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停着一輛白色的寶馬x6,一個女子站在車邊。
女子打扮得體,身上穿着的都是今年流行的秋季款式,剪着利落的短髮,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起來有一絲冷漠。
女子看到沈曉菊從市場那邊回來,臉上才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她走到路中間跟劉曉菊打招呼:“阿姨。”
“雨心,你怎麼……來了?”沈曉菊表情有一點點慌亂,前一個小時劉雨心打電話給她,她說自己外出不在家裡,讓劉雨心不要來了。
三年前,陸一民剛離婚的時候,沈曉菊一直在撮合劉雨心跟陸一民,可陸一民對劉雨心是厭惡至極,一看到就躲,後來沈曉菊也漸漸放棄了,終於覺得強扭的瓜不甜,她也儘量說服劉雨心,讓劉雨心重新找佳婿,可劉雨心卻一直執着。
“阿姨,我給你帶來了今年流行的冬季大衣,剛從巴黎寄到的貨,別的地方買不到的,”劉雨心從車裡拿出一個紙袋。
那年被傅裡東設計丟了律師職業資格後,她改行開了服裝店,因爲家裡有背景,又有一些人脈,所以服務生意也做得風聲水起。
“這……不太好意思吧?”沈曉菊推辭:“你去年送給我的衣服,我都沒穿呢,今年又送太浪費了,還是拿回去吧。”
劉雨心頓時有些警惕了:“阿姨,是不是我最近做錯了些什麼?感覺您一直在迴避我。”
“沒有。哪有,”沈曉菊越是心虛,劉雨心就越是懷疑。
“雨心,我先回去做飯了,你要是沒什麼事也先回去吧,服裝店裡事情那麼多,你先回去忙吧,”劉雨心提着袋子心虛地走了。
竟然沒有請劉雨心上去坐坐。
自從陸一民宣佈要娶沈筠後,沈曉菊就更不想見劉雨心了。
沈筠父親那麼大的一個官兒,她不能讓劉雨心再插一腳,不然陸一民和沈筠有誤會的話會很難解釋的。
……
劉雨心上了車。沉思半晌後,她把車開到了警局附近。
在門口,她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王晉東出來了。
王晉東以前一直暗戀着劉雨心,但自從那年替劉雨心偷過粉之後,他便徹底死心了,兩年前他娶了一個單純的女孩,如今孩子都半歲了。
他跟劉雨心平時不聯繫,但現在劉雨心一聯繫他,他猶豫一會兒。還是出來了。究竟是暗戀了那麼久的一個人,他有些放不下。
王晉東認得劉雨心的車,打開車門就上去了:“雨心,好久不見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劉雨心從包裡拿出兩根菸,一根用脣含着,另一根給王晉東。
王晉東擺擺手:“戒了,你自己抽吧。”
劉雨心把煙點着,抽了一口,再淡淡地吐掉:“爲什麼就戒了?”
“老婆懷孕的時候就戒了。”
“喲,二十四孝老公啊。”劉雨心又吸了一口。
“雨心,你有事嗎?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還要上班呢。”
劉雨心吐煙,隨後無比傷感地說:“怎麼我覺得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要疏遠我呢?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王晉東想了想:“雨心,你不是做錯了什麼,而是你的執念太深,太多放不下的東西。”
她冷哼一笑:“究竟是我放不下,還是有些人變得太快?”
“雨心,你是在指責我娶了別人嗎?”
她說:“不止是你,所有人都一樣的。你以前那麼喜歡我,不也是追着追着就娶了別人?一民呢?和我青梅竹馬,他以前明明喜歡過我的,後來呢,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還有一民的母親,以前把我當閨女,現在對我愛見不見,我就這麼不招人待見?”
“雨心,你這麼想就錯了,世界上除了你的父母,恐怕沒有人會一直對你好。就說我吧,我也追了你好幾年,可是你呢?你有正眼瞧過我嗎?恐怕你只把我當成一個嘍囉使,我爲你做牛做馬,你不也沒有感激過我嗎?還有陸警官,你既然知道他不喜歡你了,你就應該放手,去追求屬於你的幸福,可你一直放不下。”
劉雨心不說話。
王晉東看了看手錶,隨後說:“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上班了。不過在走之前我想告訴你一件事,陸警官……過段時間就要結婚了。”
“……”那一瞬間,劉雨心彷彿五雷轟頂,她嘴脣都白了,握着方向盤的手也在哆嗦:“跟誰?”
“一位姓沈的心理醫生,他以前常去那裡,可能一來二去就喜歡上了。”
姓沈的心理醫生?
對,劉雨心知道,那幾年她也常常聽說陸一民要靠心理醫生才能治癒失眠,難道……
劉雨心狠狠地咬着下脣,幾乎要把嘴脣咬出血來。
……
劉雨心一個星期後才掛上沈筠的號。
一坐下來看見沈筠的時候,她便自己輸了。沈筠外表清秀,落落大方,整個人洋溢着自信,這樣的女人才能溫暖到陸一民心裡去吧。
而劉雨心呢,她十分清楚自己的條件,自己家境雖然好,可從小被寄養,因此養成了偏執的性格,怕別人不喜歡自己,佔有慾強。
而沈筠那樣的女人,完美得像天使。
“劉小姐?請問最近有什麼困惑嗎?”沈筠問。
劉雨心淡淡地說:“我喜歡一個人喜歡了很多年,可是他不喜歡我,而且準備結婚了,怎麼辦?”
沈筠笑了笑:“那是劉小姐的執念太深了,喜歡了這麼多年到現在還想得到,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早就不喜歡他了,只是你不甘心得不到,要不這樣吧,我給你做一個深度催眠,讓你清楚地認識一下自己好嗎?”
“催眠?”
“是的,在半醒半睡中,我會問你一些問題,從而得知你自己內心的真正想法。”
劉雨心冷漠地笑笑,隨後推開椅子站起來:“對不起。不需要。”
“……”沈筠看着劉雨心就這樣出去了,她有些驚訝。
不過也正常,來這裡求助的人都有一些不正常的反應,她只希望劉雨心下一次來的時候能好好聊聊。
……
商場。
劉雨心的服裝店賣的是高端貨品,所以她的店所在那一層並人流量挺少,平時都是一些有錢人才會上來逛逛,一般的收入的人還真沒有這麼底氣。
沒有客人的時候,劉雨心就坐在電腦前玩遊戲看資訊,看了一會兒,店裡進來兩個女的。
劉雨心一眼就認出其中一人是沈筠。
而沈筠跟那友人一邊逛一邊交談,友人說:“我記得你以前很節儉的。可你不是前段時間纔買了一套冬裝嗎?怎麼現在又買了?”
沈筠說:“約會嘛,你懂的,不穿得漂亮一點怎麼行?”
“哎喲,看你嘚瑟的樣子啊,話說你最近在減肥啊?”
“恩,準備拍婚紗照了,瘦一點拍出來纔好看。”
“其實你拍出來人家設計師會給你修的。”
“如果不用修不是更好嗎?話說回來,我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胖啊,爲什麼現在老得自己胖啊。”
“懷孕了吧?”
“瞎說,才一次怎麼可能懷孕?”
“……”
兩人在劉雨心的店裡走了一圈,可能沒有看上眼的,一邊聊一邊出去了。
可是沈筠臉上洋溢的幸福已經被劉雨心盡收眼底了。
……
心理治療中心門口,劉雨心把車停在路口,一直盯着門口的方向。
她知道沈筠開的是哪一輛車。
到了下班時間,看到沈筠的一輛白色雪佛蘭從治療中心開出來,劉雨心握緊了方向盤。
劉雨心的計劃是跟上沈筠,然後在環城路直接撞上她,因爲那一帶車速很快。
最後把她撞翻,最好撞死了。
車子到了環城路口的時候,劉雨心正要提速,卻看到前面的沈筠居然轉了一個方向,從旁邊的輔道下去了。
她來不及換方向。只能繼續往前開。
一直上了高架橋,劉雨心才感到心驚膽戰起來,自己在做什麼?
要殺人來口嗎?
不,這都太便宜他們了。
……
沈筠臨時又把車開到一家禮品店裡,她一邊買禮物一邊給陸一民打電話:“一民,你什麼時候下班啊?”
陸一民說:“還有半個小時。”
“那半小時後你直接到我家吧,我已經把地址發到你手機裡了,進小區門口的時候你就說你是我爸的女婿。”
電話那邊的陸一民笑了笑:“等會還要買點禮品。”
“不用了,我已經替你買了,我會放在保安室,你過來拿就行了。”
陸一民有些不悅:“沈筠,是我去你家,東西當然要由我來買。”
說完,他掛了電話。
自從答應了要娶沈筠,陸一民就一直很配合沈筠,比如什麼時候舉行婚禮,什麼時候拍婚紗照,還有什麼時候見家長,他都一一配合,不容許自己有一絲馬虎。
他一直提醒自己,既然要娶,就要高高興興地娶。要負責任到底。
再把手頭的事情處理一下之後,他便下了班。
前面的一個小警員驚呆:“陸警官平時從來不早退的呀,今天居然早退了。”
……
陸一民開車去了一家大型超市,直奔菸酒櫃區買洋酒。
很多高幹都會在部份裡服過役,他知道那些人喜歡什麼口味。買了酒,又奔服裝區挑了一條絲巾,那是送給沈媽媽的。
想到她還有個弟弟,陸一民也不知道買什麼,便挑了一些水果。
沈筠家在一個戒備森嚴的小區裡,裡面蓋的都是別墅,陸一民到門口時,被門口的警衛攔下了。
警衛問他:“你是沈家的女婿?”
陸一民無奈地點點頭。
接着警衛就拿出一大袋東西:“沈大小姐說你來了就把這些交給你。”
陸一民搖搖頭:“不,她一定是說錯了,這些不是我的,不過可以先放你這裡,她等下會過來拿的。”
說完他就提着東西進去了。
那晚沈筠一家人都在,而且飯菜都準備好了。
看到陸一民拿的禮物不是自己買的,沈筠心裡別提有多歡喜了。她家家庭氣氛很好,也不講究什麼禮數,沈爸爸是一個挺開放的家長,不會板着臉,沈媽媽端莊大方。看到陸一民給自己買的絲巾,她很歡喜,覺得這個女婿很細心。
丈母孃看女婿總是越看越喜歡的。
沈峰問:“姐夫,那我的禮物呢?”
陸一民指着那個水果籃:“喜歡吃什麼隨便拿吧。”
結果裡面的人就鬨堂大笑了。
陸一民覺得在這個家很放鬆。
坐在飯桌的時候,沈爸爸還問了他一些服役期間的事情,說到以前的連長,沈爸爸說他也認識,兩個男人就這麼聊天了。
又聊到近期的工作,沈爸爸說陸一民是個難得的人才,有勇有謀,希望他好好幹下去。因爲國家需要他這樣的人。
陸一民一直端正坐着,彬彬有禮,不卑不亢。
最後聊到婚禮的問題,陸一民也是直言不諱:“我已經是二婚了,但沈筠還是初婚,她能跟我,我已經很滿足,所以這方面我想聽沈筠的,一切按她的意思來。”
沈筠含笑着點頭。
沈媽媽說:“那……婚後呢?你們打算住哪裡?”
陸一民想想:“我的收入不算很高,但這幾年的積蓄累積下來也有一些存款,如果沈筠不介意的話。我想貸款買一套房,婚後和沈筠搬出去住。”
沈媽媽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我們也有一些積蓄的,到時我們家也贊助一些,不用你們貸款這麼辛苦。”
沈峰在一旁說:“媽,不是說你積蓄拿來給我娶媳婦嗎?”
沈媽媽說:“等你哪天八字有一撇了再來跟我說吧。”
陸一民還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態度:“不用了,你們的錢留給自己花吧,聽沈筠說你們也快退休了,退休後你可以跟爸一起去旅遊,環遊世界啊,不用擔心我們兩個的。”
沈媽媽聽後,不由地看着沈峰:“看看,一民這樣的男孩子纔是真的乖。”
沈筠更加得意了,還在桌子底下踢了沈峰一腳。
……
飯後,陸一民要告辭了,沈筠連忙追過來:“一民,我送送你。”
“好。”
兩人一起走出院子,沈筠說:“一民,要不我把你送到家吧,挺懷念你那小公寓的。”
“就送到門口吧,順便把你買的東西拿回去。”
沈筠便笑嘻嘻地說:“好。”
“你笑什麼?”陸一民疑惑,她整晚都這麼笑着。
“謝謝你這麼用心啊。用心挑禮物,又說隨便我怎麼弄婚禮都行,一民,我想要一個非常浪漫的婚禮。”
陸一民點點:“隨你。”
“到時我要穿長長的婚紗,你呢,也穿白色的西裝,我們去海邊舉行婚禮。”
“好。”
“我會邀請我的好姐妹們當我的伴娘,起碼十來個吧,組成伴娘團。”
“可以。”
說到這裡,沈筠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陸一民看似什麼都配合,但又僅僅是配合。
“一民。你還是不喜歡我?”她問。
“怎麼這麼問?你會是一個賢妻良母,很適合做妻子。”
沈筠又笑了笑。
到了小區門口,沈筠把自己買的東西給陸一民:“拿回去給你爸媽吧,就說我送給他們的。”
“可以。”
沈筠看着陸一民上了車,從小區到對面的停車場,他一次都沒有回頭。
她悻悻地轉身,有一種幸福來得太快,就像雲裡霧裡的感覺。
陸一民上了車。
發動車子前,他往小區往口看了一眼,只看到沈筠倩麗的背景,但她的背影有一絲惆悵。
……
“陸警官。你未婚妻來了,”快下班時,一個小警員過來通知他。
接着就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沈筠手裡提着一大袋食盒進來:“大家最近辛苦了,天氣乾燥,給你們買了一些清涼的綠豆湯。”
有小警員問:“自己做的嗎?”
“不是,外面甜品店買的,太慚愧了,我不會做飯,不過以後會學的,”說完,沈筠大方地看着陸一民。
陸一民正在忙着。眼睛一刻沒有離開手上的案宗。
沈筠笑笑,她喜歡的本來就是他身上這種酷酷的味道,如果他不酷了,自己還不習慣了。
他翻的是一宗強姦殺人連環案,犯人正在逃竄。
沈筠在他背後站了一會兒,他才擡頭,看到沈筠也在看案宗,他問:“有興趣?”
沈筠說:“以前有研究過犯罪心理學,這個犯人我猜一定是童年時期受到了一些不公平的待遇,因此纔會這麼消極,你看。他強姦的都是一些貴婦,可見他的地位不高,應該是農民工這樣的身份,怎麼說呢,從他犯罪時喜歡用的這個姿勢就知道了,一般是死者綁在頂樓,再用跪姿來達到目的,最後還要放血,變態至極。”
陸一民合上案卷,若有所思地看着沈筠。
沈筠朝他笑笑,那一刻,陸一民突然想到另外一個人,那時的趙勝楠也是喜歡對着卷宗自我分析,獨自揣測。
他搖搖頭,把趙勝楠換掉,然後看着沈筠:“下班了,我們走吧,”
沈筠馬上答應:“好。”
出去後,陸一民問沈筠:“還沒吃過飯吧?想吃什麼,我請你?”
沈筠說:“能不能……在你家吃?我們買點菜回去做飯,我說過要學做飯的。”
陸一民問:“會不會太麻煩?”
“不會啊,有什麼可麻煩的。我都快成你老婆了,什麼都不會做怎麼行?”
陸一民想了想,答應了。
兩人去超市買了一些菜,還買了幾副精緻的碗筷,回到公寓便開始做飯。
沈筠還把趙勝楠趕出來,說讓她一個人來,因爲她事先看了菜譜,覺得自己可以的。
陸一民雖然覺得不太靠譜,但還是把廚房交給了她。
一小時後,她把菜做好了,像很多狗血劇裡演的一樣。菜出來已經分不清哪個盤子裡裝的是什麼了,反正全是黑乎乎的一片,沈筠還自信地拿起筷子:“也許只是賣相差了一點,但吃起來很好吃呢?”
陸一民驚訝地看着沈筠,這姑娘的自信心真是太強了,什麼阿q精神在她面前都弱爆了。
沈筠才嚐了幾口,便忍不住吐了:“這碟番茄炒肉太難吃了,這碟竹筍真苦啊,怎麼吃別人做的這麼甜,自己做得這麼苦?”
那一刻,他很想笑,覺得沈筠其實也挺可愛的。
最後菜全倒了,沈筠看着陸一民覺得好抱歉:“一民,不然我們還是出去吃吧,別把你餓着了。”
陸一民無所謂地笑笑:“還有剩下的別的菜嗎?”
“有的,還有……呃,幾根蔥。”
“……”陸一民盯着沈筠看了半天,這姑娘在廚藝方面真是傻白甜。不過,這樣也好,不必成天在廚房裡爲一日三餐忙碌,她畢竟是有自己的事業的。
陸一民把剩下那幾根蔥洗了,切成蔥段,再拿出兩桶泡麪出來:“泡麪,要吃嗎?”
沈筠點頭:“我無所謂,吃什麼都行。”
最後一人端着一碗泡麪吃了,沈筠說:“這是不一樣的泡麪,因爲有蔥花。”
陸一民問她:“你什麼時候都這麼樂觀?”
“不樂觀怎麼辦?要悲觀啊?好吧,這泡麪一點都不好吃,根本就沒有肉嘛。”
“……”
吃完,兩人又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
陸一民無聊,拿出手機來翻,沈筠也拿出手機看電視,最近流行看宋仲基,她每集必看。
看到女主用口紅寫字那集,沈筠突然把手機關了。
她看陸一民:“一民,我覺得口乾。”
陸一民便去給她倒水。
喝了水,她又說:“一民,你口乾嗎?”
“不幹。”
“可是,我明明看到你的嘴脣很乾啊,是因爲最近天氣乾燥嗎?”沈筠問。
陸一民抿了抿嘴脣:“有一點吧。”
“那你要抹脣膏才行,”沈筠從包裡拿出一支脣膏自顧地抹了起來。
陸一民笑笑:“我沒有那種東西。”
“我給你,”沈筠說完,便去看陸一民。
陸一民說:“不用了,改天我再買一支。”
“不。一定要抹,”說完,在陸一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她一下子吻上了陸一民的嘴脣。
這就是……抹脣膏嗎?
沈筠吻他吻得很用力,陸一民起初有點怔怔的,但是,後來便摟住了沈筠。
兩人滾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