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殿下!”
“太子殿下!”
兩羣人左右隨從,看到二人都是被濮王大刀重重的砸的人仰馬翻,身形甚至都陷進了地面,紛紛面色大變,焦急不已。
李星瀾方纔看到突然殺出的太子李淳,還以爲這貨要趁機驗屍,沒想到這貨居然主動和李安共同抗下了濮王的臨死一擊。
方纔那一剎那,李星瀾隱隱看到李淳周身被一層土黃色的光芒包裹了須臾,他料想這應該是皇后給李淳的保命之物,也就對李淳奮不顧身救下李安的行爲有些理解了。
只是讓他不解的是,方纔李淳完全可以袖手旁觀,恐怕任何目睹了方纔一幕的人,都不會說閒話,爲何李淳這傢伙非要衝過去救下李安?
莫非他原先是衝殺過去想斬了濮王搶功的?可這麼理解未免也太過牽強了吧?
李安靠的是一手緩緩升起的太陽光,他身後帶來的人,正好處於西北面,恰好能夠藉助刀身劍身反射太陽光,起到干擾濮王視線的效果,李淳可就沒這天時地利了。
李安是肉身境,李淳也是肉身境,不取點巧,正面硬剛濮王這種人物,那就是送人頭,李星瀾可不認爲李淳會傻到這種程度。
“我沒事,快看看太子殿下。”
李安虛弱的聲音,從地面響起,若是旁觀之人對於太子李淳的出手相助是不解的話,他李安完全就是震驚了。
在大黎,是個人都知道他淮王李安,朝思暮想的都是有朝一日能夠手刃了皇后,爲其生母平貴妃報仇。
再說大黎人皇新亡,眼下其實太子李淳最大的登基阻礙,就是他淮王李安。
手提十餘萬南淮大軍,這股勢力是朝野上下任何人都不敢小覷的。
剛剛若是濮王一刀劈了他,太子李淳登基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他纔是最不解這位大哥,爲何會冒死救他的那個人。
“咳咳……我也無礙。”
李淳因爲是躍馬急速而來,抗下那一刀部分力道的時候,防禦姿勢都還沒擺好,因此被劈翻在地的時候,吃了不少土,給嗆得不行。
好在,他母后給他的寶物關鍵時刻救了他一命,摸了摸脖頸上那道原本光潔溫潤的暖玉上的斑駁裂痕,李淳心頭微微一嘆。
李安不能死!
李淳的確想登上人皇之位,但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乃是一個完完整整的大黎皇朝,而不是一個支離破碎,烽煙四起的大黎。
他父皇便是前車之鑑,當年大黎人皇奪嫡勝出後,足足用了近十年時間,纔是平復了大黎境內的大小叛亂。
這十年,對於大黎而言是摧殘和毀滅。
餓殍遍地,屍橫遍野,大黎境內四處可見的戰火烽煙,讓黎民百姓無時無刻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而這一切,自然都不是李淳想看到的。
他是李家嫡長子,先皇臨終前親自定下的儲君,只要他沒有太大的失德,實際上那個位置早晚都是他的。
加上皇后給他留下的鳳神衛,還有武家的支持,李淳不擔心皇位。
李安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魄力與膽識過人,這樣的人物,對於如今的大黎而言就是久旱甘霖。
亂局之中,一個有決斷能力,而且有這底氣去實行的人,如今的大黎太少了。
所以他不想李安死在這裡,哪怕是以後對方極可能和他反目,李淳也得救下對方。
親兄弟,明算賬,他李淳縱然要肅清李安,也不屑假濮王之手!
“蠢貨,這都能給人殺了!”
沙啞的聲音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傳出,將衆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李星瀾目光一寒,飛身掠出,探手抓向聲音的源頭,同時暴喝道。
“我大黎堂堂國師,什麼時候也成了藏頭露尾,見不得光的鼠輩了?!”
轟!
兩掌對轟,李星瀾霎時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吞噬力,從對方手心傳來,他心頭一凜,毫不猶豫的催動出鎮獄魔體魔紋,將對方反震出去。
渾身不露絲毫身着黑袍的大黎國師,卻是驚疑不定的打量了李星瀾片刻後,趁勢退走。
李星瀾有心追殺,最後卻又是作罷。
對方乃是化龍境強者,有心逃走,他想追上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而且對方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想要除掉對方,恐怕要付出些代價,不值得。
“那是,二皇子?”
忠義侯看到李星瀾突然出手,與暗中放冷箭的那個神秘化龍境強者一招淺嘗輒止,平分秋色,還來不及震驚,便是突然認出了李星瀾,頓時蒼老的面孔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什麼,是李星瀾?!”
六年未見,李星瀾變化挺大,但是臉型模樣還是相去無幾,仔細一看,熟悉他的人其實很快就能認出來。
李淳神色複雜無比,六年未見,當年他在京都爭奪這太子之位的最大勁敵李星瀾,竟是擁有了一身出神入化的驚世駭俗般的修爲。
“二哥!”
李安大喜,看到李星瀾出現,心頭莫名安心了不少。
京都的局勢,太亂了,早已超脫了他原先的預想,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一直覺得,自己帶南淮大軍進京,就是掀起這場戰端,開啓這皇城狩獵的千古罪人。
李星瀾擺出一副高人風範,對着一羣人平靜的點了點頭,不想太過高光的他正想開溜,卻是被一人攔住。
“你就是大黎的二皇子,那個被髮配南境的李星瀾?你荊澤爺爺我聽過你!”
白袍小將半踏虛空,立於李星瀾身前,肩扛銀色長槍,傲然的看着李星瀾,眼中戰意升騰。
“怎麼樣,打一架?”
聞言,李星瀾滿腦黑線,這亡風氏風隱的首領,腦子缺根筋吧,這個時候誰特麼的有那閒工夫陪你打一架?
“哪家的小屁孩,毛都沒長齊就跑出來叫囂,再不讓開,小心頭給你錘爛!”
論起嘴炮,李星瀾一向是誰也不服,對方居然大言不慚的自稱是他爺爺,這絕對得懟回去!
“哈哈哈哈,李星瀾,你個慫蛋,不敢和你荊澤爺爺交手,就知道逃跑!”
李星瀾嘴上雖然叫囂得很厲害,但是身體卻是極端誠實的腳底抹油開溜。
他不是打不過,而是沒必要。
尊老愛幼那是傳統美德,自己不能欺負人。
“小鬼,叫荊澤是吧,想和你老子本小爺我動手,你還不配!”
“這樣吧,我們打個賭如何?你隨我同去東面,待會共拒一個老魔頭,若是你斬了這老魔頭,我李星瀾以後見到你就下跪,若是我斬了那老魔頭,你和你的風隱,此後便追隨我如何?”
荊澤目光一亮,毫不猶豫的吼道。
“賭就賭,不過你可別反悔,以後見了你荊澤爺爺,可要老老實實的下跪!”
李星瀾歪嘴一笑,露出一個老奸巨猾的笑容,口中卻是大義凜然的吼道。
“老子一言,駟馬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