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個妞兒也挺正的哈!”其中一個垃圾朝着巫行雲吹了個口哨。
就算是聖人若久在佨廝之中,也難免沾得一身的腥。
所謂物以類聚,便是如此。一堆垃圾聚在一起唯一能做的就是散發腐臭。
經那個爲首的一說,其餘幾人看向巫行雲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更爲露骨。其中一人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人道,“那丫頭身邊的小子也很標緻啊!魑魅島的王島主甚好此道,將這小子抓了獻給他老人,咱們的好吃可是……”言下之意無需多言,身邊的人已經露出明瞭而猥瑣的笑意。
帶頭的那人張開口放肆地笑着,泛黃的板牙一如他的人一般噁心齷齪。而那個被捆綁着的少女因爲嘴巴被破布塞着只能勉強發出些類似嗚咽的聲音失意巫行雲。她的頭朝着門口甩動,分明是示意他們快些逃命。
巫行雲冷哼一聲,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微眯起,閃爍的眼神透露着危險地意味。她放下茶盞手指收攏握拳剛要起身。丁春秋見此情形,明白這是討好巫行雲的好機會便先她一步轉過身,他擡起手,修長的手指微微張開,如同魔術一般,一股白霧自他手中蒸騰開來,仔細一眼那是一把□□。
白色的粉末被風帶動着飄向坐在角落的那幾個人,他們下意識地舉起手臂阻擋,但怎奈丁春秋的毒粉藥性實在霸道僅僅沾上皮膚便能鑽進血肉。轉眼之間,剛纔開囂張霸道的人統統痛苦萬狀地扼着自己的咽喉臉色鐵青地倒在地上,掙扎着扭動着自己的身體,竭力地想要發出嘶吼,但是溢出喉嚨的只有沙啞且破碎的梗咽。片刻後,他們的嘴角眼角,鼻孔甚至是耳朵都開始流出青綠色的汁液,汁液流經之處皮肉盡腐,隱約可見森森白骨。
不過頃刻,他們統統瞳孔渙散,死狀悽慘。
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等旁人回過神來時那幾人已然變成了死屍。驛道邊的小茶館本來就沒什麼人,此刻更是冷清得嚇人,就連店鋪跑堂的夥計也跟着尖叫着向外跑去。
“你這毒倒是厲害!”巫行雲掃了眼空蕩蕩的店堂後,對着丁春秋挑眉。
而丁春秋一挺胸脯朝着巫行雲眯着眼睛笑了,笑容純真明媚絲毫不見剛纔的狠辣。看起來,那些毒似乎與他這樣天真爛漫的孩子毫無關係。
“嗚、嗚……”一陣細碎的聲響,接連着是板凳倒地的聲音。
巫行雲和丁春秋不約而同地循聲望去才發現這店裡除了那幾句噁心發臭的屍體,還有一個活人——那個被捆綁着的女孩。
約莫兩盞茶的時間後,又是一間茶館,但比剛纔那家大些。
“慢點吃!”
巫行雲百無聊賴地拍打着桌面,她有些厭惡地偏過腦袋。眼前那個女孩如狼似虎般不雅的進食姿勢實在是有辱斯文。雖然面上不說,但是逍遙派的人都有些附庸風雅的習慣,最見不得的便是粗鄙。
而丁春秋倒是不以爲奇,還順手給那女孩倒了杯水。當他將水杯遞給女孩的時候,她因爲他的微笑而一時忘記了咀嚼。
既然殺了人,那間茶鋪自然是不能多呆了。巫行雲夾着那少女運起輕功全力飛奔,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已經在十幾裡開外的另一座小鎮了。而丁春秋則在後面苦苦追趕,剛一停腳他便累得賴在茶館裡不肯再趕路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丁春秋托腮有些無聊地對着剛救下的女孩問道。
女孩鄭重其事地嚥下嘴裡的糕點,抹了一把嘴後纔回答道,
“小余。我娘管我叫小余。”
“大名呢?”丁春秋又問。
“餘敏。”女孩有些羞澀地搓了搓手。
巫行雲本坐在一邊看着,突然她嘻嘻地笑了起來,看着眼前那兩人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有些意味。
剛想着要給小秋找個媳婦,這媳婦就跳出來了。
看起來兩人感情還算不錯。
“對了,你說剛纔那些人是哪裡來的?”巫行雲在心裡打定主意後,她嚥下口裡的茶,對着小余態度算得上是親切地開口詢問。
“他們是川西碧磷洞的人。”小余似乎是心有餘悸,說起他們時聲音也輕了些。
川西碧磷洞?!
那算是什麼門派?
很厲害麼?
巫行雲皺眉,心裡奇怪道,難道真是自己太久不曾下山不瞭解江湖上的風雲變幻?
“他們很厲害麼?”丁春秋代替巫行雲問出了他們心裡的疑問。
天山縹緲峰雖遠,但絕不閉塞。更況且靈鷲宮內還有專門負責情報收集的昊天部,但是他們卻從未聽到過什麼川西碧磷洞。
“厲害!很厲害的!”小余忙不迭地衝着丁春秋點頭,她的神情緊張唯恐不能表現出心裡的緊張。“川西碧磷洞隸屬三十六洞天,他們和南海上上七十二零島合稱爲三十六洞七十二島。這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上的人都很厲害的!他們、他們、他們殺人不眨眼……”說着說着小余竟然嚶嚶地哭了起來,“他們殺了我爹孃……我們村、村裡的人被他們殺了大半……”只是說着,小余就好像又看見了那個血色瀰漫的清晨。
那天本來一切都很正常,孃親早起給爹爹準備跑船時的吃食。淡淡的米香從蒸籠裡透出,小余知道那是孃親在做她最愛吃的米糕。她踮起腳想去掀蒸籠,突然之間彷彿地震一般,一陣凌亂的馬蹄聲傳來。她受驚手裡的籠蓋掉到地上,她孃親轉身剛要訓斥她,但張開的嘴卻只發出了一聲慘叫。
孃親緩緩倒下,路出她背後那個手持鋼刀長相猙獰的大漢。
接着便是鋪天蓋地的血紅。
娘死了,爹死了。她認識的人都死了……
巫行雲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無動於衷的丁春秋一眼。
你媳婦都哭成淚人了,也不知道安慰一把!?
巫行雲暗地起掌在丁春秋背心輕輕一拍,他便失去重心朝着小余倒去。巫行雲用的力不大,是巧勁。是故,丁春秋下意識朝着小余後背伸出的手輕輕地落在她的背上,那力道剛好是貼心的安慰。
“哭夠沒?”巫行雲抓起一顆瓜子放在齒間咔嚓一磕,吐出殼她對着小余笑道,“哭夠了就繼續說。”
“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人每逢洞主島主的生日,便會到鄰近的村莊打秋風。他們搶銀子、搶牲口、搶糧食、還……還搶女人。”說着小余看了丁春秋一眼,才又開口,“還有漂亮的公子。”
丁春秋喝茶的動作頓了頓,但沒有做聲。巫行雲一邊興致勃勃地嗑着瓜子,一邊用眼神示意小余繼續。
“再等到生辰當日,他們便會將搶來的銀子拿來當做賀禮,再將女人如同牲口一般贈送。烤食抓來的牛羊,流水宴大擺三天三夜。”小余皺眉眼眶又開始溼潤,“我不甘心就這麼被抓,便偷偷地跑了出來想伺機給爹孃報仇,可是沒想到還不過一日便被他們抓了回來。”說着,她擡頭目光殷切地落在丁春秋的身上,“若是不遇見公子,小余還不知道他們將我帶回去後我怎麼折磨我。”
“呵~他們倒是逍遙。”丁春秋皮笑肉不笑地冷笑一聲。看了丁春秋的模樣,小余低頭躊躇了半晌,才猶豫地擡頭看了看巫行雲和丁春秋,小聲道,“還請兩位英雄去救救其他的姐妹吧……他們……他們都不是人……”說着,她又難過地帶上了哭腔。
巫行雲掃了丁春秋一眼,而後者卻是事不關己一般地品着手裡那杯幾乎涼透了的茶。巫行雲想了想,將手裡的瓜子順手扔到地上後,她拍手起身。
“好!咱們就去會會這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雜碎!”
說實在的,這幾年蹲在靈鷲宮裡修身養性,早就消磨了巫行雲身上那點爲數不多的戾氣。正如逍遙子很多年前所期盼的那樣,巫行雲越來越像一個女子。她不再鼓弄□□、不再癡迷武學、不再毛毛躁躁……現在的她甚至鮮少使用那造孽的生死符。可是自打一進那懸世堂,她就覺得憋屈,一見到那李秋水她就一肚子火氣不知道該往哪裡撒。
這三十六洞七十二島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正好拿來讓她活動活動筋骨。
“你給我下去!”巫行雲看着賴在自己牀上的丁春秋有些窩火,她想把他一腳踹下去,但卻又不捨得,“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不能再跟我睡了!”巫行雲便顯出素來短缺的耐心坐在牀邊對着牀上那個衣衫半推,眉目如星的可人兒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總以爲這丁春秋有了別的女伴後對自己的依賴會少一些,看起來巫行雲錯了。
“我看那小余不錯!”巫行雲用手肘捅了捅丁春秋,接着小聲道,“你還是找她睡纔是正經。”
丁春秋兩眼一瞪,滿是委屈地大叫道,“你還說!你還說!我這就把那丫頭給殺了去!”
巫行雲不再開口只是賊賊地笑着,這孩子害羞了!
突然之間丁春秋將巫行雲撲倒在牀上,用自己的身子將她牢牢壓住後,纔將頭窩在她的頸項處悶悶地說,“睡覺!”
這一夜並不平靜,這一夜非常激情。
這一夜巫行雲無數次從丁春秋身下爬出來,又無數次被再次壓回去……
這一夜激情的結果便是,丁春秋隔日早起,非常不幸地褲襠處溼濡一片。不幸中的萬幸,丁春秋驚醒時,巫行雲懶得睜眼,只是喃喃着翻了個身。萬幸中的不幸,當丁春秋捂着褲子往自己房間跑的時候剛好被小余看見了……
奴家要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