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與紫色的色調相近,無怪乎阿朱、阿紫二人爲姊妹。有詩曰:“滿朝朱紫貴”,這正暗示了這姐妹的貴族血統。不過紫色終非正色,不紅不黑,混濁曖昧。因此孔子要說“惡紫之奪朱也”。《天龍八部》中妹妹(紫)想要取代的是姐姐(朱)在喬峰心中的位置,然而‘奪朱非正色‘’,終於歸於絕望。反正天龍女子中,阿紫是最讓人矛盾的一位。她的惡毒、無情讓人厭惡,但她愛後的執着又讓人爲她婉惜。
“阿紫?”我微一皺眉,心中暗道:遇到美女確實是好事,可自己身體現在有問題,說不定什麼時候心魔就出來了,要是到時候正好遇到什麼危險,那我怎麼辦!而且這回倒是遇到的美女還是個燙手山芋。
我之所以說是燙手山芋,倒不是說追趕阿紫的星宿派有什麼了不起,即使是丁春秋親至,我想殺他也就像捏死螞蟻那般容易。但這個阿紫在我看來實在是個小妖精。她行事一向怪癖,性情乖張,旁人委實難以猜度。當日她跟着喬峰之時,竟爲了要喬峰不離開自己,向喬峰突施辣手射了一支毒針,幸好喬峰閃避的急,卻將她錯手打傷。那也就是喬峰,若換成別人,誰知會是什麼樣子。再想到遊坦之那著名的“鐵頭”,我背後一陣發涼。
要不要不管她了?不行,先不說她是難得的美女,更是阿珠的妹妹呀,雖然阿珠對我有情,但我到現在都還沒拿下她,要是幫她找回妹妹,說不定她一高興之下就許了我。想到這,我心裡又是一陣興奮。
……要是我一不小心栽在這小丫頭手上……啊……!我連想都不敢想了。如果是以前,我會毫不猶豫地將她帶在身邊,因爲她那些招術對我來說,是完全免疫的。可是現在,我心魔未除,一想到心魔,又是一陣煩躁。
可是這會阿紫被星宿派追殺自己也不能真的不管,怎麼說阿紫也是阿珠的妹妹,算起來也是婉清、語嫣的妹妹。天啊,好複雜呀!
救?還是不救?救與不救在我腦海裡不停的轉動。我馬上停止思索,要是再這樣想下去,說不定那心魔又出來了,現在可沒有人幫我念道家或佛家的經書啊!
算了,一切隨緣吧!阿紫她古靈精怪,這些人未必就能取她性命。我還是在一邊袖手旁觀吧,等她有危險再相救也不遲。不行啊,要是袖手旁觀,是不是太丟臉了,而且這可是一個出風頭的機會呀。更何況那位老人家還等着我給他開路呢!
我再怎麼說也算是宗師級的高手了,更被稱爲江湖第一高手,竟然會爲一個小丫頭左右爲難,讓江湖人知道不不定會笑掉大牙呢!
哎……我這是在怕什麼啊……說出去豈不讓人笑死?哼,我武功高她何止百倍,又比她多了近千年的見識,還有對天龍世界的瞭解,還能怕她?只要我堅定一些,心魔未必能控制的了我。對,堅定!雖說心中這樣說,但多少還是有點給自己壯膽的意味。
“喂,你們多人圍着一個小姑娘,也太不顧武林道義了吧。”想做就做,不然一會又過不了自己那關了。
我一瞬眼之間便到了他們身後,而星宿派門人的注意力全在阿紫一人身上,是以他們數十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旁邊何時多了一人。
我剛一出聲,便嚇了他們一跳。回頭一看,發現只有一個白衣年輕人,而且絲毫不會武功的樣子,於是又囂張起來:“你是何人,不要命了?星宿派辦事,外人滾開。”
阿紫見有人來幫手,而星宿派衆人陣勢稍有鬆動,找了個空隙,使上“泥鰍功”一下便擠出圈來。等衆人發覺,她早已閃到了我身後。沒等衆人反應,阿紫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塞到了我手中,故意大聲道:“英雄大哥,這樣東西就交給你保管了。”說着扭頭便要逃走。
我哪裡會讓她得逞,身體一扭,便避開布包,來到她另一邊,一手拉住了她,內力暗發,讓她根本提不起氣逃去。
星宿派中人一開始以爲阿紫將“神木王鼎”交給了我,正欲上前搶奪,卻見我以不可思議的方式避開布包,出現在阿紫的另一邊。那袋子連帶袋中之物掉在地上,一看,卻只是只瓷碗。他們倒也不是傻子,見此情形,當然知道我與阿紫並非一路。
當下,一人站了出來,對我說道:“這位公子,在下星宿派無塵子。我等只是奉師門之命,帶小師妹回去見師尊。此乃本門門中之事,還請公子不要插手。”這無塵子一番話說得是十分客氣。倒不是說星宿派門風上佳,而是凡星宿派門人,必精於察言觀色之道,這無塵子既是第一代弟子,更是精通。
他見我只不過孤身一人,見了數十手執兵刃之人仍能談笑自若,如非傻子就是身懷驚人技藝,而且我剛纔露了一手,那招就算是他們師父也絕計使不出來,於是話語間便是不帶有莽撞之語。而且他們只是爲了尋回“神木王鼎”,當然不願橫生枝節。
“星宿派算什麼,丁春秋只是明教一個小小的五散人之一。再說,我還要用‘神木王鼎’做一件事呢!還有……我心情不好,你們馬上給我滾!”我突然感覺心裡很煩躁,很想殺人。
那無塵子一聽,冷笑道:“閣下真要如此,莫怪我等無情了。”說着雙手一揮,身後的衆人一擁而上,直撲我與阿紫二人。他雖不知道我的深淺,但在他看來,我最多不過二十多歲,就算武功再高,那也是有限的很。
阿紫也知道丁春秋的厲害,但我卻不把丁春秋和星宿派放在眼裡,讓她疑惑不已,甚至忘了掙脫逃走。
不知道怎麼搞的,剛纔心裡突然來了一陣莫名的火氣,現在見星宿派衆人向我攻來,我心中一嘆:算了,管他心魔不心魔的,一切隨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