周無人,諸葛雲展動風雲步,白霧滋生,神風驟起,他如得神助,瞬間向奔往草木山,縱身長躍,幾個起落,便已到達山頂。
諸葛雲淡黃農衣舞動,黑髮飄揚,他展動輕功,立身於一株參天大樹之上,瞭望蒼穹,俯視蒼茫,看雲捲雲舒,飛禽穿空,視屋排樓舍小如泥丸,一種豪意頓時有感而生,他忍不住仰天長嘯,波動蒼穹。
音罷聲止,諸葛雲目光如炬,深邃似海,他自語道:“萬古沉澱,一招昇華,終於到了突破的時候,武者武道,我始終期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