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由小鏡湖來時的方向,我一路毫不停歇,翻山越河,見到有多人的便步行,無人區便用輕功趕路。總算在天黑前趕到小鏡湖。我看見天快要黑了,便往那個當日借宿的地方走去,想再次借宿。
當我沿着牆走到一個拐角時,剛要轉個彎就遭到一陣快劍狂風暴雨般的急攻,我當時就嚇了一跳,急忙閃避着。不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是什麼人,以我這般修爲的人都沒有注意到,心中暗怪自己爲什麼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呢!
當我看清來人是一個輕紗蒙面的少女時,不由傻了眼:“你快住手,你幹什麼襲擊我!小丫頭,你瘋了!”
那少女手下仍攻個不停:“呆子,你終於跑出來了!簡直氣死我了,讓我等了一個月,不刺你一劍,我就不解恨!”
我簡直被她逼得要生氣了:“你簡直是不可理喻。我那裡得罪你了,一遇上你就倒黴!”
那丫頭手中仍攻個不停:“哼,你就是得罪我,誰叫你那麼讓人難找!”
我驚訝了:“你找我幹什麼?”
那丫頭見問,便收了劍:“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我沒好氣地說:“你沒事我有事。”
那丫頭溫柔道:“你有什麼事,我幫你好不好?”
我擺明不敢相信她的樣子:“你幫我?”
“怎麼?你敢懷疑我的能力呀!好呀,你可以呀!呆子,以後你求我幫你辦我都不辦了!真是氣死我了!”
我奇怪了:“丫頭,你不會真的沒有事情來找我吧?你奶奶呢?”
那丫頭道:“我奶奶,上次一分路,我就把她給甩了!怎樣,我想你了,便來找你,可我不知道你在那裡,只好在這等你了。我以爲你不會到這來的了,誰知我在這等了一個多月之後,你終於來了。不過,你讓我受了那麼久的煎熬,你說氣不氣人呀!”
我聽了心中不由一陣感動,她已經把情意表示得那麼明白了,但是我以爲我還是把她當作妹妹來看待,而且我心中還想着另外一個女人,如果我勉強接受了思思,這對她來說是不公平的。我只好故作不明地避開話題:“丫頭,少在這大言不慚,你能夠甩了你奶奶,打死我也不信,憑你奶奶的武功,你就是怎樣都逃脫不了你奶奶的五指山的,她不壓得你死死的纔怪。你這樣一個人跑到這來幹嗎?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的,你簡直是胡鬧!你到底找我幹什麼?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才找我的。”
丫頭突然上前攙扶着我的右手,搖了搖:“我聽說江湖很好玩的,咱們兩個去玩玩好不好;聽說那些江湖中人很好玩的,好不好嘛!”
我看見她的動作和神態,不由頭大了,她的動作也太……,難道是我猜錯了,她是把我當作哥哥來看待的?不管這麼多了,我只把她當作妹妹就行了,於是,我用平常教訓我妹妹的語氣跟她道:“好玩?你開什麼玩笑!搞不好會死人的!你這個小丫頭就知道玩。”
小丫頭奇怪地看着我:“好玩怎麼着,你看看那些人整天裝腔作勢的,那像我這樣無憂無慮,高高興興的,多好呀!”
“什麼裝腔作勢?”
小丫頭自顧自地說下去:“不是嗎?我看小孩子是最好玩的了,那些所謂的大人一點都不好玩,整天繃着一張臉,什麼威嚴呀,簡直難看死了,什麼狗屁東西呀!還有……”
我聽了忙招招手:“停!停!丫頭,你的腦袋沒燒壞吧?人是用來玩的嗎?那我來玩玩你好不好呀!”
那丫頭聽了大叫一聲,竟跳了起來歡呼:“好呀好呀!真是太好了!多有趣呀,這種事我還沒玩過呢!”
我傻了眼,這樣的反應可不像那些可愛的女孩,這完全是個沒有長大的小女孩的舉動,我不由納悶了:“不是吧,反應竟這麼大!那丫頭也有十六七歲了,她的雌性激素不會是分泌不足吧,怎麼看都像是個小孩子的反應。不對,像足一個小魔女!”
那丫頭眉毛一挑:“你又在說我的壞話了,是不是?看你那副呆樣,別人看你怎樣都像是個忠厚老實的人呢,我卻怎麼看都不像!你說什麼‘雌性激素’,那東西是幹嗎用的?”
我當真嚇了一跳,幸虧她不知道:“沒什麼,可能剛纔你聽錯了吧,我沒有說過這話吶!”我忙轉移話題,“你這麼喜歡玩,那以後你在江湖當中就叫小玩童好不好?”
那丫頭唸了一下:“小玩童?嗯,這名字不錯,以後就叫它好了。那你叫什麼,不會叫什麼斷腸人吧,我看你還是叫呆子好了!不行,這呆子是我一個人叫的,可不能讓別人這麼叫,那到底叫什麼好呢?你說說。”
我聽了哭笑不得:“我以前叫無名,現在也這麼叫好了,反正都習慣了。”
那丫頭嘴裡又唸了幾遍,最後終於點點頭:“這名字不錯,雖然不怎麼的,將就叫叫吧,等以後我想到好的,再改就是了。”
這個丫頭簡直是小孩子心思,習慣了這些不經過大腦的胡說八道,看來以後帶着她,只怕不用自己動手,光她那張嘴就足以笑死人了,看來叫她小玩童也不怎樣,聽說有個叫張鐵嘴的,似乎吵架特厲害,我看叫她李鐵嘴還比較貼切。嘿嘿,我不由在內心裡狂笑,口中卻說:“你看天黑了,我們進去借宿一晚吧。”
也不知小丫頭是什麼心思,乖乖地應了一聲。
晚上,我跟小丫頭又坐在涼亭裡。
小丫頭突地問道:“我說,呆子,你覺不覺得你很好玩?”
我聽了莫名其妙:“我有什麼好玩的,你這小丫頭纔好玩呢!”
小丫頭“咦”了一聲:“你真的感覺不到嗎?”小丫頭臉色突地變得正經起來,“嗯,我看這就是你的好玩之處了?”
我看見她這樣的神態簡直受不了了:這個死丫頭,敢忽悠我!嘿嘿,不弄點厲害讓你看看,簡直不知道我的厲害。
小丫頭忽地轉過話題:“呆子,你說明天我們去那裡玩好?”
我突地想到一個注意,接口道:“你看到河南擂鼓山,怎麼樣?”
“河南擂鼓山,具體在那個地方,那裡好玩嗎?”
“擂鼓山在嵩縣之南,屈原岡的東北,你去了就知道了,說出來就不好玩了。沿途我們還可以去很多好玩的地方,怎麼樣?”
小丫頭不知是詐:“那好,你說好玩那一定是好玩的了,就去那裡吧!”
我得意地笑了笑:“那就說定了。”
翌日,天一亮,我就聽到有人在敲打房門,擾得我連打坐都沒法繼續下去了,只好開了門。李思思看見我劈頭就罵:“呆子,你這條睡豬!這麼貪睡!以後給我早點起來!”
我大爲頭痛:“丫頭,你以後文靜矜持一點好不好,溫柔賢惠點好,小心以後嫁不出去!我看你現在還是個長不大的小女孩,以後可能會有做潑婦的潛力的。”
丫頭眉毛一挑:“你說什麼?你說我是小女孩,還長不大的?而且還說我嫁不出去,還說我有可能做潑婦,你太過分了吧!我,我,我對你那麼好,這可是我相公才受得到的,別的那些男人我纔不會對他們說這麼多話,而你竟然這麼說我……哼”她轉過頭去,不理我。
我怪異地看着李思思,趁機有意地刺激她,以疏遠與她之間的距離:“像你這樣子也會有相公嗎?”心念忽地一轉,又想起前世的她來,她也沒有相公,我連她最後的遺願都不能實現,一時之間無力的蒼茫充斥在我的身上,我不由黯然失色。
誰知李思思沒有注意到我的神情,竟然開始玩弄起衣角來:“你怎麼能這樣說人家的,怎麼我就沒有相公的;嗯,是了,你希望你的妻子是怎樣的一個人?”
我聽了暗暗感到對她說這些事有些不妙,心中警惕地看着她:“你在我的心裡就像是我的親妹妹,你再怎麼胡鬧我都生不氣來,你的淘氣使我想起我的妹妹,她也是這副德性的,只不過她已遠離我而去了,現在一切都沒有了。至於我心中的妻子,我知道她是怎樣的一個人,但絕不會像你那般淘氣好玩;在我的心中,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代替她,儘管她已經逝去。”
李思思聽了臉色蒼白,掩面轉身向外面跑了。
吃了早膳,李思思還沒有回來,我知道這需要時間來磨合她的傷痕;但是我等了一個時辰後,她依然沒有回來,我只好收拾東西自顧自的上路了。
我認爲小孩子生生氣,不久也就忘記了,因此也就沒有太在意李思思的離去。不久之後,我易馬而行,來到了宋界的一個小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