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層
一名身着綠衣,頭戴竹帽的女子,右手緊握着筆,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世界。
對於上一世的記憶,也就記得一部分,含苞的花蕾,怒放爲妖豔的牡丹,在觸碰的一剎那,化爲黑色的霧氣,纏繞自己,意欲拖入無盡的深淵,最終閉上了雙眼,安靜的離去。
重生後,在女媧聖人的帶領下,在這玄秘塔中,成爲繼李白之後,第五位塔靈,那時候,才總角之年。
從小到大,守在塔中,沒有出去過外面的世界,對於離開玄秘塔,一直以來是她的渴望。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不能離開,如果離開,那麼,人族的書畫,便會流失,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就在此時,綠衣女子收到了來自女媧聖人的指令,緩過神來,認真的看着眼前的字:“容兒,本座要你,對接下來的闖關者,提升一下難度來進行考覈,此事,就交給你去辦。”
綠衣女子,便是指令中提到的容兒,上官容兒是她的名字,看過指令後,提筆寫字,答覆女媧聖人的消息,將傳音送回去,隨後,思考着考覈的內容。
……
顧雅琪揉了揉鼻子:“哈秋!”
徐爽關心道:“小琪,你是不是感冒了?”
顧雅琪撇嘴道:“瞎說!纔打一個噴嚏,纔不是感冒!”
李信指着前方,提出問題:“眼前有五個門,而且還有着不同的氣息,我看!這機關有點不對勁,大家還是小心點!”
話落後,一道女子聲音,從第五層深處傳來:“歡迎各位闖關者的到來!”
雲艾警惕的看着四周:“你是誰?快出來,別裝神弄鬼!”
就在這時,一名綠衣女子從裡面飛出來,出現在衆人的眼前:“本座是第五層的塔靈,你們必須在一個時辰內,尋找一個門,通往第五層的入口,若是選擇失敗了,那你們就給我回去吧!”
綠衣女子說完話,運用輕功,飛回到了深處。
雲艾看着綠衣女子走了,便開口道:“好了!既然她已經走了,大家先商量對策!”
李信說出自己的推斷:“我覺得,眼前的五道門,有着不同的氣息,我敢確定,這是五行迷陣!”
顧雅琪表示贊同:“言之有理!”
李信道:“擁有生機的門,應是火之門,畢竟,向死而生!”
顧雅琪道:“嘖嘖嘖,此言差矣!擁有生機的門,應是木之門,木與植物同源,有堅強不屈的意志。”
徐爽罷了罷手:“不不不!擁有生機的門,應是水之門,水是生命之源,作爲人族,離不開水。”
曉夢婷道:“你們都錯了!雖然說大家提出來的觀點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不懂五行原理,就別亂瞎猜測!”
顧雅琪懷着疑問的看着她:“那這麼說,你知道原理咯?”
曉夢婷解釋道:“擁有生機之門,應是五行屬性中的金,其意爲草木有生而無知,生機勃勃之意。”
雲艾玩味道:“要不我們試試?”
顧雅琪一本正經:“我勸你不要開這種玩笑,試試就逝世!”
雲艾罷了罷手:“我們直接讓小琪,用紙人去試試,不香嗎?”
顧雅琪眼神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到,真是蠢到家了!”
雲艾偷笑道:“你確實挺蠢!”
顧雅琪的臉黑了下來:“你……等出塔後,回頭找你算賬!”
顧雅琪說幹就幹,告知衆人,用耳塞捂住耳朵。
在她的右手掌中,出現了一個小紙人,向着銀色之門的方向進入:“談愛恨,不能潦草,紅塵燒啊燒,以生死,無愧證明誰重要。
這緣分,像一道橋,故事瞧一瞧,走天涯,你我卸下戰袍,夢迴長城謠。”
沒一會兒,小紙人破了五行迷陣,從一扇門裡面出來,回到了顧雅琪的手中。
看着小紙人的安全,便攜帶衆人,前往第五層深處。
只看見一名綠衣女子,早已經站在那裡,等待破陣者的碰面,眼神充滿了一絲期待。
衆人到達目的地之時,綠衣女子開口道:“你們能來到這裡,也算是實力不錯。”
雲艾緩緩道:“前輩,我們來到這裡,只是爲了借得神器,還請您行個方便!”
綠衣女子也不廢話,直接點明主題:“既然能通過小試,你們的潛能還是可行的,那就正式開始考驗。
考覈的內容很簡單:第一,派出代表,作爲闖關者,在這過程中,選擇一種書法派別,與本座對決,勝者得一分。
第二,選擇一種類型,進行繪畫,倘若能讓本座滿意,便算你們贏。
第三,如果雙方打平,那麼便算你們輸,所以,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雲艾衝着衆人點了點頭,邁步上前看着綠衣女子:“這一局,我來應戰!”
綠衣女子見狀,詫異向他望去:“小子,你確定?”
雲艾嘴角笑容平靜:“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得到答案的綠衣女子,帶領雲艾,來到書案前,手中的毛筆一揮,在宣紙上書寫:“
奉和聖制立春日侍宴內殿出翦綵花應制
密葉因裁吐,新花逐翦舒。
攀條雖不謬,摘蕊詎知虛。
春至由來發,秋還未肯疏。
借問桃將李,相亂欲何如。”
當綠衣女子書寫完畢,看着雲艾道:“該你了!”
雲艾上前,觀察綠衣女子的字體,經過發現,她寫的正是楷書。
靜靜思量過後,雲艾掀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一直以來就覺得,自己是一個合格的搬運工,要的就是原汁原味。
拿起書案上的毛筆,開始書寫:“蘭亭序集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羣賢畢至,少長鹹集。
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爲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
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
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爲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爲虛誕,齊彭殤爲妄作。
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當雲艾寫完最後一個字,綠衣女子看着字體,陷入了沉思,這到底是什麼派別?
經過一番研究後,綠衣女子不禁心中一震,感慨道:“神采飛揚,溫潤典雅,氣韻生動,平和自然,筆勢委婉含蓄,遒美健秀。
有如行雲流水,瀟灑飄逸,骨格清秀,點畫遒美,疏密相間,布白巧妙,瀟灑的筆鋒,剛柔並濟,也屬上乘之作!”
雲艾將目光投向綠衣女子:“前輩過譽了!您筆力驚絕,點畫盪漾空際,回互成趣,其法極嚴,其氣亦逸,有秀美開朗之意態,結體緊密,用筆也很豐富細膩。”
綠衣女子微微道:“小子,你果然沒讓本座失望,此局算你贏!”
雲艾試探道:“前輩可否進行下一局?”
綠衣女子道:“那是自然!”
綠衣女子右手一揮,在另外空白的宣紙上提筆繪畫,整個過程中,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時間緩緩過去,當最後一筆繪畫完成,標誌着整個內容呈現了出來。
雲艾上前觀看,發現眼前的這一幅畫,正是唐代張萱和周昉共同繪畫的《唐宮仕女圖》。
雲艾不經吸一口涼氣,眼前的《唐宮仕女圖》,再結合之前的《奉和聖制立春日侍宴內殿出翦綵花應制》,那麼,可推斷,這位綠衣女子的身份,來自唐朝,也就是上官昭容,在這個時空的她,名叫上官容兒,只是不同名字而已。
上官容兒出手也是狠,竟是後世中,十大名畫的其中之一,既如此,那就怪不得他了。
雲艾想到對策後,頓時豁然開朗,他拿起毛筆,沾了點墨水,進行繪畫。
當繪畫完畢之後,雲艾看向上官容兒,微微道:“前輩,還請鑑賞一下!”
上官容兒衝他點了點頭,盯着這幅畫細細的觀摩,口中連連驚歎:“這嬉戲的衆神仙,這鹿角馬面、蛇頸羊身的海龍,這豹頭模樣的飛魚、六龍駕駛的雲車等,綜合而成的形象。
還有奇禽異獸形象穿插在山川、樹木、流水等自然景物之間,與衆神仙、洛神和岸上的人物形成了動靜對比,而又拉開了空間距離,營造出奇異飄渺的幻覺境界,優美抒情的浪漫之境,果真奇妙。”
雲艾畫出來的,正是東晉時期,顧愷之的《洛神賦圖》,而這幅畫,被後世譽爲天下第一名畫。
雲艾笑了笑:“前輩謬讚了,晚輩只是有感而發!您不以烈女、賢婦、仙女等爲表現對象,取材於貴族婦女的行樂活動,具有強烈的時代感,讓晚輩佩服不已!”
上官容兒滿意的看着:“好一個有感而發,簡直後生可畏!本座宣佈,此局你勝了!”
雲艾眼看勝利了,詢問道:“前輩!敢問前往下一層的路,在何方?”
畢竟剛到達這一層的時候,發現居然沒有了樓梯,很明顯,有不同的方式。
上官容兒伸出右手,指着圓形石塊:“你們站在這石板後,本座會打開大門,並且安全的送過去,到達之後,就與本座再無任何關係。”
過了一會兒,衆人聚集在這裡,只見人人都站在石板之上,準備就緒。
雲艾淡淡一笑:“前輩,我們準備好了!”
上官容兒將毛筆放入衣袖,擡手催動機關,將功力注入五隻重明鳥石像之中,當它向石板噴火時,石板便開始緩緩上升,直到將衆人送上第六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