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看着落寞失去信念的秦子君仰望着天空,突然間發覺先前的怒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或許秦子君此時的心情與當年天空抱着已經‘死去’朵兒的身體大同小異.
活下去的理由在瞬間轟然碎裂,勾勒出的美好未來化爲齏粉,如果不是有着唯一一個精神支柱存在,那麼有着共同命運的他們或許早已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天空呼出胸腔中的濁氣靠在一旁,抽出一根菸對着秦子君就仍了過去,也沒想他會不會抽自個倒是點燃了.在天空看來此時秦子君的心情已經低迷到了零點,手頭的東西除了煙已經沒有了其他東西能讓他緩解下心情了.
“呼~”天空享受地閉着眼睛吞雲吐霧,出奇的沒有追問其他問題.或許是他的經歷讓天空有些不忍再去打擊他.
天空看着秦子君的雙眼依然無神,可雙手卻下意識上下摸了摸衣兜無果,天空適時的把火機扔了過去.
“叭嗒.”
“呼~”秦子君深深抽了一口後煙霧迷迷散開,舒爽的甚至連靈魂似乎都要破體而出.倆人就這樣似乎有默契的靠着牆壁,仰望着星空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煙.直到滿地的菸頭,天空都沒有打擾他,因爲天空知道此時秦子君需要靜下心來找到自己的方向.
當年天空在回國看到朵兒的屍體時,那暴厥,蔑視一切,要湮滅天下的悲傷,此時在秦子君上被完全的散發了出來.只不過更加壓抑更加低沉,猶如夏季厚厚的積雨雲,給人一種無法喘息的感覺.
月朗星稀,雖然倆人沒酒卻有了三分酒意.一人是有着深厚綿綿的牽掛,在心裡最深處有着遠在天山中的人兒,另一人是心已迷茫,讓人心碎的親情,不明白還有什麼值得他去堅持.這也算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了.也難怪天空會如此手軟.
“啊!!!”秦子君忽然跪在地上抓着頭髮嚎叫了起來,用盡全力似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那模樣彷彿沒有痛感.
“啊!!啊!啊!”秦子君狀若癲狂地發泄着內心的痛楚,淚水自眼角滴落下來:“爲什麼!!爲什麼,二十多年居然全是欺騙,二十多年就算是塊石頭也有點感情吧!!!你居然下得去手!!!”
“你是鐵石心腸麼?”秦子君彷彿是捫心自問,又似是在呢喃發泄:“二十多年的爺孫,父子情就算是假的,起碼也不會對我痛下殺手吧.”
“如果不是斷絕了聯繫,如今的我,恐怕已經變成了肉泥了.”
天空看着秦子君從剛開始的瘋狂,到逐漸被抽乾力氣癱坐在地上,看着無垠的星空自語淚水順着臉頰滴落在地上,痛苦的樣子讓人心中抽抽,,天空一直沒有阻止或是出言相勸,這種事情只有自己想開或是放下才能解開心結.
“呼.”許久之後秦子君終於安靜了下來,如雕塑般在那裡靜立片刻後才音色沙啞的開了口:“謝謝你,天空.”
語畢,秦子君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軟靠在一旁,自嘲地笑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一直默默無言的天空抽出一根菸扔了過去,也爲自己點着抽了起來,吐出幾朵菸圈看着它們逐漸消散後,轉頭看着失去生唸的秦子君忽然笑道:“你是第一個我要殺的人而半途放棄,也是第一個我的對手對我道歉的人.”
“呵呵,我知道你是可憐我,我也有你利用的價值.否則,我不認爲你會這樣對我.”說着秦子君點着了煙情緒彷彿被冰凍般沒有一絲波動,依舊看着旋渦般的夜空道:“何況我只是一個克隆人.”
“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天空…”秦子君深呼一口氣彷彿下定了決心道:“我願意與你合作.”
天空的心放鬆了一下,他期望的不就是如此的,否則他也不會大費周章,雖說天空與秦子君有着類似的情感經歷,但總不能因此耽誤了大事.更何況天空還有着許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如果能得到秦子君所知道的信息,想必一路的困難會簡單了很多.
“有什麼疑問,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但我有一個要求.”秦子君停頓了片刻後繼續道:“把秦家幾人交給我.”
天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秦子君,毫不猶豫地便點頭答應.到此,二人都鬆了一口氣.想了一會後天空疑問道:“之前你說的秦老頭要殺你?也就是說他雖是都能知道你的位置,那麼現在……”
“這你就放心吧,裝置只有一次啓動機會,之後就失去了作用,所以現在你放心,秦家人只會認爲我已經死去,更無法發現我現在的位置.”秦子君一五一十毫不隱瞞說了出來.因爲他心裡也明白,他自己就算抓住或殺死天空回到秦家,也不可能享受到從前的親情了,甚至更有可能被秦老頭親手斬殺,與其如此倒不如幫助天空.
天空稍微安心點點頭,想了下繼續問道:“你讓我想一想神槍,那是什麼意思?如果說是質疑她們身份的話,我已經知道了.”
正當天空想要繼續說時,卻被秦子君打斷了,只見他搖搖頭嘆息着說道:“鐵手神槍,二人幾乎可以橫行地下世界,當然,是之前的時候,現在別說是她們,就算是你,在他們眼中也只是螻蟻.”
天空默然點頭承認,目前的形勢的確不容樂觀.
“而且我讓你想的不是她們的身份,是在她們送給你喚醒朵兒‘道具’的問題.”秦子君此時似乎已經擯棄了情感,宛如一個睿智的老者侃侃而談.
“哦?”天空聽到這裡倒是正起身子豎起耳朵認真了起來,凡是牽扯到朵兒的事情,都能讓天空付出百分之百的熱情與動力.
秦子君也沒有拖沓繼續說出了心中的知道的事情:“當時的具體情節不知道你還是否記得清楚,神槍當時看到那個道具是‘鏡子’時的表情你還記憶猶新吧?”
說到這裡秦子君抽吧了口煙看着天空,給了他回想的時間.這個也只是秦子君在偶然的機會得到的信息.
天空瞳孔收縮,此時也注意到當時神槍的異常之處,可始終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秦子君恰逢時候抽絲剝繭般提醒道:“第一,以當年鐵手神槍頂級殺手身份,說難聽話,居然會甘願做一個跑腿送一塊鏡子給你,你不感覺奇怪麼?”
“其二,換句話說,黑龍是給雲朵下毒的組織,那他們爲何又要如此大費周章做無用功呢?”
秦子君簡短的幾句話醍醐灌頂般讓天空明悟了幾分.這其中若是沒有貓膩鬼都不信.
秦子君暗中看了一眼天空的臉色後繼續說道:“其三,鐵手的身份鮮有人知,至於神槍我想你應該知道了,戚姍姍.那麼,就算他是黑龍組的人也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就讓她出手吧,送件東西,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的,爲何偏偏選她呢,況且,她似乎還有點怨言.天空,你想過麼?”
“可是…”天空似乎抓到了那一絲靈感,但又不太明白.
秦子君暗自嘆了口氣,這秦老頭當真是奸猾,連天空這樣精明的人都無法猜測出他的意圖.畢竟秦老頭他有先見之明,不浪費每一粒棋子,時刻都在故佈疑陣,讓人防不勝防.
天空雙目如電,道:“你的意思是,神槍與黑龍組不僅僅是僱傭的關係,甚至於,與那個頭領有更加親密的關係?”
不錯,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鐵手神槍這樣的頂級殺手纔會毫無怨言做出爲天空跑腿的事情.亦或是神槍有什麼把柄被黑龍頭領掌握在手裡.不過,這一點完全可以排除,因爲戚姍姍她人現在就在白氏.
秦子君站起來靠着牆壁看着夜空道:“我說過,黑龍組的頭領就是當年叛出龍組的叛徒,至於這一點知道的人幾乎都已經死了.而我,也是其中之一.”
“你的意思是?”天空越聽越糊塗了,警惕心愈加強烈.這秦子君繞了一圈,他到底要表達什麼呢?
“兩種可能.”先前的事情似乎沒有對秦子君造成一絲傷害,單手豎起兩根手指對着天空,侃侃而談:“六年前,黑龍組頭領叛出龍組,滿打滿算那時戚姍姍也才十四五歲左右,那麼她的忠誠是如何而來?”
“第一,被要挾,第二,她與黑龍沆瀣一氣.不過,哪種可能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秦子君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至於信與不信或是懷疑,那就是天空的事情了.
天空聽到這裡眉頭擰在一起,他與戚姍姍相處的時間雖說不多,但也算是經歷的生死,她又幫助白氏渡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如果說她是個探子,天空也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再加上戚姍姍她還有個孿生姐姐,但卻是從小在龍組長大,從中,你能想到什麼?”秦子君似是自問,又似是在思考.
倆人安靜了片刻後,秦子君搖了搖頭,似是要甩出這團迷霧,反正又不是他要操心的事,能說出自己知道的就足夠了:“戚姍姍姐妹的事情你慢慢想吧,我想短時間是沒有答案的了.其他事情你還有什麼想要知道的麼?”
天空忍住了心中的疑慮,忍不住開口道:“秦家的根基在哪裡?”
“哈哈.”如天空所料秦子君自顧自大笑了起來,道:“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兩種人,死人和秦家的寥寥幾人.否則,秦家早就灰飛煙滅了,想滅掉秦家的可不只你一個啊.”
天空點點頭接受了這個答案,以秦老頭那個老狐狸的狡詐這點都沒有想到的話,那麼也不可能和黑龍合作了這麼久都沒有被吞個乾淨.由此可見兩方勢力都不是簡單的.
“我的事情,秦家知道了多少?還有朵兒的安危…”天空深呼吸一口氣後穩定了心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