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回 曲高和寡

諸葛亮正襟危坐撫琴一曲,馬超高歌《臥龍吟》與之相合,諸葛亮聽着不禁淚流滿面,一典撫罷諸葛亮慨然長嘆,說想不到我諸葛亮還有你這麼個知音!只可惜你我冰炭不能同爐啊!馬超看着諸葛亮,他用手摩挲着斬龍劍的劍鞘,嘆聲說道:“可惜我知你,而你不知我呀!”輕輕把寶劍拽出來用手輕撣,悠然唱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馬超唱完了餘音嫋嫋不絕,諸葛亮兩眼迷離,馬超一看機會來了!他輕輕用手指一抹,一縷血線順着劍刃滑下,馬超把斬龍劍歸鞘,說道:“孔明,你之所以會敗,非戰之罪,實乃天意,從長遠來說,你非敗者,馬某亦非勝者,在時間的面前,你我皆是失敗者。個人的功過是非與國家民族相較,無足輕重,如今我大漢民族百廢待興,如此廣闊之天地,大有作爲啊!”

諸葛亮搖了搖頭說道:“不然,廣闊天地的是汝等,大有作爲的是你馬孟起,而非諸葛亮!你我道不同,不相爲謀,想我諸葛亮自比興周八百年之呂望,旺漢四百載之張良,然天不隨人願,雖能知天下三分而不知天命之所趨,徒留笑柄在人間,時也,命也,運也!天既生馬超,何必復生諸葛亮哇!”馬超心說我說了半天白廢話呀,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馬超心說既然這樣那我就拿大帽子壓你吧!於是馬超把臉一沉,說孔明,可曾記得你我之間的賭約否?

當初諸葛亮給馬超寫信約他來破陣的時候說了,如果你破了我的陣,我就歸降於你,現在馬超說了,你還記的你的話嗎?諸葛亮微微一笑,說亮自然記得,我說了,只要你幹敗了我,我就投降你!馬超說既是如此,現如今你的大陣我已經破了,你還不投降嗎?諸葛亮哈哈大笑,說我的大陣豈是那麼好破的,你把這裡破了纔算是破了我的大陣了!

馬超也樂了,說你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呀!我已經坐在你的面前了,難道你還不認輸嗎?諸葛亮微微一笑,說將軍可曾看到這爐香?馬超說看到了,這爐香有什麼機關嗎?諸葛亮呵呵一笑,說這爐香當然沒有什麼機關了,因爲它只是用來遮住硫磺、煙硝之味用的!諸葛亮這麼一說馬超汗就下來了,當時他就明白了,諸葛亮把這裡埋了炸藥了!

諸葛亮一看馬超汗下來了,他哈哈狂笑,說道:“亮雖不才,也知忠臣不視二主之理,先帝待我有知遇之恩,雖肝腦塗地不能報也,焉肯背主他投。今雖不能興復漢室以完先帝之願,能與亡蜀之君同死也算是爲國盡忠了!”說完了他狂笑不止,馬超一聽這話噌的一聲就蹦起來躥出去了,諸葛亮冷笑了一聲,說來不急了,我把這座山全都埋上炸藥了,你逃不了了……話沒說完一聲巨響,就見整個中軍大帳連同諸葛亮轟然一聲化作一個巨大的火球消於無形。

緊接着就聽底下轟隆隆的連聲巨響,地動山搖,整座小孤峰轟然倒塌。諸葛亮把蜀國所有的炸藥都埋在這裡了,他原來想的是等馬超帶着人上來之後給他來個一窩端,哪知道只有馬超一個人上當了。到了這個時候諸葛亮是真紅了眼了,既然不能一鍋端,那就把馬超一個人炸死也行!所以他把發動了機關把炸藥點了。

馬超從中軍大帳躥出來被爆炸掀起的氣浪刮出去了有數十丈遠狠狠的摔到地下,摔的他七竅流血,馬超一面可惜諸葛亮被炸死了一面後悔自己太大意上了諸葛亮的當了。強打精神從地下躥起來往下跑,這時候整座山峰轟然倒塌,馬超在山塌地裂的一剎那認準了底下的小河飛身躍了下去,這是馬超第二次挨炸了,也是第二次跳崖了,而且這次比上次要兇險的多。

從百餘丈高的山上落下來掉到河裡頭馬超直接就沉了底了,一下子種在泥裡頭差點兒就跑不了了。馬超知道這裡也不安全,如果現在不走恐怕非得被活埋了不可,因此集中全部精氣神不讓自己暈過去,快速的浮出水面往外逃,正這個時候一塊巨石落下來激起十幾丈高的水花,馬超被巨浪給衝了出去,半空中身子一震又暈過去了。

這邊黃月英剛剛趕到,軍兵剛跟她說完馬超不讓旁人上山,就聽轟然一聲巨響,緊跟着像炒爆豆一樣的爆炸聲傳來,黃月英哎呀一聲就暈過去了,照夜頭一個就躥了,它最怕這種聲音。狼牙兵見事不好也顧不得其它了,抱起黃月英飛身而退,等到爆炸過去了再看,整座小孤峰被炸平了半截,黃月英醒過來之後跌跌撞撞往前跑去找尋馬超,狼牙兵和她帶來的軍校也全都撲上去了,一邊哭一邊喊一邊翻找馬超的下落。

就在這時就聽身後有人說話了:“別……翻……了,我……我……我……在這……裡……呢……”黃月英回頭一看,馬超正搖搖晃晃的從地下爬起來呢,她當時就撲過去了,她這一撲一壓,當時馬眼嗝嘍一聲被過氣去了。狼牙兵急忙過來把馬超扶到馬背上護送他先回大營。如今諸葛亮也死了,破陣應該不成問題了,自然就用不着馬超忙活了,底下人就全都辦到了。

與此同時,趙雲、呂布等幾路大軍也分別把諸葛亮布在四周的人馬全都攪滅了,這些陣勢雖然給中華軍造成了一定的傷亡,但是還不足以動搖其根本。等到馬鑠把大陣破完了之後甘寧的信先到了,說滅了蜀國的水軍,並且救了馬雷一命;接着龐統的信也到了,他順利的攻破了襄陽城,司馬乾等被殺,蜀國皇帝劉永自殺未遂被糜威給捉了活的了,城中一衆文武也全都生擒活拿了,蜀國正式滅亡。馬超留下龐統處理荊州之事,他帶着人馬迴轉銀川城,到了銀川華佗和張機兩個人急忙趕來給馬超治療,足足養了半年的時間馬超纔好起來。

到了中華五年,所有的戰事全都結束了,有劉禪安撫諸劉,諸葛亮的遺禍雖沒肅清但是一時半會兒也翻不起浪來了。在曹衝的主持之下大封功臣,同時制定下一個五年計劃,曹衝宣佈下一個五年將把工作重心轉移動經濟建設上來,馬超開始着手安排馬家淡出政壇,曹衝也開始着手安排曹家退居幕後之後去開創新的天地之事。

在以後的五年裡頭,中華經濟飛速發展,但管寧、邴原、呂布、黃忠等人相繼辭世,馬超身邊的文武重臣一個個的離他而去了,這時候馬超坐不住了,他把趙雲和郭嘉找來,跟他們商議了一下,着手準備世界之行,等到了中華十年,大選之後劉禪被選爲總統,曹衝退位後曹家也都準備好了,這時侯馬超知道自己該走了,如果再不走的話,他所期盼的□□將永遠不會到來,因爲自己的存在,歷界總統都有一種縛手縛腳的感覺。

於是在中華十年秋天,馬超帶着一衆妻妾子孫走遍了***四處查看了一番,等到春節的時候回到了銀川。回到銀川之後馬超招集衆人開會,徐晃、陳到等一方大員也全都來了。會上先是由劉禪總結了一下這五年所取得的成績,肯定了曹衝的功勞,然後兩個人順利的權力交接,這之後劉禪把馬超請上了主席臺來講話。

馬超登上高臺往下看了看,深情的說道:“諸公,汝等爲大漢操碎了心,費盡了力,說是漚心瀝血,披肝瀝膽也不爲過,汝等皆是我中華的脊樑,是你們挑起了這若大的江山,是爾等復興了這偉大的民族,若無諸公,此時的***上早已是滿目瘡痍,不知幾人稱帝,幾人稱王矣,歷史是不會忘記你們的!中華民族是不會忘記你們的!大漢的後世子孫是不會忘記你們的。

但是如今咱們都老了,這天下是咱們的,也是年青一代的,但最終會是年青人的。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將來。惟思既往故生留戀心;惟思將來故生希望心。惟留戀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進取。惟保守也故永舊;惟進取也故日新。惟思既往也,事事皆其所已經者,故惟知照例;惟思將來也,事事皆其所未經者,故常敢破格。老年人常多憂慮,少年人常好行樂。惟多憂也故灰心,惟行樂也故盛氣。惟灰心也故怯懦;惟盛氣也故豪壯。惟怯懦也故苟且;惟豪壯也故冒險。惟苟且也故能滅世界;惟冒險也故能造世界。”

馬超說完了底下衆人都頻頻點頭,對馬超的話深表贊同。說着馬超眼中含淚,說道:“如今我也老了,人一老了白天沒事幹就愛想過去的事情,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在無數的夢中,我又看到了那些已經先我等而去者鮮活的面容,我的耳邊迴盪着暴風驟雨般的馬蹄之聲,迴響着弓弦響動和箭雨穿空之聲,迴響着兵鐵交鳴的樂章,迴響着軍兵們高聲吶喊衝殺的轟鳴……”

說到這裡底下衆人也都一個個眼中含淚,馬超接着說道:“可是夢只是夢而矣,彼等皆棄我等而去了。他們纔是真正的英雄!英雄是什麼?才能過人曰英,智過萬人者謂之英,德過千人曰英;英雄就是這樣一種人,他在決定性關頭做了爲人類社會的利益所需要做的事。英雄的價值,不是收穫,而是付出;不是能力,而是行動;不是個人得到了什麼,而是向社會奉獻了什麼。英雄可以當官,可以發財,可以具有知名度,但當官的、發財的、具有知名度的絕不都是英雄。每個時代都有英雄,每個人的心裡也都有英雄,只是由於人們在內心深處所設定的英雄標準不同,所以得出的結論也不同。人們都說我馬超是英雄,我曾經捫心自問過,馬孟起,你是不是英雄啊?”

馬超說話這裡滿場鴉雀無聲,衆人都在期待着馬超的下文,就見馬超搖了搖頭,說道:“某思慮再三,也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英雄,但是我敢肯定的是,在坐的袞袞諸公皆是英雄,我敢肯定的是,馬超有幸能活在一個英雄輩出的時代!”馬超的話一說完,底下衆人一個個熱淚迎眶喉頭髮緊,不由自主的鼓起掌來。馬超擺了擺手,澀聲說道:“諸公皆是英雄,我等可以創造歷史,改變歷史,但是無法一直掌控歷史,以後的天下,將是年青人的了,故此我打算趁着還能動,就去四處走走看看……”

說完了之後,馬超轉身下去了。一直過了好半天,底下衆人全都醒悟過來馬超的意思,再找馬超已經找不到了。等到了正月初一,馬超又帶着衆人到了銀川以北的英烈祠,這裡埋葬着爲中華戰死沙場的衆多英烈,武安國、徐榮、賈龍、越吉等人也在其列,馬超撫摸着一個個熟悉的名字淚如泉涌,最後他走到了給他留出來的墓地旁邊。

馬超把身邊的一衆人等全都推開,他走過去躺在了墓穴的位置上,過了一會兒馬超輕輕坐了起來,回過頭來看了看肅穆的陵園,流着眼淚說道:“這裡睡着的全都是馬超之袍澤,我的父兄子侄,我也很想躺在這裡,躺在他們中間,但是我沒有這個資格!這裡睡着的都是爲了中華戰死沙場的烈士,他們爲了華夏民族早早的戰死殺場,而我馬超如今尚苟活於人世之間,爲民所養,爲國所奉,直至最後老死於牀第之間,我,不配呀!我不配呀……”

下頭徐晃等衆將,周不疑等兒女聽了這話全都哭了,周不疑過去扶起馬超,哽咽着說道:“父親!您何出此言啊!您有大功於家國天下,焉有不配之理,您沒有這個資格的話那旁人就更沒有這個資格了!”底下從臣聽了都用力的點着頭,馬超看着他們搖了搖頭,說不!你不懂,你永遠不會懂得……

說着他回過頭來看了看周不疑和馬鑠,說你們兄弟記住了,將來我要是死了不要立碑,不要建墓,把我埋在黃河之濱,用萬馬蹋平我的墳墓!切記切記!說完了馬超轉身走了,留下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馬超這是什麼意思。

等到了中華十一年的二月初二,馬超等人到了遼東,徐晃、甘寧、張遼等老將皆辭去公職想隨馬超遠走重洋,結果被馬超拒絕了,馬超只帶了趙雲、郭嘉和賈詡幾家,他的兒女輩年輕的帶了十幾個,趙雲也把趙家軍帶上,幾家的一衆夫人全都帶上了,他們在秦皇島港登上了大船,劉禪帶着滿朝文武來送行,劉禪流着眼淚跟馬超說了,老師您就不能留下嗎?

馬超微然一笑,說任何一個英雄不管他在生時如何的豪氣萬丈,天下無敵,但是他最終也敵不過時間這個敵人,我不想讓你們看到我垂垂老矣的樣子,我要去開創另外一個世界!歷史就是由那些有遠大夢想之人開創的,如曹孟德、孫仲謀、司馬懿、諸葛亮,不論是成敗,他們的名字必將流傳於萬世,我能和他們處於同一時代,這是何等的榮耀、何等的幸運啊!他們雖然死了,但是他們的精神不死,還在與我繼續戰鬥着,我又怎麼敢偷安呢,生命不息,戰鬥不止,爲我中華之不朽而奮鬥!

說完了之後馬超一聲令下,汽笛長鳴,大船離港而去,碼頭上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黑壓壓一大片一直遠出十幾裡去,這些人都是聞訊趕來送行的,大船一起他們拼命的揮動着自己的手,嘶聲的高喊道:“主公,一路順風啊!”“主公,您要保重啊!”“主公,早日回來啊!”……

隨着人們的喊聲,船頭的馬超、趙雲等人也用力的揮動着手臂,一直到看不到海岸線了爲止,馬超注視着中華的方向,心說別了,逝者已矣,不知今生今世我還有沒有機會還能活着回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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