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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靈運確定地點點頭,反正她做她的婢女,他做他的朋友,不用爭,皆大歡喜。
“太好了,太好了……”純兒頓時眼眸一彎,滿臉的爛熳,任他攙扶了起來,一邊抹掉玉淚,一邊欣喜地哽咽道:“那我純兒從今以後,就是謝靈運的侍女,永遠侍候你,報答你的恩情,直至形神俱滅!”
謝靈運笑了笑,也好!就她這個性子,跟着自己比跟了張三李四好,起碼他知道自己不會愧對她。他笑道:“用不着愚忠,你要覺得報夠恩了,或者我不好,隨時都可以離去。”
“不!”純兒連連搖頭,爲了像“揮刀斷臂”般進一步表明心跡,她想到個辦法,興奮的提議道:“公子,要不你往我的狐丹上滴一滴血……”
“不必,多沒意思啊。”謝靈運沒興趣地打斷她,認主儀式麼?他倒想往阿蠻的虎丹上滴一滴,好擺脫她的威脅,怎麼就顛倒了呢。
“好。”純兒笑着應了聲,憨態可掬的欠欠身:“公子說怎麼就怎麼。”這些以後再說,最重要的是公子接納她了,她已經是他的人,有了這個承認,心裡真是無比的踏實安寧。
謝靈運望望院子那邊,師父他們正歡慶不已,恆寶雀躍喊着“我有師嫂啦,我有師嫂啦!”一派“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喜氣洋洋,他啼笑皆非,吩咐道:“你的狐仙身份先保密着,免得一些事情越扯越不清,現在消息走漏了也不好。”
純兒會意地應是,她會好好證明自己是個好狐仙,不但讓謝公子快樂,也讓他的親人姑婆都喜歡,她又想到什麼,眨目問道:“如果有人問起婢子的來歷,婢子該如何講?”
謝靈運沉吟了一會,回答道:“你就說世代居住雲臺深山,以販樵爲生,誰知家人都被牛魔所害,我除了牛魔,你就來報恩了。不用說得詳細,誰羅嗦就讓他來問我。”
純兒又點頭,謝靈運斟酌好說辭後,便去跟師傅師叔他們說沒事了,她以後會跟隨自己左右。
衆人聽了個明白,原來是這樣的恩情!阿客果然不是採花賊,難怪她會以身相許。南陽子呵呵大笑:“山門熱鬧嘍。”幾位師叔也已恢復了常態,紛紛高興說着:“阿客,趕緊生幾個。”、“朝天宮要人丁旺興了啊!”恆寶打趣的驚呼:“哇,三師嫂好美啊,師哥你賺到了——”
純兒聽得一臉羞赧,叉手向衆人作了個萬福禮,柔聲道:“婢子見過各位師尊哥叔,叫我純兒就可以了,不是三師嫂……”
可是恆寶這聲“三師嫂”是叫定了,怎麼說都笑嘻嘻的不肯改。謝靈運早就料到了這個情況,乾脆任他們打趣捉弄,又試圖扯大師兄下水,但衆人就死死盯着他……
純兒一直乖乖的侍候在旁,當真是千依百順,他一說什麼就馬上去做,就算他不說,也什麼都搶着來幫忙,只要在場,所有人的端茶遞水都面面俱到。
雖說之前不圖她做自己侍女,可事情定了,謝靈運也不矯情絮叨,坦然享受這嬌純狐仙的報恩,還等什麼呢?悠悠添丁太快,悠悠添香卻是憧憬多時了。
天色漸黑,他于山頂飛龍亭亭椅坐下,拿着一卷《齊諧記》細細地品讀,純兒坐在旁邊,手持輕羅小扇,一下一下地扇着秋風撲流螢,幽蘭體香伴着書香陣陣襲鼻,擡首望是山城夜景,扭頭看則是嬌俏笑顏。良辰、美景、賞心、樂事,四者兼得,真令人如癡如醉,魂力大升。
然而此等美好沒維持多久,當明月高掛,事兒忽然又變成悠悠添亂……
“大王啊,出事了,出事了!!”
一聲悲鳴驟生,不遠處的草叢突然竄出了一大團黑漆漆的肥膩物,直竄到亭中,正是鼠王老喜。
它的鬥雞眼一看清純兒,儘管明知道她在這裡,渾身寒毛仍然立時豎了起來,天敵!!!它又怕又急,肥肉顫抖的走向他。
“肥老鼠,上回情不得已,抽了你幾下,不好意思。”純兒道歉了聲,放下小扇,就要蹲身去抱起這巨鼠。
狐狸給老鼠拜年!老喜尖嘯叫道:“你別過來啊,我、我、我有十萬鼠兵鼠將,你要是吃了我,它們不會放過你的——”純兒怔住了,老喜壯起膽子,趕緊繞過她竄到謝靈運腳邊,一把抱住他的小腿,哭道:“大王救命啊!”
“先別忙。”謝靈運叫停了她的示好舉動,也是多日沒見這隻肥老鼠了,還是那麼肥,問道:“老喜,出什麼事了啊?”
老喜的長鬍須都沮喪悲傷的垂下,道:“大王,圓圓她留了封書信,跑了!”
“什麼?”謝靈運疑惑地連問怎麼回事,圓圓?他心中想起幾乎忘卻的一幕,那隻身着鳳冠霞帔的雪白鼠女。
老喜當下說出了來龍去脈,原來在白天的時候,圓圓在暗處看着他被狐狸精所感動,最後答應收了純兒,但明明前不久才說過“我年紀太小,不考慮男女之事”,而且一路以來對她不聞不問的,一點機會都不給,分明就是嫌棄她看輕她。
她就感到很傷心難過,又很不服氣,連連問了老喜好幾次:“爲什麼灰仙就要比狐仙低賤呢?謝公子永遠不會喜歡我的,是嗎?”
老喜當時也不知該怎樣回答,就安慰她說:“圓圓啊,大王之所以收了那狐仙,是因爲她能化成人形,漂亮啊!等到你也能化成人形,肯定不比她差的,你可是我老喜的十世孫女。”
“鼠祖,我們就這樣聽天由命的話,終生都不會懂得修煉之法,不可能化得了人形。”圓圓又說。
老喜就拱了拱手:“大王以後會教我們。”圓圓卻說:“我看謝公子不是不想教我們,是不懂,他修的是人族性命,怎會懂我們灰仙要怎麼修煉?”老喜當即就沒話說,因爲它自己也有所懷疑。
圓圓沒有再多說什麼,沒想到她竟然悄悄收拾好行李,背了個包袱就自己下山去了,留封裡說要到外面的世界尋仙求道,無論千難萬難,一定要找到個高強的灰仙師傅,學得那仙法修成人形,到了那時纔回來,也要感動謝公子,當他侍女。
“大王你看,這就是她留下的書信。”老喜從頸上布袋中拿出一塊小紙來。
謝靈運接過,瞪目去看,果然可以看到紙上寫着一列列細小的秀麗文字,說了自己爲何下山、叫老喜它們別擔心等等,信末有一段話卻是寫給他的:
“謝公子,圓圓初次見你,就已經一見鍾情,後經打探觀察,更知非君不嫁。然,苦爲白鼠,不討人喜,今日見白狐入公子懷,何等黯然,何等不甘,何等羨慕!顧影自憐有誰知?圓圓決心下山,正是要打破這種宿命,如有歸來之日,定求得公子喜歡。圓圓相信,天下間不只是狐仙嬌豔動人,灰仙也一樣可以。”
“頭痛,頭痛!”謝靈運呲牙地拍拍額頭,從這行文間也能感受到圓圓姑娘的悲傷來,但真冤枉啊,他明明沒做過什麼混賬事,倒成了負心人似的!
世上民間有所謂“五大仙”,即是狐仙、黃仙、白仙、柳仙、灰仙。現在先是狐仙又是灰仙,爭着要當什麼侍女,他忽然有些擔心,會不會明天突然跑出一條“柳仙”白蛇攔路,又要他收了她,說他們前世有一段未了情緣什麼……
此時純兒糊里糊塗,輕聲問道:“我做錯什麼了嗎?”
“沒,不關事。”謝靈運搖頭。
老喜哭喪着臉,問道:“這可怎麼辦啊?”
“找啊,我們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