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回 秦直道前

當射援被帶到馬雷身前的時候,馬雷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個人就是射援,射援其人本來生的長面短鬚,八字眉小圓眼,天圓地方整個人很精神,可是現在的射援,一張刀條子臉,兩腮深陷,眼窩如坑,身上沾滿了黃色的便便。臭氣熏天能薰死狐狸,馬雷忙讓人把他弄下去洗涮乾淨了先把他帶下去。

底下的曹軍怎麼辦成了難題了,如果抓了他們,就憑自己手裡這五百人照看不過來,如果放了他們,恐怕後患無窮,左思右想馬雷嘆了口氣,傳令還是不管他們了,讓他們自生自滅吧!真要把這一萬人全都幹掉,馬雷還真下不去手,特別是現在這一萬毫無反抗能力的曹軍,真要殺了恐怕這五百狼牙兵就完了,他們的精神會受到相當沉重的打擊,甚至會崩潰。不過不管他們,照樣等於是判了這一萬人死刑了。

馬雷帶着人離開這裡往北急趕,他的任務這纔剛剛開始,對付邊魁、射援兩路人馬只是爲了補充給養,他的真正的任務不是消滅這兩路人馬,他和這五百狼牙真正的任務是據守鴉行山!鴉行山那裡有一個重要的交通要道,馬雷的任務就是截斷這條路。要說起這條路來,那可是大大的有名,這條路是世界歷史上第一條高速公路,也是歷史上第一條官道,它的名字叫秦直道!是當年秦始皇他老人家修的。

秦始皇滅六國之後辦了兩件舉世矚目的大事,一個是修築了萬里長城,這個大家都清楚,另外一個就是修了史上第一條高速公路秦直道。幷州百姓稱這條路叫“聖人條”或者“皇上道”,這條路從九原郡一直通到咸陽城,從公元前二百一十二年開始修,先後用了數年的時間才修通,共穿十四縣,全長一千八百里,路寬二十丈,可容四排戰車並行。

鴉行山就是秦直路上的一個重要關口,這坐山很怪,細細端詳的話,主峰像是座墳塋,側峰像只蒼老的烏鴉依伏在墳堆旁。關於這座山爲什麼叫鴉行山這個還有個故事,簡單的說就是一個年青人救了只烏鴉,他死了之後烏鴉飛過來化作了大山,故此得名鴉行山,這裡就不做贅述了。

秦直道通過此山,在山中鑿有一條深十餘丈,寬十幾丈,長數十丈的巨大埡口,光是爲了修這個地方,就用了將近七個月的時間,監工的就是秦時的大將蒙恬,史記上有記載,說他塹山湮谷、死傷無數、屍臭腐車,可見當時之艱難。這條路是從膚施到高奴等地的必經之路,也是最便捷的一條路了,除此之外想從別處走可就難了,得繞出數百上千裡去,故此馬雷的任務就是在這裡截斷道路,阻止郭淮的人馬南來救援,只要他能阻擋郭淮一個月的時間,那所有問題就都解決了。

馬雷帶着五百狼牙往北來,半路上就遇上從高奴逃出來的邊張了,馬雷命人抓了個舌頭一問才明白,高順已經攻下高奴城來了,邊張帶着殘兵敗將退往雕陰,馬雷把這個消息命人給羅霄送去,讓他做好了準備。他的人剛派出去,高順派來的人就找他到了,高順派人告訴馬雷,說高奴他已經拿下來了,讓馬雷趕快北上斷路,要不然郭淮一來就憑他手裡的那點人夠嗆!小軍把高順怎麼拿下高奴跟馬雷一說,馬雷連聲讚歎,說高順將軍果然厲害!

自從邊魁帶着一萬人馬走了之後,高順帶着五百軍兵就藏起來了。邊張不放心邊魁,怕他有什麼閃失,因此派出探馬沿路打探情報,他派出來的探馬全都讓高順給收拾了。因此邊魁被滅的消息邊張一點兒都不知道,邊魁的副將派回來的人也同樣讓高順給捉了,高順一聽說馬雷把邊魁給陰了心中十分高興,他跟手底下人合計了一下,作了個大膽的決定,說現在咱們這麼這麼辦,然後再這麼這麼辦。

商量好了之後,高順把手裡僅有的五百人又分成了兩隊,他帶着二百陷陣營奔支援雕陰的曹魏軍隊殺了過去,此時軍中無大將,再加上陷陣營超強的戰力,高順用二百人殺的曹魏七千人馬四散奔逃,最後偏副將軍沒辦法了,帶着殘兵敗將逃回高奴城。高順是得理不讓人,帶着二百陷陣兵在後頭緊追不捨,把曹魏人馬追的亡命飛奔,最後剩下一千來人一溜煙就跑回了高奴城中。

這時候邊張才得着消息,他一聽說邊魁死了放聲大哭,哭完了點齊人馬出來接應,高順一看邊張接出來了帶着人和他大戰了一場裝作不敵奪路退出戰團逃之夭夭。邊張強忍悲痛收兵回城。回到城中沒有多久,逃散的曹魏軍隊陸陸續續的都跑回來了,等最後,有一個五六百人的一隊人馬敗了回來,他們還帶回來了邊魁等三人的屍首,邊張一見屍首哭的更歡了,把帶回屍首來的軍兵重賞了一番打發下去,邊張準備給邊魁辦喪事。

等到了當天晚上,高順帶着人悄悄的越過護城河登上了城頭。高奴城不是很大,此城始建於漢武帝時期,周長三裡七十步,高一丈零七尺,護城河深一丈,有南、西、北三門,護城河連着淆水河,這個高度對於高順的陷陣營來說,等同於無。一丈零七尺高的城牆用撓鉤搭上一縱身就上去了。因爲白天軍兵死傷慘重,再加上高順跑了,故此到了晚上城防也不是很嚴,結果讓高順很輕鬆的進了城。

高順是從東面進的城,因爲東面依山靠水沒有城門,故此軍兵的警戒就很鬆懈,上城之後展開暗殺,一面城牆快清光了才被發現。曹魏軍兵一見是陷陣營殺進來了嚇的魂飛魂散,根本就無心抵抗,全都退到城下逃命去了。

這個時候,高順帶來的另外三百狼牙發動了。這三百人早就進了城了,最後一批帶着邊魁屍體回來的就是他們。他們得了邊魁的屍首之後正合計怎麼利用呢,一個軍侯帶了百十個逃兵過來了。此時他們穿的都是一般曹魏軍卒的衣裝,軍侯過來一眼看到邊魁的屍首就動了心思了,再看他們都是小兵兵,就說你們這些逃兵本應處死,不過念在你們把將軍的屍首搶回來了這件事情我給你們頂着,你們就跟着我吧!狼牙兵一看順坡下驢,千恩萬謝,把邊魁的屍首交給他隨着他順順利利的進了城。

外頭人喊馬嘶一亂,這三百人立刻發動了,先把邊張的軍營給點着了,然後跑到外頭四處殺人放火,頓時高奴城火光沖天,城中的百姓全都跑到街上來了,高順有意的引着他們往城外去,邊張手下的軍兵被裹攜着也往城外跑。高順帶着人直撲將軍府,那三百狼牙散佈在城中各處喊口號:“一營二營那邊,三營四營那邊,五連六連往前,七排八排往後,牛排羊排進鍋!”總之是亂喊一氣。

曹軍對於馬超軍的編制也很清楚,知道他一個軍中三個師,一個營是三個連,一個連是三個班,聽他們這報出的番號,粗粗算起來也得有五六千人。他們就把這個數字報給了邊張,邊張本來還依靠地利死守待援呢!高順帶着人強打將軍府,邊張仗着院牆的保護和他死磕,一聽說涼州軍來了五六千人他嘆了口氣,說完了!高奴保不住了,跑吧,再不跑恐怕就得讓人家給吃幹拉淨了!因此他帶着人奪路而逃。

馬雷從小軍嘴裡頭知道了高順得高奴的經過連連讚歎,說高順將軍太猛了,就五百人馬他還敢兵分兩路,玩的真夠心跳的!行了,下面就看我的了!於是馬雷傳令三軍加速趕往鴉行山,結果他到了鴉行山下還沒等喘口氣兒呢,陽周守將丁謐帶着三萬人馬就到了。馬雷心說好險啊!如果晚上一步,那就前功盡棄了!馬上傳令先別立寨了,準備滾木擂石上山作防守狀,馬雷帶雷霆立在路當中準備與丁謐接戰。

丁謐字彥靖,是曹操救命恩人丁斐之子,官拜龍驤將軍,陽周太守。陽周城就是秦二世胡亥囚禁蒙恬的地方,離着高奴挺老遠的。丁謐不在陽周守着怎麼往南來了?這全都是因爲上郡大將百勝將軍毋丘秀得到賈逵的命令了,讓他派人南下接應朱靈、夏侯尚,因此毋丘秀就派丁謐來了,他並不是得知高奴失守了來救援來了,是來圍擊馬氏弟兄來了,結果半路上得到消息,說是黃河決堤了,因此他這才加速南下,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一看馬雷攔在道中丁謐就是一楞,馬雷立馬橫槍哈哈大笑,說諸位,你們怎麼纔來呀,我乃扶風馬雷是也,某在此恭候了足足有三天了!丁謐急忙帶住人馬觀瞧,就見山上山下都是涼州軍馬,這下丁謐沖沖大怒,說探馬是怎麼打探的,不是報告說前面沒有人馬埋伏嗎?看這架式人家早就等在這裡了,哼!真真可恨,先將報馬拿下斬首!中軍領命把流星探馬拉下去宰了。此時馬雷催馬往前來,說你們哪個上前與我決以死戰!丁謐看了看耀武揚威的涼州軍冷哼了一聲,說想趁我遠來彼憊撿個便宜,哪有那好事啊!因此他把手一軍,說兵退十里紮營,來日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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