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李雪躺在睡袋上,展轉反側,心潮澎湃。過去飛快的在腦海中旋轉着。她不知道,人世間的事,爲何這樣的奇妙?無法入眠的她,只有強制着自己的思緒,不要再去胡思亂想。這種感覺,李雪長這麼大,只出現過兩次。一次是她上大學那天,再有就是這次。恐怕今夜,又是一個叫人,難以入睡的夜晚。
李雪靜靜地看着呂濤,眼神之中一片陌生的茫然。拋開外貌的變化不說,李雪發現此時的呂濤很陌生很陌生。緩緩地搖了搖頭,有些暗淡的眼神似是想看穿呂濤的內心,心道:“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呂濤。”
已過含苞待放,楚楚動人年齡的姐妹倆,依舊有着漂亮的臉蛋,豐滿的胸部,修長的大腿,翹起的臀部,在這個年代,這是一種健康的、自然的、柔情的美。現在該怎麼辦呢?此時無法入睡的呂濤可謂是進退兩難了。李梅身上的罕見的大鑽石,早已使他步入了億萬富翁的行列裡,出不去這裡,再大的鑽石,不過是一塊小石頭,這是其一。其二,逃出天坑,在這裡的生命,是極其有限的……
經過一陣陣的激烈思想鬥爭後,呂濤認爲,向上攀登應該還有一些希望。從天窗出去,這個可能性微之甚微,基本上無需考慮。從天窗口出不去,並不代表這上面就沒有別的出路。不攀登至最高處,希望只能限制於一種希望……
呂濤轉過頭,仔細看着蜷在他身邊如海棠般睡着的李雪,那嬌美玲瓏的面容,閉合着的雙眼,長長的睫毛,小巧地鼻子,微微嘟着的小嘴,就連鼻子上地幾顆小雀斑,都無不顯出一種調皮的可愛,象是蜜蜂在等待花開。呂濤情不自禁地伸出剩下的那隻手,用指尖輕撫着她的臉,又湊過頭去,偷偷地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這一刻,他心裡通通亂跳,忐忑得象偷了蜜糖地小狐狸。
看着身邊與自共患難的姐妹倆,呂濤心裡只有喜歡,那是一種深深的、讓人坐臥不安地喜歡,是一種想把她摟在懷裡、放在手裡寵着呵護着的喜歡,呂濤的內心深處甚至從沒想過要去拒絕這種喜歡。
天亮了,在龍頭口向上看窗,天窗在天坑的黑暗中彷彿是一輪明月。此時,崖壁上很靜,只有樹葉間滴落地雨聲,還有不知名的蟲在不遠不近的草叢裡呻吟着。
李雪可能是清醒的一個人了,喜歡安靜的她,沒有去打擾睡夢中的李梅與呂濤,只是安靜地看着天坑上空似如一輪明月的天窗。看着看着,忽然想起南唐後主李有讚美明月之句;“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地絕唱。
春秋月並提,讓人生悲涼。
春花之嬌美,易凋易謝,秋月之幻,圓缺無常,示了好的東西多難長久,匆匆若露易逝,而人皆求之愛之憐之,令人嘆惜、勾人情愁。
每每中秋節。李雪都要逛各超市、商場。那些琳琅滿目地月餅盒。精美地圖案旁一個一個地跳出“花、好、月、圓”四個字。如此溢美之詞。像清晨草葉上地露珠。晶瑩地吸引着人地眼球。實在是好生羨慕那些古人。想出如此讓人思緒翩躚地字眼。李雪她想。第一個說出此詞地人該是多麼渴望“花好月圓”地圓滿、美麗祥和。但身處團圓之中地人決不會說出這四個字。只有遊子、浪子、羈行之人等衆多無法團圓又渴望團圓地人才會說出這四個字。誰不渴望“花好月圓”。但天下大凡能花好月圓者有幾何?於是希望。有希望就有生機。有生機就會在酸甜苦辣地心中升起一輪明月。輝映着風雨人生。
李雪怕驚醒酣睡呂濤。又躺回到睡袋上。心中仍沉醉在剛纔地幸福之中。不知不覺地也沉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呂濤睜開眼就看見李雪。她正躺在他身邊用兩支小手支撐着下顎笑咪咪地看着他。見呂濤醒來。李雪笑罵了一聲:“懶鬼!”說完還在呂濤地鼻樑上調皮地颳了一下。
呂濤隨口笑問了一句:“姐。你醒了?”
“我早就醒了。沒想到你這個懶鬼睡得比我還死。都看了你半天了。也知道你做什麼美夢了。睡個覺臉上還笑咪咪地。”
“可能有八、九點。”呂濤心道在睡了兩個小時。時間也來得及。便對李雪道:“起來吧。我們先抓緊時間吃點東。然後到處看看。一會準備爬山。”
“
抱我一會,”
呂濤沒有注意到李雪的嬌羞,一把抱住以撲來身體的李雪,依然一眼不眨的看着她,見李雪嬌美的臉蛋像染上了紅霞彩暈,皮膚俞加顯得嬌嫩欲滴。那一雙豐滿的尤物近在咫尺,就在他的眼皮之下,看得呂濤的心裡直髮慌,畢竟人類也是情感動物,毫無疑義的呂濤伸手向李雪的身體摸了一下。但他還是強忍着心中激情的騷動,大清早的很容易勾起人類的肌膚之親,所以他不敢造次。
李雪的聲音,引來李梅好奇地擡起頭看着呂濤,說實話這個小男人真的挺有魅力的,如果不是這麼個尷尬的環境下,自己還真不可能對他產生好感,尤其他的眼神,溫柔又清朗。李梅有點癡地看着呂濤的眼睛,不由得展顏一笑。
呂濤突然能感覺到身旁李梅的身上突然緊了一下,於是溫柔地將手放在她圓潤的肩膀上撫摩着,笑吟吟地看着李梅道:“睡醒了,就快點起來,早點吃了飯,好向上走,還不知道下一個落腳點在什麼地方。”
真是一場難得的巧合。三人不由自主地擁在一起,相互對視笑泣着,流露出來,對人生的感悟。盡情地享受着,一生之中,都極其難得的幸福和喜悅……
簡單地吃了點西后,李梅先站了起來,接着又拉了呂濤一把,呂濤心中一動,起來後伸手輕輕摟住了李梅的肩,帶她向周圍景點走去。李梅見摟呂濤住了她,面上一紅,但沒有掙扎,只是默默地隨池前行,過了一會,還主動把頭靠在了呂濤的肩上。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最後是李梅先開了口,她道:“呂濤,這樣的攀爬崖壁,不會有危險吧?你看看從那條路爬上來的人,所有人都看的是一樣的風景,只有我們三人看的是不同的風景,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呂濤看了看梅。其實這世上的風景是看不完的,無論當事人選擇了哪一條路,終究走的還是一條路,並沒有比任何人多走一條,就象人們選擇現實就得少做夢,選擇理想就不能回頭……
密密麻麻的藤蔓枝幾百米崖壁完全遮掩起來,使得原本已經陰靈下來的四周變得更加陰森,三人爲了尋找崖壁上原古人曾留下的踐道,時時得躍起躲避崖壁一些錯綜複雜的藤蔓枝葉。
當三人開始仰視這林,發現再怎麼晃動身體也不會犯暈了。呂濤也看清了那些大黑塊是什麼,那是用堅韌的藤編出的房子,它們很輕,巧妙地支在樹枝之間,結實而穩固,就像是從那裡自然長出來的,和樹林完美地結合爲一體。
天坑知不覺了下來,先是朦朧一片,很快便黑了下來。
雨小了一些,天窗上的雨仍如注地着。藤蔓上的三人搖搖晃晃地走着,他們有目標,可目標是什麼?沒人能說得上來。呂濤踩着藤蔓向上走着。這裡不需求有確切時間,總之,已經是許久了,彷彿是上個世紀的事。
建築在藤蔓的路着實不好走,爬下了岩石就根本沒有了路,呂濤拿着砍刀在前面的藤蔓叢中開路,他拿着砍刀在後面也一陣亂砍。還好他們都穿的是高筒野戰靴和緻密的帆布牛仔褲,不然到處肥肥的旱螞蟥就會爬滿他們的全身,這樣的情形可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
忽然,李雪感覺有一個東西纏在小腿上,不由得小腿一顫,呂濤一直在她身後盯着她的反應,見狀馬上停下來問:“怎麼了?什麼事?”
李雪心中怦怦跳着,裝做什麼事都沒有似的,說:“沒事,腳底滑了一下。”又繼續緩慢向前走。
他怔怔地看着,不自覺就忘記了可能的危險,走進了這片怪異的樹林。
林中靜悄悄的,連鳥叫聲也沒有。三人是漫步在奇境之中,他們發現整個崖壁被結成一體,許多在外面看起來是胡亂生長的藤條,其實都是人爲編成的連接各樹間的橋,遠看有路徑通向那些藤屋,而走近才發現路就在腳下。
攀爬在藤蔓上,不時的能看到一些遠古人遺留下來的窩棚,這些窩棚建得很隨意,有時在藤蔓間,有時吊在較粗藤蔓下面。將縱橫交錯的藤蔓捆紮在一起,便是個安身之地。這種簡陋的藤蔓窩棚,不知是幹什麼有的,或許是下等人居住的,或許是住戶有其它的用途,比如歇涼、儲藏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