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箭雨過後,數百道黑袍人急掠而來,氣息強大,猶如狼入羊羣,在數千人的新兵隊伍中大殺四方。
除去少數將領能夠勉強抵擋,根本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的新兵們,根本不堪一擊,往往幾百人,就被幾名黑袍人摧枯拉朽的擊潰,四處逃竄。
“他們在找人?不好,是衝我來的!”
李星瀾反應極快,脫下惹眼的白袍,從地上一具屍體身上,扒下新兵盔甲披在了身上。
“這羣人好強,不可力敵,得想辦法拖延時間,此處距離皇城不遠,憑藉大內高手的實力,很快應該就能趕來!”
唯一能夠穩定局面的參軍林毅平,此刻已經被七八個黑袍人死死的拖延住。
“他在那裡,殺了他!”
一白髮老者,半踏虛空,周身黑芒涌動,氣息駭人,突然目光鎖定李星瀾,同時收起手中的一枚水晶球,厲聲喝道。
沒有任何遲疑,李星瀾順起地上的玄弓,揹負滿囊箭矢,奔向右側密林。
“想逃?”
白髮老者冷厲一笑,蒼老的臉龐上寫滿了譏誚。
嗡……!
北方,一道凌厲劍氣縱橫而來,白髮老者擡頭目光一凝,對着一衆手下沉聲道。
“你們在此拖延時間,老夫親自去殺了此子!”
這老者很謹慎,哪怕李星瀾的氣息在他眼中和螻蟻無異,但他也要親力親爲,完成任務,確保今夜之行成功。
逃竄的李星瀾突然回頭,玄弓大開,目光如炬,氣息大作,他自然不會束手待斃!
烏黑箭矢如風如電,直取老者頭顱。
然而……嘭!
烏黑箭矢被老者周身的一層能量漣漪碾壓,瞬息化作漫天齏粉,散落一地。
“護體罡氣!”
“罡氣境武者,遭了,這把普通玄弓,怕是連他皮毛都擦破不了一點,怎麼辦?”
李星瀾雙目神光閃爍,毫不猶豫的衝向了密林深處。
爲今之計,只有拖延時間!
“小崽子,你這是打算躲到哪裡去?”
老者大步掠空跨來,四面八方的靈氣都像是驚濤浪潮一般洶涌,隨着他壓向了李星瀾。
李星瀾武定境界氣息全出,卻仍是汗毛倒豎,,清晰無比的感知到,整個人的動作都在對方的威壓之下,緩慢了起來。
太強了!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自己太弱了。
此人的實力,幾乎碾壓了他足足一個大境界,武者前期,一個大境界的差距,意味着天上地下,絕對無法逾越的鴻溝!
李星瀾用盡渾身力氣,縱身一躍,腳踏樹幹拉開距離,試圖擺脫對方的氣機。
“久聞大黎皇室一脈,血脈古怪,前期修煉難於登天,進展緩慢,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這般廢物血脈,大黎皇朝,憑什麼稱霸天北,號令九國?”
李星瀾剛剛落地,身後老者便是周身黑芒匯聚成一道巨獸身影,狠狠的砸在地上,震得地動山搖。
“你到底想做什麼!”
李星瀾已經看出了此人似乎並不打算馬上殺了他,不然憑對方的實力,他剛剛躲不掉。
老者憐憫的看了一眼李星瀾,雙手結印,剎那間,黑色獸影咆哮,聲震山林。
黃土,泥沙,落葉,狂風……
浩瀚的土屬性靈力,瘋狂匯聚,化作密密麻麻的尖錐,大面積的激射天空,在夜色下散發出詭異的妖光。
“噗,噗……噗!”
“啊……!”
夜色山林中,傳出李星瀾淒厲無比的慘叫,其四肢周身,悉數血花瀰漫,鮮血涓涓灑落,好不悽慘。
“桀桀,殺了你,老夫無非只是完成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任務。”
“但若是把你的肉身和老夫的屍魂融爲一體,窺探到你們大黎皇室的血脈真相,未來,老夫必將受到主人的極力栽培!”
黑芒獸影咆哮,猙獰的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陰森獠牙,直逼連站都站不穩的李星瀾撲咬而去。
黑袍老者興奮得狂笑,緩緩的散去護體罡氣,下意識的從半空中徐徐落下。
“墮神劍!”
氣息萎靡到極點的李星瀾,突然眸子中重新凝聚出駭人光芒,咬着牙,口中噴吐着鮮血,毫無徵兆的一把長劍出現,瞬息之間吞噬了那道不可一世的黑芒獸影。
劍勢如潮,一劍封喉,在黑袍老者茫然呆滯的目光中,收下了對方的人頭。
“你若是不想着虐殺我,不祭出這邪惡獸魂,今夜就是一百個我在這裡,也逃不掉!”
一直覺得無用武之地的殘缺墮神劍,今夜終於大放異彩,絕地反擊,救下了李星瀾一命,這讓他對這把武器,有了一種別樣的感情。
【殘缺的墮神劍,吞噬邪惡力量本源+1】
腦海中突然響起的系統聲音,讓李星瀾一愣,詫異的端詳了手中墮神劍片刻,他發現後者似乎比起之前,劍身明亮了些許,但,並不明顯。
“莫非這殘缺墮神劍的修復,就是靠吞噬邪惡力量本源?”
搖搖頭,驚魂未定的李星瀾收起了墮神劍,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袍老者屍體,也懶得處理屍體,快速往軍營掠去。
老者身上那點積蓄,他完全看不上,堂堂大黎皇朝二皇子,其實很多東西都是一句話的事情。
黑夜中,李星瀾披散着長髮,狼狽的折返回到軍營。
“二殿下無事,二殿下回來了!”
一名將領看到李星瀾歸來,立馬朗聲吼道,片刻後,參軍林毅平等人紛紛趕來,跪在地上請罪道。
“末將等人護送不利,請殿下處罰!”
李星瀾一臉肅容的將幾人一一攙扶起來,沉聲道。
“諸位大人,今夜之事,本就事發突然,你們看我這樣子狼狽嗎?可看看你們自己,比我又好的了多少?”
“我李星瀾被髮配邊關,軍裝在身,大家以後便是自己人,快去安撫將士們,替大家包紮傷口吧。”
正如李星瀾所說,他雖然受了些皮外傷,但比起林毅平等人,真的算好的了。
林毅平開始被七八人圍攻,後面更是和十餘人纏鬥,對方還是些好手,其身上不少地方都已血肉模糊,也就是他這種久經戰場的人,換了其他人早就哭爹喊娘了。
林毅平揮了揮手,其餘幾名將領離開後,他才小聲的恭敬問道。
“二殿下,不知道您心頭可有什麼猜測?”
李星瀾目光一閃,隨即沉沉道。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但是這次,不是太子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