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佐賀市郊區的一所日式別墅。
全開敞式的客廳裡,所有人都是席地而坐,葉青也是一樣。
好在平日裡習慣了盤腿修煉,否則還真是很不習慣沒有椅子可坐。
葉青與淳子坐於客廳的中間位置,四周圍坐着八名大漢,不言不語,都穿着黑色武士服,面前擺着刀,腰裡彆着槍,明顯是隨時都可以動武。
星野花衣暫時消失了一會兒,葉青知道她去換衣服了,甚至可以通過霧管家清楚看到她換衣服的全套過程。
身材超一流,胯間沒有多餘的把手,女的。
哦,對了,身上多處紋身,尤其是整個後背,被一幅極爲血腥的揮刀戰鬥圖佔滿。一名女武士嘴中叼短刀,手中舞長刀,腳下堆滿了殘肢斷臂,她的臉,卻在邪魅地笑着……
再就是,她的恥骨位置本應該長毛的地方,完全剃光了,被一個鬼怪頭顱的紋身所代替。這鬼頭面目猙獰,血盆大口,長長獠牙護於幽洞兩側,誰敢往裡面遞傢伙啊?
或許是爲了方便揮刀戰鬥,她把胸前的豐滿用白布一圈一圈纏了起來,纏得很慢很仔細,搞得葉青在心裡暗暗唸叨:純屬是瞎耽誤時間,一會兒就幫你拍癟了它們。
終於,這娘們兒換了一身潔白的武士服出現在葉青面前,長髮已經紮好,手裡拿着一把黑鞘長刀,臉上倒是沒有佩戴傳說中的那種面具。
距離三米,她跪坐下來,先是淺淺一禮,算是對葉青這個對手錶示了尊重。
遠藤淳子回了一禮,葉青卻汗毛未動,懶得對即將抓進天獄的犯人行什麼禮。
“嚯!”
周圍的八個大漢齊聲暴喝,可能在表達他們的憤怒,因爲葉青的無禮不樂意了。
葉青好似被‘嚇到’打了個哆嗦,趕緊使出了拱手禮,用漢語說道:“貧道丘處機,見過諸位倭寇。”
他們越正經,葉青心裡的惡搞情緒越發強烈。
在場之士,除了遠藤淳子,其他人還真是不懂漢語,都以爲這是Z國禮節,也就無聲地接納了。
只有遠藤淳子懂得葉青說了些什麼,但是她一點都沒有覺得好笑,因爲她深深體會到了,這位閣下對R本人始終抱有極爲敵視的態度。
這一天下來,遠藤淳子已經看出來了,他對本國的普通民衆還好些,只能說是不冷不熱,反應平淡;但是,一旦面對那些武力在身的本國人,就會……
或許,這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
星野花衣也不懂幾句漢語,但是能聽出他自稱‘丘處機’,也猜到了他不會說什麼好話,於是就淺淺笑道:“丘處機閣下,那八億元,你想以怎樣的方式支付?”
說到了正事,葉青當然不會再胡搞惡搞,用R語回道:“很簡單,把淳子和她的親人都放了,我留在這裡做人質,什麼時候通過電話確定了她們的安全,那時候,就可以給錢了。”
“你真的這麼在意淳子嗎?”星野花衣眉頭微蹙:“我不太相信,像你我這樣的人,還會重視區區的男女之情。淳子確實很可愛很漂亮,但是八億元,可以買到無數份這樣的情感。甚至,我們可以成爲最好的朋友,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星野組都可以提供給你。”
“八億元很多嗎?”葉青語氣平淡道:“小數目而已,只要能讓我自己高興,八十億我都不在乎。”
接着,葉青又看了身邊的淳子一眼:“等到我不喜歡淳子的那一天,再給你八億,那時候,我們再成爲朋友也不遲。就說現在吧,我對你都生出了不小的興趣。”
遠藤淳子低着頭,表面上毫無反應,心裡卻是一陣抽痛,就算是明知道他只是隨口而說,聽到這樣的話,還是會控制不住的難受。
星野花衣沉默了一會兒,在心裡仔細分析葉青這番話的可信性。並不是她智商低下,缺乏足夠的判斷力,而是,在她眼裡,很多Z國人的思想都是極爲奇怪,甚至是難以理解。
幾十秒後,她再度開口道:“那麼,閣下……”
沒想到,卻被葉青很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了:“還‘那麼’什麼呀,那麼那麼的,總共就是芝麻大的一件小事,你放人,我給錢,多簡單?她們一家人還是待在長崎縣你們的地盤裡,我若是不給錢,你再費點事兒,把她們抓回來不就得了。況且,我都願意留下來做人質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葉青無禮打斷星野花衣的講話,圍在四周的大漢們又要怒喝,卻被星野花衣提前揮手製止了。
不過,星野花衣自身也是有些生氣,冷着臉道:“同樣都是最優秀的Z國人,我與鄭名淵先生合作了數年之久,他可不像閣下這般無禮。”
“所以他被我咔嚓了!”葉青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他對我講禮貌的時候,被我咔嚓了。嗯,就是這麼回事,他的禮貌沒起到任何的防禦作用。”
嘴上這麼說,心裡嘀咕着:講禮貌也得分對誰,對你們講禮貌,我姥爺地下有知,非得罵死我不可!
星野花衣爲之無語,已經明白了,這是一個無法與之正常交流的人。
與這種人打交道,要麼就照着他的辦法去做,要麼就是以暴力制服他。
不過,星野花衣認爲葉青剛纔所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淳子一家人的性命,在她眼裡根本就無足輕重。暫時放掉,有問題的話,再抓回來也就行了。她們的一舉一動,隨時都處在星野組的監控之下……
“好吧,第一次與閣下打交道,我選擇先禮後兵,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
星野花衣轉頭吩咐道:“吉川,帶淳子回長崎,讓她與家人團聚,放她們回松浦。”
“嗨!”
屋外傳來一聲洪亮的應答。
“淳子,你可以走了。”
星野花衣看向淳子的眼神還是那麼的溫和,但是淳子知道,她的眼神不代表任何事情,下一秒就有可能向自己揮刀。
遠藤淳子先是向星野花衣施了一禮,最後又額頭碰地的跪趴在葉青腿邊,嗓音顫抖道:“淳子不哭。”
“不哭就對了,傻丫頭。”葉青在她的小耳垂上輕捏了一下。
葉青知道,‘淳子不哭’這句話,代表了很多東西,把她想要表達的一切都飽含在內了。
淳子走了,返回長崎縣至少要三個小時。這三個小時,敵我雙方需要耐心等待。
星野花衣揮了揮手,讓屋裡的八名大漢也出去了,就這樣與葉青面對面相距三米,靜靜地對視着。
當然,屋外還是有十多名手下隨時戒備,只不過,她對自己的舞千仞極具自信,並不擔心與這位‘丘處機’先生單獨相處。
而且,進屋前,已經用金屬探測儀檢查過了,他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
那麼,一刀在手,單純以武技對博,自己的舞千仞還沒有敗過。
自信是好事,但是,變成自負就不是很好了。
僅僅過了不到兩分鐘,葉青問道:“你總是盯着我幹什麼,難道,怕我長出翅膀飛走了?”
星野花衣笑了笑,妖魅的氣息並沒有因爲身上的男款武士服受到影響,她淡淡地瞥了對面男人的兩腿之間,中性的嗓音縈繞屋內:“我怕你掏出一根棍子把我打暈。”
“這個辦法不錯。”葉青點點頭,若有所思。
還有三個多小時呢,葉青必須等到淳子打來電話報了平安,才能對她下手。乾瞪眼多無聊,那就聊天解悶吧。
剛纔,她看過了自己的兩腿中間,此刻,葉青以目光回擊,明知故問道:“你的胸怎麼變得這麼平了?剛纔再夜場裡不是挺高挺聳的嘛,那時候是假的?”
“你關心這個做什麼?”
星野花衣對這個神秘的Z國男人也是極有興趣,很想全方位瞭解一下,他到底都有着什麼樣的能耐。憑什麼可以把鄭家父子在區區數天內搞垮,憑什麼有膽量隻身來到R本,憑什麼深陷眼下的危局之中還面不改色……
“我對你有興趣唄。”葉青邪邪而笑,這種笑容掛在殺手砍刀的冷酷面孔上確實挺配套:“你那裡若是很平整,我的興趣就會減掉一大半。”
“爲了淳子你願意花費八億,爲了我,你願意花多少?”星野花衣稍一歪頭,看似好奇的問道。
葉青還是不肯撒口,依舊針對人家的胸脯:“那裡很平的話,你得倒給我錢。”
來到R本後,葉青在某些方面特別放得開,很多以前不會說的流氓話,竟然都無師自通了。
星野花衣搖頭輕笑:“它不平,放心吧。”
“那你是處女嗎?”葉青越說越過分了:“不是處女可就不值錢了。”
星野花衣面色微變,斜飛的眼角更是一挑:“換個別的話題!”
“終於知道自己和淳子之間的差距了吧?”葉青壞壞一笑:“OK,換個話題……那就說說,咱們今晚的相遇,是出於偶然嗎?”
“一半偶然。”星野花衣如實回道:“我來佐賀市調查北川正合的事情,收到松浦那邊的傳訊,說是淳子返回了R本,並且讓家族成員查詢過佐賀市最有名的爐端燒和夜場……”
“哦~~~”葉青明白了過來:“遠藤家裡有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