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三回 暗子

司馬師正安排呢,中軍官一邊聲的喊着報跑了進來,到了近前慌慌張張的跪倒在司馬師的帥案之前抱拳一禮,說:“報——啓稟千歲,大事不好!博陵太守王沈發來急報,甘寧領水軍三萬突然出現在博陵城下,僅用半夜功夫就奪下了博陵城,然後命大將沙摩柯沿河而上奪了深澤城,鄂煥領人馬沿河而下奪了饒陽城,拒守饒河截斷了南下之路。請千歲定奪!”

探馬把話一說完,司馬師噌楞一聲就蹦起來了,扯過地圖來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甘寧的水軍一截斷饒河與滹沱河,自己就被困死在博陵、中山兩郡了,北有陳到大軍,南有甘寧攔路,東有饒水西有太行,自己是進退不得。這下司馬師着了急了,安國小城,彈丸之地,糧草不多無險可守,司馬亮的糧草都屯在博陵城呢,現在博陵一丟,自己的退路沒了,就連糧草也都成了問題了。司馬師怒發如狂,擡腿把桌子都踢翻了,說博陵城高池深,這個王沈是怎麼在一夜之間把博陵丟了的!

司馬師鬧不明白王沈怎麼一夜之間就把個若大的博陵城給丟了。博陵城城高池深,易守難攻,按道理來說,就算王沈再草苞,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就把博陵城給丟了,莫非這個王沈通敵不成?司馬師這麼想也是有原因的,這個王沈字處道,乃是太原晉陽人,他父親是東郡太守王機,王機死的早,王沈是跟着他本家的表叔王昶長起來的,司馬師一直就對老王家不放心,因此懷疑王沈也很正常。

那麼王沈怎麼把博陵給丟了,說起來也很簡單,一個是甘寧來的出其不意,又攻其不備,王沈毫無準備,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城中有奸細。前文書咱們提過了,說博陵城中有一座漢光武修建的聖姑娘娘廟,這個廟裡的道爺李應是馬超派來潛伏在博陵的大特務,因此甘寧到了的時候這位帶着大小廟住跟甘寧裡應外合,輕而易舉的就得了博陵城。

得了博陵之後就好辦了,拿着兵符印信很輕鬆的就接收了深澤和饒陽兩城,把司馬師的退路劫斷了。司馬師拿過地圖來一看就明白了,馬超這是準備要把自己包圍在中山之南,博陵之北吃掉。想到這裡司馬師大起三軍,調中山郡盧奴守將撫北將軍韓宣、河間郡高陽太守黃朗領人馬來支援,他帶着大隊人馬直撲博陵,同時命人給衛臻飛鴿傳書,命衛臻三日之內必須調集冀州兵馬趕到滹沱河畔,過期定斬不赦!

衛臻也想早一點兒到博陵來助戰,可惜他想快也快不了,壞事就壞在了毛機的身上。王雙在遼西伏擊了毛機的水軍,毛機見事不好,帶着孫綜和殘兵敗將走海路奔冀州,他想到漁陽來見司馬亮,結果這一路之上走的非常不順當,一直走了半個多月纔到瞭如今的天津。當時天津這塊地方還是一片不毛之地呢,黃河的故道就在這裡。

史上黃河多次改道,離着東漢最近的一次是王莽三年,也就是公元11年,黃河從臨漳決口,改道從青州入海。在這之前,西漢時期的黃河是在如今的黃驊縣附近入海,因此那年月的天津這塊地方河渠縱橫,是黃泛區。毛機就想從這裡奔漁陽。結果沒等他上岸呢就收到消息了,說馬超派骨進、王同領一個軍的人馬沿海南下駐紮在此,毛機一聽急忙改變主意,帶着人順流而下奔了漳河,從漳河逆流而上到了下博城。

到了下博城毛機得到消息了,說他爸爸毛玠讓司馬師綁送洛陽,此之一去恐怕凶多吉少。毛機一聽就慌了神了,說我父親被解到洛陽有性命之憂,我得去救他!孫綜很義氣,說兄長你儘管去救令尊,你的人馬戰船全都交給我了,我替你管帶。另外救你父親恐怕得打通關係,有道是八字公門衝南開,有理沒錢別進來。我帶出來的金銀財寶全都給你帶上,也能應應急,一定要想辦法把毛伯父他老人家救出來!

毛機一聽差點兒哭了,說行了!都說疾風知勁草,急難見真情,兄弟你的這份情我記着了,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哥哥我也不跟你客氣了,我毛家將來必有一報!孫綜一臉激憤,說兄長你這就見外了啊,你我兄弟誰跟誰啊!行了別的也甭說了,你趕快啓程吧,時間就是生命,要是去晚了恐怕令尊性命堪憂。毛機也沒來急多說什麼,把手下衆人都叫來,說我現在去救我爹,你們都要聽孫綜將軍的,哪個膽敢不從,休怪我回來了翻臉無情!

交待完了毛機匆匆走了。等毛機走了孫綜嘿嘿直樂,心說沒想到我把修武盧的財寶帶出來還真就對了!這不就用上了嘛!敢情他是慷他人之慨,那些東西都是修武盧留下來的。等到毛機走了孫綜暗中派人跟城中的細作聯繫,讓他們把消息送了出去,馬超得知孫綜到了下博城了,立刻就給他安排了一個任務,讓他想辦法把從信都通往北方的糧道給斷了,如果冀南的晉軍北上,讓他想辦法把他們攔截住。

孫綜接到任務之後就忙活開了,把毛機的人馬全都收編了,大小戰船全都作了手腳,然後派軍兵把下博城控制住,他這裡還沒準備好了,馬超的第二道命令就到了,說衛臻南下調兵去了,讓孫綜掘漳河之水水淹下博城,馬超給孫綜出了主意了,讓他事先挖好了通往城中的河道備用,衛臻問起來就這麼這麼說,孫綜全都依計安排下去,現在他眼巴巴的就等着衛臻前來送死呢。

司馬師還被矇在鼓裡頭呢,他哪知道馬超自從登上遼東之後就開始算計自己了,還命衛臻火速調軍來接應自己呢。

他恨不能一步就趕到博陵,那門兒也沒有哇!甘寧的三萬人馬不是吃乾飯的。大隊人馬離着饒水河還有十里之遙呢,前軍管軍校尉嚴幹差人來報,說前面河中甘寧水軍戰船攔住了去路。司馬師眉頭一挑倒吸一口涼氣,說甘寧好快呀!閉着眼想了想,司馬師把副將裴潛、遊楚叫了過來,命他們如此這般下去安排,司馬師讓軍師傅嘏暫領中軍,他催馬來到前軍帶着人來到河邊。

來到河邊司馬師一看傻了眼了,河裡頭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走舸、獨木舟和竹排,數都數不清,在河這邊的岸上有一隊人馬一字排開攔住去路,爲首的正是馬超海軍大都督甘寧甘光霸。甘寧帶了三千陸戰隊員在河邊匆匆構築了簡易的防禦工具,挖了一道深溝把河水引過來形成了一道屏障,此時甘寧就正勒馬站在河邊往這邊看呢。

一見司馬師出來了,甘寧用手一指,說呔!對面可是司馬子元否?某家甘寧在此恭候多時矣!司馬師看了看甘寧,說孤王正是司馬師,膽大的甘寧,因何無故犯我邊境奪我城池!真真欺人太甚!甘寧一聽哈哈大笑,說司馬子元,你這叫倒打一耙呀,是誰先犯的誰的邊境你先想清楚了再說,難道就只許你們攻打我們的幽州,就不許我們來攻你的冀州嗎?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呀!

司馬師說馬超殘暴不仁,惹的□□人冤,治下盜賊四起民不了生,百姓人等相攜逃入冀州,苦苦哀求我大晉天朝調民伐罪,故此我們纔出兵攻的漁陽,我們這是以有道伐無道,我們代表老天太陽你們,這是天經地義的!甘寧一聽呵呵直笑,跟身邊衆將說這傢伙真能噴啊!說了半天一句實話沒有,把黑的說成是白的,把醜的說成是美的,行!你無恥的樣子很有你爸爸司馬懿年輕時候的神韻!

甘寧身邊的甘瓌提醒甘寧,說父親,您別跟司馬師白話了,小心他這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甘寧說爲父早就料到他這一招兒了,我早有安排!正說着話呢,就聽馬蹄聲響,河對岸兩騎分別從一東一西跑了來,看穿着打探是兩個攔旗官,到了司馬師的近前過去跟他的親兵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親兵一臉喜色稟報了司馬師。司馬師當時心花朵朵開,不由得仰面哈哈大笑,說甘興霸,你中了本王的計了,實話告訴你我早就命我的手下大將裴潛、遊楚從饒水上下分別過河去了。

司馬師說完了甘寧作大驚失色狀,說哎呀,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好怕呀!司馬師得意的說你不信可以回過頭來瞧瞧,你看看你身後來的是誰!司馬師話音剛落,甘寧身後喊殺聲響,裴潛、遊楚各領一萬人馬分別從饒水河的上游和下游包圍了上來。

遊楚、裴潛領司馬師之令各帶一軍遠出十里找了個野灘渡口伐木搭橋渡過饒水河去,然後帶着人馬從甘寧的背後包抄了過來,想一舉把甘寧殲滅在饒水之濱。一看裴、遊二軍殺過來了,司馬師把手一揮,傳令全軍衝鋒,他身邊的牛金、胡遵大吼一聲催動三軍衝了上去,甘寧豪無懼色,擡手把兩柄錘摘下來拍馬上去迎敵。

在陸上甘寧使錘,擺手裡日月流星錘敵住牛金,後頭甘瓌舉三股託天叉敵住胡遵,甘寧身後李玉、王海、王邑、王門各帶一軍衝上來和司馬師手下軍兵撞在一起。甘寧只有三千人,而司馬師這裡最少也得有三萬人,有裴潛、遊楚牽制住饒水河中的水中,甘寧的援軍用不上了,司馬師心說甘寧是馬超的心腹愛將,馬超啊馬超,今天我就先折你一條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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