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運此言一出,整個大廳隨即如變冰窟,一股驚寒升起
“唔?”紫雲真人的養氣功夫再好,聞言都不禁變色,老臉繃起一道怒厲,強大的氣息自然地散發出去,自己已經多久沒有聽過這種無禮之話了?
他身爲一個祖庭掌門,竟然被個山門小子罵“滾”?
“謝靈運”溫青峰、駱志華、袁雨行等人無不霍然盛怒,剛纔是目中無人,而現在是欺人太甚
溫青峰揚眉怒道:“你不識我們的好心就罷了,竟還侮辱紫雲師尊,他乃是南宗祖庭的掌門,你這不肖門人怎敢如此猖狂,半點不懂尊師重道嗎?你這樣與那些化外妖魔又有什麼分別”
“喂喂喂,你聾了嗎?”阿蠻雙手叉腰,美臉上滿是嘲笑,道:“什麼侮辱啊,我們阿客不是說了青嘛,請你們這羣人滾,已經很有禮貌了。”
見他們的面色更加難看,朝天宮衆人都感到很解氣,好不容易纔忍着沒有鼓掌叫好而恆寶和靈鹿兒也指着廳門那邊,稚聲稚氣的齊道:“師哥說了,請——你們滾。”
“豈有……此理”溫青峰幾人氣得幾乎就要失態。
而一言不發的紫雲真人,這時候才話聲緩沉的道:“南陽、玉芝,你們就是這樣當師尊的?老夫本以爲謝客是難得的人才,現在看來,實在還缺乏教養。看到你們如此,老夫痛哉悲哉,朝天宮曾是金陵第一大觀,現在家底和門風敗壞如斯,再下去,連南宗的聲譽都會被你們所累。”
玉芝師姑站了起身,向紫雲真人作揖抱歉,雖然臉容冷冰,也斂眉道:“阿客他們年少頑劣,說話難免衝動,紫雲道兄不必在意,一笑而過罷。不過借劍之事確實沒有再談的必要,無論勝負,阿客都會親自持劍出戰的。”
謝靈運雙目一聚,心中怒火更大,這老傢伙話中有話,根本是在威脅要把朝天宮從南宗山門一列除名,作爲祖庭掌門,老傢伙還真有這個實力。
所以玉芝師姑纔會這麼緊張,爲了山門,寧願低聲下氣的道歉。
如果他不是謝公義,可能也會有所顧慮,但謝氏不會讓朝天宮捲入漩渦、更加惹人注目的,而他禍從口出?倒要看看忠叔肯不肯。
“玉芝師姑後半句說得不錯。”他面不改色,依然是冷冷的,道:“我們有能力保護我們的太乙劍,還有這朝天宮,所以還是那句話,不勞你們費心了
桐柏宗衆人都無言以對,再糾纏下去真是丟了自己的身份,袁雨行看了看師尊的神情,會意的道:“莫以爲得了一把神劍就可以妄自尊大,我們桐柏宮至少有十把神劍,卻都不敢說必定保得住,只希望你們以後不會突然求着桐柏宮拿走‘太乙劍,。”
“雨行。”紫雲真人呵斥的叫了聲,亦站了起身,揮了揮拂塵,很失望的道:“我們以善心善意而來,你們若然非要以矇昧之心去看待……也罷。但如果有什麼難關,還是可以來找我們的,桐柏宮畢竟是祖庭,能幫則幫。”
當下,桐柏宮一衆人往廳外走去,個個都黑口黑臉。
“阿客,把他們給得罪了會不會有事?”當他們的身影完全不見,鉛汞師叔纔想起來害怕,祖庭啊剛纔的膽子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
頑空師叔立時罵道:“怕個卵,他們還敢屠山不成”
“怕個卵”兩小兒馬上鸚鵡學舌,頑空師叔瞪了他們一眼:“小孩子不要說髒話”
這麼一鬧,衆人不禁莞爾,廳裡的氣氛也寬和下來,謝靈運笑道:“大家不用擔心,他們不會也不敢亂來的,紫雲真人若是那樣的行事作風,他也當不上這個掌門。再說了,我連番拒絕了他,罵不罵那一聲滾,沒什麼分別,只是大家不再虛以委蛇而已。”
“呵呵。”南陽子也是微笑,有恃無恐一般,讓玉芝師姑幾人很困惑,他解釋道:“幸得阿客是謝氏的遠房子弟,有什麼都會傳到謝氏的耳朵裡,桐柏宮不是邪門魔道,總有顧忌的,紫雲要找我們麻煩,我們定會有時間去應對,明日無錢明日愁,我們照常過日子就行了。”
衆人聊了一小會,忽而又有道人來通傳,桐柏宮兩少年找阿客談一件私事,正候在道院外面,還特地指明要純兒和明珠一起跟去。
三人疑惑不已,就一起出去,來到道院外走了段籬笆青石路,卻見是駱志華、袁雨行兩人。
懶得猜測他們爲什麼去而復返,謝靈運也沒心思扯淡,問道:“兩位有什麼事,直說吧。”
兩少年都於笑了聲,臉上的怒氣還沒有全消,他們知道現在就提出這個交易有點不合時宜,但看看那兩個花玉般的麗人,真的一天都不想等待,恨不得晚上就可以擁着她們入睡。
謝靈運不肯借劍賣劍是因爲沒有好處,不過這樁美事,他有大大的好處
“她們兩人都是你的妾侍?”駱志華打量着明珠,越發的燃燒起來一股慾火,那雙長腿真讓人想要撫摸。
感覺到他們怪異的目光,兩女顰眉的往謝靈運身後靠攏,把身影遮擋起來,不讓他們看。
“不是,但她們都是我的女人。”謝靈運皺起雙眉,已經知道兩人是在打她們的主意。
兩少年不以爲然,那就是妾侍嘍,而南宗子弟的妾侍,往往即是爐鼎,兩女有修爲這一點更可以肯定是這樣。
袁雨行微笑道:“謝靈運,剛纔你所有的女人我們都見過,六人全是極好的,每一個都是頂級的爐鼎,說實話我們對你的豔福又羨又妒,不過你一個人無需六個頂級爐鼎,三個怎麼都夠了,所以我們有一個想法,我們各用三個美妾,換你一個”
“我要這個明珠。”駱志華的話聲都透着急色。袁雨行望向那嬌俏少女,笑道:“我要這個純兒。”
純兒和明珠聞言,都先是一怔,然後一臉憤怒惡寒……
謝靈運頓時深吸一口氣,心頭已被一團怒火全佔,簡直不想和他們多說一句話,冷聲帶着殺意:“馬上給我滾,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們走上冶城山,我一劍把你們的腦袋砍下來說到做到,馬上滾。”
“你”兩人的臉色劇變,這小子不可理喻
在他們看來,換小妾有什麼可怒的,自從魏時曹彰有過以美妾換駿馬的風流事蹟,“駿馬換小妾”、“駿馬換傾城”不是什麼稀奇事了,這是讓人稱道的風流豪放的雅舉,很多才子名士都有過此類韻事,說白了,妾侍和一頭家畜沒什麼分別。
爐鼎亦然,爐鼎者器皿而已,跟一把劍刀是一樣的,怎麼就不可以換?只要有着讓對方心動的條件,就一定能換
駱志華壓着怒氣,又問道:“你可是嫌少了?這樣吧五個,你得知道能當我們桐柏宮真傳子弟的爐鼎的少女,姿容根骨沒有哪個是差的,全是萬里挑一的人兒。”
金光閃過,謝靈運手中驟然出現了太乙劍……
“等等”袁雨行喊了聲,看出不是數量的問題,急道:“六個頂級爐鼎你真的用不過來……要不你開一件條件吧,怎麼才肯換?”
謝靈運冷冷道:“我數三聲,你們要麼滾蛋,要麼人頭落地,如果懷疑我能不能做到,大可以試試。一,二……”
駱志華和袁雨行相視一眼,怒歸怒,卻只好黑着臉轉身走人,犯不着和這小子一般見識。
兩人一邊走,還在一邊回頭望着那兩個美俏少女,駱志華喊道:“明珠姑娘,我對你一見傾心,來跟我吧我定會好好待你。”袁雨行也忍不住向純兒喊道:“純兒姑娘,你跟我,絕對比跟謝靈運好,我們桐柏宮的雙修功法,比這裡的精妙不知幾何。”
兩女都捂住了玉耳,見他們還在羅哩羅嗦,明珠怒道:“你們走啊,省省吧”
純兒早就因爲表姐的事一腔悲怒,這兩個少年無疑就是那種玩弄女人的無恥之徒,不由氣罵:“有多遠滾多遠,多看你們一眼都想嘔”
鏘鏘太乙劍突然旋轉着變爲三丈之長——
“你們……”兩人見況急忙快步離去,小聲的罵罵咧咧:“兩個潑婦,蠢婦”
望着他們走遠了,謝靈運才收回了太乙劍,但怒火仍然冒竄在胸間,真是氣煞個人,枉還有那麼多少女以他們爲偶像,別讓他在羣英會擂臺上遇到這“桐柏宮三賤”,不然他絕對會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
“這件事不用記在心上,當笑話看吧。”他對兩女聳肩一笑,道:“他們是永遠不懂什麼是情愛的兩條可憐倮蟲。”
“嗯”兩女羞笑的點頭。
這天的下午,東市議事閣公佈了羣英會的最新消息,兩個復生名額終於都定了下來,果然皆是丹道少年,玄妙觀的王翼之,以及玄明觀的魯雄。
與此同時一起公佈的還有十六強的對陣情況……
謝靈運,對陣,駱志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