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真的很好吃,難怪這裡生意這麼好。”他實在是個很聰明的人呢,看過我試驗一次,就能把田螺肉挑的又快又好,而且還能準確截掉不能吃的髒東西。看來很有吃地攤的天分呢,要知道我以前剛吃田螺的時候學了好久也不能挑出完整的螺肉呢。

店家把我們點的其他東西端上,香氣勾的人食慾大振。

“來,吃這些東西配啤酒滋味最好了。”我給他慢慢的倒上一杯。

“這是什麼啤酒?”他喝了一口問。

“很普通的,大家都喝的。”他去的地方不會買這種廉價的大衆飲品。

“多少錢?”他問。

“三塊!”以前他和一瓶的現在能買一打。

“味道還不錯。”他喝口啤酒吃口小吃,看起來愜意的很。吃到興起,竟然又喊:“老闆,炒田螺再一份。”讓我看的口瞪目呆。

“下次我請你呀。”他等在一旁看我付過賬,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沒有關係,禮尚往來麼。”說起來還是我佔了便宜,先前吃的那一頓川菜可是要不少銀子的。雖然不一定是他付賬,但是總歸是託他的福呀。

廣場的人開始稀少起來,我看了看錶,十點鐘,來的都是些老年人,對他們來說時間確實是不早了。而習夜生活的年輕人節目剛剛開始。

“要回去了?”他看看手錶:“很別緻的款式呢,誰送的?”

“是我媽。”我放下手,將表掩在衣袖裡。這個手錶是我考上高中的時候媽媽送我的,一轉眼已經十多年了。很普通的款式,也能看出來不昂貴,冷公子竟然說很別緻,男人的嘴呀!即使剛纔還有點感動,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冷逸塵,也不過如此呀。

“是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我說:“明天還要上班呢。”

“我以爲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這個時間回家休息的。”他聳聳肩。

“我明天還要開庭,所以要養足精神。”我面帶笑容。這個時候也不是我的休息時間,但是輕鬆的氣氛已經過去了,今天還是到此爲止比較好。

“那好,我送你。”

我沒有拒絕。

車子靜靜的行駛在燈火輝煌的道路上,我默默地看着車外閃爍的霓虹燈,車子裡靜靜的,舒緩的音樂在車內流淌。我能感覺他打量的目光,但是突然的心情低落讓我不想開口。

車子穩穩的停在我家樓下,我道一聲“謝謝”後就拉開車門。

“只有一句謝謝嗎?”他跟隨我下來。

“那,謝謝你今天陪我吃夜市。”我想了一下說。

“還有呢?”他走近我。

“謝謝你請我看電影,電影很好看。”我再想,再說。

“只有這些?”

“你想上去坐坐?”我學他雙手環胸。

“我是很想,但是我想這不是你真心的邀請。”他靠近我:“明明有時候敏感的很,有時候神經又粗的像電纜。”聲音有點無奈。

“什麼?”我眼睛瞪了起來。

他猛地低頭,含住我的嘴脣,鼻息熱熱的噴在我臉上。

我眼睛瞪大,盯着他挺拔的鼻子。這,能不能算是強吻?

“閉上眼睛。”他呢喃。

什麼?魂魄一下回來。我雙手使勁推開他:“請問你在強吻我麼?”

他無力的低笑:“知秋,我們是戀人,親吻是戀人之間表達感情的正常方式。”

“那起碼要徵求我的同意。”我臉上一陣熱。

“如果我問你會怎麼回答我?”他眼神帶着明顯的笑意。“是回答我行還是不行,我想沒有哪個男人要吻自己的女朋友之前會問她同不同意的。”

“詭辯。”我嘴一撇。

“知秋。”他雙手緊緊的抱住我。

“你想幹什麼?”我有點驚慌,掙扎讓我知道我和他的力量有多懸殊。

“讓我抱抱,寶貝兒。”他低聲說。

寶貝兒?我停住了自己的掙扎。寶貝兒,有多少年沒有人這樣叫過我,彷彿很久以前也有個男人這樣抱着我心疼的叫我寶貝兒,我那個時候確實是他的寶貝兒呀。我雙手輕輕的拽住他腰側的衣服,就讓我沉醉一刻吧,就把自己當成還是被人碰在手中的心肝寶貝兒,還是有人全心愛着的心肝寶貝兒。

“我會想你的,寶貝兒。”他含着我的耳垂。

**的感覺讓我一激靈,直覺的推開他:“我要上去了。”

“去吧。”他站在那裡微笑:“我很高興呢。”

我白了他一眼,陰陽怪氣,不知道說的什麼意思。

轉身往樓裡走去,卻感覺他的目光一直粘在我背上。

走進電梯,按下樓層,無力的靠在牆壁上,手摸摸發燙的臉頰,不是說好談一場合同戀愛的麼?既然結局註定是分開,爲什麼會和他如同真的戀人一樣做些傻事呢?

無精打采走到自己家門口,手伸進包包裡摸了半天沒有摸到鑰匙纔想起今天把鑰匙給了張逸。不知道他們和好了沒有。按下門鈴,沒有意外美人來開。看來是和好了,要不怡媚應該在裡面。

靠着們緩緩的坐在地上,這個時候怡媚和張逸應該正是誤會解開,抱頭痛哭,互訴衷情的時刻,我怎麼好意思打電話讓人給我送鑰匙?

電梯門打開,我麻利的爬起來,進來的正是對門的鄰居。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她一臉吃驚的望着我:“怎麼站在外面?”

“我鑰匙忘記拿了。”我微笑。

“那,要不先上我家坐坐。”她亦微笑,轉身敲門:“老公,是我,開門。”

“怎麼不自己開門?”她老公問。

“我忘記拿鑰匙了。”她說。很平淡的對話,但是讓我心裡一陣酸楚。

“進來坐會兒吧,讓開鎖公司來吧。”她熱情的說。

“不了,我讓他們給我送鑰匙了,一會兒就該來了,我等等吧。”我對她點點頭。

“那好,有事你說話呀。”

門緩緩關上,關住一室的燈光與溫暖,越發襯得我在外面清冷了。

怎麼辦呢?找開鎖公司麼?可是我的證件又沒有帶齊,難道真的要給怡媚打電話?哎,這個時候如果家裡有人該有多好呀。

正沉思時,保安上樓來:“葉小姐,剛看着像你,你朋友今天走的時候把鑰匙放在我們那裡了,我給你送來了。”他遞上一個封閉嚴實的信封,上面寫着葉知秋。不是怡媚的字,應該是張逸的。

“謝謝呀。”我萬分真誠的說,併爲以前說過的他們只拿錢不辦事的話道歉。沒有家人登門,有個好保安也是不錯呀。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