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惠駿心頭一驚:莫非此人要殺了我然後取代我麼?但是對方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鬆了一口氣:“我剛纔說了,要走可以,但你們的盔甲和兵器都是大唐的,必須留下。”厲惠駿也是沒了脾氣,只要能活着回去,這些東西他根本就不在乎,於是開始脫自己的盔甲,他雖然只是個校尉,但他穿的卻是一副製作精良的大唐明光鎧,不用說,這也是他父親想辦法幫他搞來的。“這下總可以了吧?”厲惠駿把盔甲脫下後,沒好氣地說。“可以了,不過西突厥人把這裡圍得水泄不通,你們從正門出去恐怕會被他們乘虛而入,只能煩請你們從城牆上出去了。”關正御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從城牆上怎麼出去?你想讓我們死就直說!”厲惠駿大怒道,但關正御的劍始終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別急。”關正御笑了笑,“只要用繩子綁在你們的腰間,從城牆上放下去就行,不會有事的。”說完,幾個兵就過來在厲惠駿等人腰間綁繩子,厲惠駿只能任由他們綁,前一刻他還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但此刻卻彷彿成了案板上的肉。繩子綁好後,他們又將厲惠駿等人從城牆上慢慢放下去,快落地的時候,厲惠駿一不小心沒站穩,跌了一跤,他恨恨地說道:“你們等着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他在兩個親兵的攙扶下慢慢地站起來,趁着夜色向前方走去。剛走了大概三裡地,突然看到前方到處都是火把,然後四處便響起了馬蹄聲,不一會兒他們便被數百西突厥騎兵包圍了,爲首的西突厥將領抽出彎刀向他們大喝,然後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可惜他們一個字也沒聽懂。但厲惠駿反應還是比較快的,他意識到他們已經進入了西突厥人的地盤,於是趕緊拿出那封勸降信,再從兜裡掏出一塊白布揮舞起來。“索西落!”那個西突厥將領說了這麼一聲,然後一個騎兵下馬,將信和白布呈給將軍。“布史!”那個西突厥將領看完,又說了這麼一聲,幾個騎兵下馬,將厲惠駿等人捆起來,再放上馬揹帶走。“大人,我們是……”厲惠駿剛想說些什麼,結果一個西突厥騎兵上來就是一鞭子,然後大喊一聲:“依當巾個!”雖然厲惠駿不懂突厥語,但在那種情形下他也能猜到,這是讓他閉嘴的意思,那一鞭子抽得他臉上火辣辣地疼,於是他只好識趣地閉嘴了。他感到有一些委屈,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捱過鞭子,以前也是他拿鞭子抽別人,看着別人吱哇亂叫的樣子,他的心裡會有一種莫名的喜悅,可如今挨鞭子的變成了他自己,卻連吱哇亂叫的勇氣也沒有了,之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但是他想起以前的日子,就突然看到了希望,自己現在受這樣的苦,不就是爲了回到以前的日子麼,到時候他可以拿着鞭子,想抽誰就抽誰。想到這裡,他心裡的委屈又消失了,不管怎麼樣,都得活下去,否則這一鞭子不就白捱了麼!於是他的心情居然又輕鬆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