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器輕飄飄的,圓圓的一小片,只不過是小指頭大小,邊緣鋒銳,其薄如紙。
東方不敗攤開手掌心,要待細摸,突覺掌心中涼颼颼的,過不多時,那生死符竟不知去向。
她大吃一驚,這暗器怎會自行變走?
當真神出鬼沒,不可思議。
仔細一想,便即明瞭:“天山童姥那生死符,乃是一片圓圓的薄冰。”
原來這片薄冰爲東方不敗掌中熱力所化,頃刻間不知去向。
而李秋水見童姥所發暗器直如飛蝗一般,向自己鋪天蓋地而來,也只得變招,雙掌由攻轉守,守得密不透風,將眼前所有“生死符”盡數截擊下來。
待將巫行雲的“生死符”攻勢化解,李秋水剛想出言嘲諷,突然大叫一聲:“啊喲!”
看來還是中了童姥的暗算,身子一晃之間,登時翻身摔倒。
李秋水的確是擋住了巫行雲的正面進攻,豈料那些都是佯攻,是吸引李秋水注意力的法門。
趁着李秋水一門心思撲在自身正前方的良機,天山童姥巫行雲繞到她身後,再行發射“生死符”,終於一擊得手。大功告成!
只聽童姥陰惻惻地道:“賊賤人,你已中了我所發的‘生死符’,知不知道?”
李秋水似乎疼得不輕。咬牙切齒地說道:“自……自然知道。”
童姥冷笑道:“嘿嘿,這生死符入體之後,永無解藥。烏老大那批畜生反叛縹緲峰,便是不甘永受生死符所制,想要到靈鷲宮去盜得破解生死符的法門。這羣狗賊癡心妄想,發他們的狗屁春秋大夢,我巫行雲這生死符的破解之法。豈能偷盜而得?”
李秋水好像連五臟六腑也似發起癢來,真想一頭便在牆上撞死了,勝似受這煎熬之苦。忍不住大聲呻吟。
童姥說道:“你想生死符的‘生死’兩字,是什麼意思?這會兒懂得了吧?”
李秋水點頭說道:“懂……懂了,懂了!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意。”
童姥得意地笑道:“哼,你知道就好。這生死符一發作。一日厲害一日。奇癢劇痛遞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後逐步減退,八十一日之後,又再遞增,如此周而復始,永無休止。每年我派人巡行各洞各島,賜以鎮痛止癢之藥,這生死符一年之內便可不發。”
一旁的東方不敗這才恍然。衆洞主、島主所以對童姥的使者敬若神明,甘心捱打。乃是爲了這份可保一年平安的藥劑。
眼看數十年來的生死仇敵李秋水已經落入自己的手中,天山童姥一時間志得意滿起來,但她還是不放心,一邊說着:“好啦,好啦,雖然你很是對不起我,但我也不會這樣輕易地就讓你死的。待我斬斷你的手腳四肢,再把你放到罈子了,拿去給師弟看的時候,我倒要看看他會認爲誰是真正的‘矮子’,哈哈哈!”
一邊走過去準備點了李秋水的穴道,以徹底絕了她的反抗之力。
殊不知待巫行雲走進身前,李秋水驀地裡左掌拍出,右掌一帶,左掌之力裹挾右掌之勢,交替環繞而出,向童姥攻去。
這一掌無聲無息,純是陰柔之力,兩人相距又近,待得童姥發覺,待欲招架,李秋水的掌力已襲到胸前,迫得她忙飄身退後,終於慢了一步,只覺氣息閉塞,經脈已然受傷。
待立定身形,童姥心下暗驚:“這賤人竟然練成了‘白虹掌力’,曲直如意,當真了得。但她中了我的生死符,怎麼還能運功如常?”
原來巫行雲與無崖子、李秋水三人雖一師相傳,但三人所學頗不相同,無崖子成就最大,功力最強,繼承他們的師父逍遙子做了“逍遙派”掌門。
逍遙子有一門叫做“小無相功”的內功心法,只傳了李秋水一人,是她的防身神功,威力極強,當年童姥數次加害,李秋水皆靠“小無相功”保住性命。
這次也不例外,當數枚生死符打在她後背之上時,李秋水立時運起“小無相功”,擋下暗器,更是不露痕跡地將其吸在背上,使之不致被彈開,然後裝作中符,倒地誘敵,天山童姥還真上了這個當。
詭計得逞,李秋水立馬翻身躍起,乘勢追擊,雙掌輪番而上,直取童姥面門。
童姥一着落敗,失了先機,便不再與李秋水硬拼,轉而接連後退,逼敵鋒芒。
見童姥不敵李秋水,東方不敗當即一躍,處身其間,知道二人仇深似海,就算自己生得一副鐵齒銅牙外帶三寸不爛之舌,也實不足以勸解,只得憑藉自己的真功夫,替巫行雲擋下李秋水這一輪攻勢再說。
太極柔勁倏生雙臂,輔以“獨孤九劍”中“破掌式”的劍意,東方不敗對準李秋水掌法裡的破綻展開攻勢,逼得她長嘆一聲,退了開去。
甫一迫開李秋水,東方不敗驀覺一陣涼風掠過,聽得童姥大喝一聲:“賤人,納命來!”同時運起“天山六陽掌”中第二招“陽春白雪”和第七招“陽關三疊”,向李秋水身上招呼了過去。
眼見李秋水猝不及防,即將大難臨頭,東方不敗無暇多想,順勢使出“北冥正氣訣”,朝天山童姥背後一吸。
童姥巫行雲驚覺背後忽地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心下惱恨,反手就是一掌,口中罵道:“臭小子,你到底是幫我還是幫她?”
“啪”地一聲,東方不敗的左掌和巫行雲的右掌在半空中相交。
不待東方不敗做出回答,李秋水便已朗聲說道:“師姊,誰會幫你這個矮冬瓜?”
說着不願放過巫行雲被東方不敗牽制的大好良機,腳尖一點地,止退反進,飛身一掌“天山六陽掌”裡的“陽歌天鈞”,拍向天山童姥的小腹。
“不可!”眼見巫行雲遭厄在即,東方不敗猛地將左手向後一甩,把天山童姥移至自己身後,同時右掌朝前拍出,硬生生地接住李秋水的左掌。
童姥被東方不敗吸住,脫不開身,心想:“無論如何,我都要弄死李秋水這賤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