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管家蘇立把一錠金子放在桌子上。
這是彩頭,誰贏到最後這錠金子就歸誰所有。這是慣例。
蘇進忠的弟子有二十多個,此時都站在廳外,他們對此並不在意,因爲金子是蘇老爺的,當然最後要由蘇門的弟子奪回來。其他門派的弟子也沒有太在意,雖然金子比較少見,但是他們還不至於窮到看見金子就眼睛發光的地步。
只有一個人見了金子眼睛會變綠,那就蘇全。因爲他從來沒有過錢,他對金子、銀子、哪怕是銅錢都有一種特殊的愛好。不過僅僅是愛,因爲他從來都沒有擁有過。
這時祁連派的一個弟子跳進場中,與鄭發拱拱手,兩個人交起手來。
祁連派的掌門劉長有皺皺眉頭,他沒有想到自己最弱的弟子凡世塵會出場,輸贏還是次要的,最要緊的是自己的面子。如果凡世塵不敵八極門的這個小子,以後他還怎麼收徒立場?要是祁連派出場的話,至少應該讓掌門大弟子周威出面,那樣也許還有幾分勝算。但是兩個人已經打起來,他再說什麼也無濟於事。
蘇全看着手有點癢。雖然他在蘇府裡是捱揍的把子,但他心裡卻是不服的,因爲他不敢放手一搏,不然誰敢肯定他就打不過所有的人?對他來說勝利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吃飯問題,只有填飽了肚子纔是第一要務。所以即使他擁有了打贏別人的本事,也要故意挨幾下打,以搏得蘇門弟子的歡心。當然,這只是他自己這樣認爲。但是今天就不一樣了,蘇家的武功天下無敵,他再不濟,偷學得也是蘇進忠的絕世武功,每天被打的也都是蘇門的武功,要說打三個五個小門小派的應該不成問題吧?如果他能贏了其他門派的話,蘇門弟子再也不會瞧不起他,而且還有那一錠黃黃的金子,那可是實在太誘人了。
正在他躍躍欲試的時候,場中已經分出了勝負。鄭發踢了凡世塵一腳,凡世塵自知不敵退了下去。
又有一個六合門的弟子跳進場中與鄭發打起來。
蘇全有點泄氣,後悔應該第一個跳出去。照這樣子,下場的一個比一個武功高明,就他這兩下子,雖然能挨幾下打,但是那一錠金子是連想都不用想了。
正當他灰心的時候,他的耳邊傳來一聲蒼老的嘆息。
蘇全看的正津津有味,絲毫沒有在意。
“唉,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有心想着什麼金子銀子。就是給你金山銀山你還能背到陰間不成?”
聲音就在蘇全的耳邊,這是誰在說話?蘇全環顧左右,周圍都是各門各派的弟子,正聚精會神地盯着場內。但他明明聽見了有一個老頭兒在說話,怎麼周圍的人都沒有反應?難道他們沒有聽見麼。
“小孩子,你是不是想下場?”
還是那個聲音。
蘇全左顧右盼,依然沒有找到說話的人。
那個聲音道:“好孩子,不要找了,我在你的腦子裡呢。”
蘇全嚇了一跳,在我的腦子裡,我腦子裡怎麼會有人?蘇全以爲自己聽錯了。既然越找越找不到,蘇全索性不去理他,心想愛誰是誰,他要想找我,肯定還得跟我說。
那個聲音嘆了一口氣,然後就消失了。
鄭發已經連着贏了三個人,此時正揚着手洋洋得意地喚人下場。
陳向看了一眼蘇進忠,大笑道,“鄭發這小子,在我門裡最不提氣了,只是學了一些皮毛就這樣囂張,回去以後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嘴裡雖然這樣說着,卻搖頭晃腦地哼起了小曲,哪有一派掌門人的尊嚴。
蘇全本來正擠在人羣中看得認真,忽然覺得背後有人一推,便踉踉蹌蹌地奔到了場中。
鄭了見滾進來一個身材消瘦的小子,認識這是蘇府的一個奴才,心道,好呀,蘇府的人終於出場了,看我怎樣給你們蘇府來個下馬威。便衝着蘇全一抱拳說:“這位兄弟不知怎麼稱呼,我們是比拳呢還是比試器械?”
管家蘇立的臉都綠了,蘇家上下有一百多口人,隨便哪一個奴才上場也輪不上蘇全,這不明擺着給蘇家丟人現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