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
兩人全都笑了。
空悲以爲，陸青山爲神朝陛下，這邊所發生的事情陸青山應該早就知道了，可實際上，這些事情陸青山根本就不是太清楚。
以陸青山現在的實力，主要掌控的還是大局，大局上沒有問題就行了，至於這些小事，陸青山已經很少去操心了！
歇息了一會兒，空悲彷彿是恢復了一些力氣，一邊起身去救助傷員，一邊嘆道：“我人族命運多舛，歷經磨難，以前小僧倒是體會不到，可現在，小僧越來越覺得陛下做的很多事情都是正確的！”
陸青山一笑。
以前，空悲還不曾進入大悲寺的時候，名爲陳玄，生活在大悲寺庇護之地，生活固然不會太好，可比起那些天外生靈掌控的地域，空悲的生活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起碼，不是九等賤民！
起碼，不用成爲天外生靈口中的資糧！
起碼，可以活成一個人！
後來，空悲成了大悲寺的俗家弟子，身份、地位節節拔高，自然就更體驗不到民間疾苦了。
這一次，陸青山讓空悲帶領大悲寺僧人外出殺敵，空悲這才真正的親眼見到了民間疾苦，內心的震動，可以說極大！
空悲繼續道：“這些天，小僧一直都在想，陛下可以內聖外王，小僧爲何就不可以？小僧覺得，面對我人族，小僧可當聖僧，可爲他們指點迷津，可守護他們！但面對我人族大敵，小僧……願做‘血和尚’！”
在講出“血和尚”三個字的時候，空悲的目中一片堅定！
陸青山一邊幫着空悲一起救助傷員，一邊深深地直視着空悲的雙眼，許久，陸青山拍了拍空悲的肩膀，大笑道：“好！好！好！”
顯然。
陸青山心情極好！
竟連續說出了三個“好”字！
空悲救助完了一個傷員，連忙走向下一個，又繼續道：“陛下覺得小僧這樣做對麼？”
陸青山跟了過來，繼續幫忙，接着道：“莫非你覺得這樣做不對麼？”
“佛經中有講，衆生當平等！我們人族是衆生，天外大敵亦是衆生……”空悲微微皺眉，似乎原本的堅定之中，還是帶着一些疑惑。
“平等？”
陸青山直接打斷了空悲的話語，嗤笑道：“天下從來就沒有過平等！從來都沒有過，明白嗎？所謂衆生平等，那隻不過是一句空話！
不死血族、巨人族、藍魔族、黑魔族等等，他們以我人族爲資糧，這是平等嗎？
不平等！
從來都不平等！
敵人就是敵人，遇到了，能殺就殺！殺不了，那就等實力強大了再殺！
難不成，你遇到了敵人，還要去講平等？就算你願意講，人家願意跟你講嘛？”
陸青山又拍了拍空悲，笑着道：“盡信書，不如無書！我已經看到，你正在用自己雙眼看到的東西，去質疑書上的東西，這很不錯！你的方向，是對的！”
這一刻，得到了陸青山肯定的答覆，空悲目中最後的一絲疑惑徹底散去，只剩下了堅定！
休息了一天。
空悲帶着大悲寺的人繼續向外擴張！
每當戰爭停下來的時候，空悲便一邊救助傷員，一邊向陸青山虛心請教，陸青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傾囊相授！
在陸青山刻意地培養之下，空悲進步神速，不過三年的時間，便已經達到了半聖！
而且。
半聖之中，難逢敵手！
這一天。
空悲從戰場上廝殺而回，一身血衣，極爲猙獰，過了半個時辰，空悲換了一套乾淨的衣衫，來到了陸青山的面前。
“陛下，小僧覺得這些時日的沉澱已經足夠多了，現在是否可以登臨聖境了？”空悲執弟子禮。
陸青山搖頭。
過了一會兒，陸青山才嘆息一道：“空悲，你真要以殺成聖？”
空悲堅定道：“除非我人族能夠爲人上人，不再爲天外生靈口中的資糧，不然，小僧寧可一生都沉入殺戮之中，直到殺出一個朗朗乾坤！直到殺出我人族在星空萬族中的地位爲止！”
昔日。
陸青山見空悲內聖外王，極爲高興，可現在，陸青山卻覺得空悲殺戮太重，若是有一天控制不住這種殺戮，那麼空悲便會真的沉入殺戮之中無法自拔，到時候必然會害人害己！
陸青山不禁沉默。
許久。
陸青山打破了沉默。
“空悲，你真的想做一個‘血和尚’？”陸青山揹負着雙手，沉聲問道。
“不是小僧想做，而是，小僧必須要這樣做！”
空悲目光熱切，道：“人族需要我，陛下你同樣需要我！”
這一次，陸青山又再一次沉默了。
陸青山負手而立，目光深邃，站在那裡一言不發，這一站，便足足站了三天三夜！
遠處。
烈陽高懸，陽光正好！
陸青山突然動了，擡眼看了看烈陽，不由一笑，跟着便轉身看向了這三天三夜一直沒有離去的空悲。
“空悲，你這是給自己立下了一個大宏願啊！”
陸青山一嘆，繼續道：“罷了，你既然如此，我便不攔你了！你想要以殺成聖，那便由你了！”
說完。
陸青山走到了一旁坐了下來，笑着道：“空悲，現在你可以打破桎梏，登臨聖境了！有我在這裡坐鎮，你不會出問題的！”
空悲面色一喜，立馬坐在地上，身上氣息涌現，極爲恐怖，更是有血光滔天而出，那是這些年空悲積攢下來的殺意！
轟！轟！轟！
空悲身上的氣息不住地攀升！
終於。
第二天的時候，空悲一舉打破了桎梏，踏入了聖境！
現在。
空悲可以說是真正的聖僧了！
空悲聖僧！
“多謝陛下成全！”
空悲起身，來到陸青山的面前，執弟子禮！
陸青山擺擺手，道：“路是自己走的，你無須言謝！”
停了一會兒，陸青山緩緩道：“大悲寺的事情你安排一下，接下來的時間，你跟在我的身邊修行吧！我在臨走前，會再傳道你十年！”
空悲一喜，匆匆離開去安排。
過了一會兒，陸青山向外走去，空悲連忙趕來，如弟子一樣恭敬地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