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看得清一個人,卻看不清真愛者心裡的傷痕。
——磨不滅的傷
“噗——咳咳咳——”
牧風捂着嘴劇烈地咳嗽,一口雪碧似乎嗆到他了,咳得他臉都紅了,他嘶着嗓子道:“你說什麼?我說過這樣的話?”
在場所有的人也都驚呆了,目光不斷地在牧風、田煙雨和高安琪身上游離,高安琪的已經完全呆滯了。
“嗯。”田煙雨看着杯裡的漣漪,似乎更加迷茫,接下來的她,到底該怎樣,才能解釋得清楚這層關係了,似乎,越來越混亂了。或許,她根本不該說出這句話,但是自私的心,令她腦袋一懵,竟然將心裡的話昭示了。
“不然的話,你的爸媽爲什麼會那樣認爲?又爲什麼這麼歡迎我到你家裡來?”田煙雨苦笑道。
“天吶,那這樣……小三豈不是變成是安琪了?”張矮驚呼道。
卻慘遭龔嘉一記按頭:“你給我閉嘴,什麼小三,亂說話小心被那羣女生打死。”
張矮一看,果然發現好幾個女生投來了殺人般的眼光,他吞了口唾沫,尷尬地縮了縮腦袋:“我剛纔在放屁,我什麼都沒說。”
“爲什麼我不知道?”牧風驚訝道。
“你都忘了一切,甚至把我忘了,你怎麼會知道?”田煙雨勾起嘴角牽強地笑着,“至於伯父伯母爲什麼會不知道,是因爲安琪存在,所以我不讓他們說。我怕你爲難。至於,我爲什麼經常來你家,是因爲自從我回到聖景中學讀書後,伯母就經常打電話叫我來你家玩,我又不好意思甚至沒有理由拒絕,所以就來了。”
牧風按着額頭,冷道:“所以,一直以來,爲什麼我上學、放學,你都會跟我上同一輛公車的原因,是因爲你一直就知道我的病情,知道我犯了瞌睡症?”
“瞌睡症?”衆人疑惑了。
“不然呢……”田煙雨盯着牧風,眼神悽絕,語氣愈發高昂:“你以爲呢?你每次上課打瞌睡,老師們都不會拿你怎麼樣?是因爲我跟班主任、段長說過了。而且我爲什麼會在你上了聖景中學後的,才轉學來的聖景?是因爲你犯了瞌睡症,每次坐公車,你都會坐過頭,甚至坐到了什麼地方你都不知道,你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嗎?你小學的時候,因爲小學離家比較近,你走路不容易犯困,但是上了公車,一坐下,你就睡得不醒人事。你爸媽怕你被人販子在你昏睡中帶走,所以請求我轉學到聖景,每天都盯着你上下學。你連我家都不知道在哪裡,你家在前塘,我家根本不是在這附近,而是在後塘!不管颳風下雨,我每天都要早起一個小時,在你出門的半個小時前等在公交車站,因爲你忽早忽晚,我根本不知道你的正確出門時間!夏天還好,可是一到了冬天,我自己一個人在公車站等着,有多冷你知道嗎……”
衆人聽着聽着,甚至同情起了田煙雨。
牧風握着拳頭,吼道:“我爸媽叫你守着我,你就真的守着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更何況哪裡那麼容易碰上人販子的?”
文遵新吶吶道:“那可不一定,沒看見前幾天的新聞嗎,我們市有一個高中生就被人販子帶走,割走了一個腎……”
牧風瞪了一眼文遵新,文遵新也是腦袋一縮:“你當我什麼都沒有說。”
田煙雨被牧風一吼,嚇了一跳,眼淚就流了下來,她咬牙哽咽道:“就是,就是這樣,你從來都不曾關心過我……跟小時候的你,差得太多了……小時候,就連我摔倒,你都要哄我哄上好半天。現在對我不聞不問,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這幾天我一個人等在公車站,我很冷,但是我的心更冷,等一個人不愛自己的人有多痛苦你又怎會知道?一想到你和安琪,我有多少次想放棄,但是一想到你會因此而上學遲到,我又不得不堅持下來……我當初到聖景中學,也從來沒有想過,你會和安琪在一起,所以我也從來沒有跟你說過這些事情,只想平平淡淡地過下去……
“有時候,我甚至不知道你和安琪出去玩了,我一個人傻傻地等在公車站,多少輛公車從我面前駛過,我也不願意相信,你跟她出去約會了。等到天非常黑了,我纔會不情願地告訴自己,你和安琪出去約會了。”
“……”牧風眼神複雜地看着田煙雨,在他的眼裡,她是那樣的陌生,可是在她的眼裡,自己又是那樣的熟悉,熟悉到肯爲自己付出那麼多。他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天空,天空臉上的表情,和在場所有的人一樣,錯愕、震驚,無從言語。
高安琪注意到了牧風看向天空的眼神,心裡一痛,她理解得了田煙雨,卻理解不了牧風了。
這時候,董藝煌趁着酒勁,在天明月耳邊道,“我絕對不會這樣對你的哈。”然後他竟然就當着所有人的面,親了一下天明月!
“媽的,我的初吻!”天明月生氣地推了一把董藝煌,但是臉上的表情分明是笑着的。
此景落在高安琪的眼裡,是多麼的諷刺。憑什麼自己愛上的人,卻不是愛着自己的人!
當即她站起來叫道:“媽的!你們兩個能不能不在這個時候曬恩愛?董藝煌,我真想掐死你!”然後她對田煙雨道,“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妨礙到你和牧風了!我現在宣佈,我徹底跟他分手了!”
“牧風!你的東西,我明天就還給你!我再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高安琪嘶吼着,“啪”地推開了眼前的一堆餐具,酒水、飲料在桌子上肆虐着……
“高安琪,你瘋了啊?”向陽雙拉住正在抓狂的高安琪。
田煙雨也叫道:“我將這些話的意圖,不是要你跟他分手啊!我只是想告訴你們,今天他的爸媽爲什麼會這樣!我是被牧伯父和牧伯母拉着去敬酒的啊!”田煙雨覺得自己果然將事情越描越黑了,她的本意真的不是這樣,可是此時此刻,她也控制不住場面了。
高安琪叫道:“放心,這不關你的事,我對他這麼好都住不進他的心裡,你也不可能,我告訴你,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他喜歡的是……”
“啪——”
牧風抄起來桌子上的酒杯,將酒水潑到了高安琪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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