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木婉清出了杏子林,便立即向思思她們所在的那個小鎮行去。由於沒馬代步,一路行得很慢。走了多時,便聽前面傳來馬蹄觸地的聲音,我便見前面大路出現了十餘騎迎面而來。卻見馬上的乘者都手執長矛,矛頭上縛着一面小旗。矛頭閃閃發光,依稀可看到前面幾面小旗上都繡着“西夏”兩個白字,旗上另有西夏文字。
我一看便知是西夏的武士了。那十餘騎奔近我們,看到木婉清的絕世容顏,紛紛眼裡亮了起來:“好漂亮的妞!”先頭的那一騎不由分說,就用馬鞭向我打來。我順手一抓,便把那西夏武士拉下馬重重地摔在地上。那西夏武士竟然就此猝死。
衆西夏武士見狀紛紛跳下馬來,把我們圍成一團。一穿黃衣裁皮帽的人道:“小子,敢殺我們的兄弟。你有種!弟兄們,殺了他,把那妞抓住,咱們兄弟輪流上!”
我聽了大怒,這夥人竟敢打婉妹的主意,即使是萬死也難恕其罪。我殺氣大起:“既然你們硬要把馬送給我們趕路,我也不好推辭了。”
我見此地四下無人,也不跟他們糾纏了,當下一掌一個,悉數把他們斃於掌下時也不過是瞬間功夫。木婉清看了口瞪目呆:“郎君,你殺起人來比我還狠!這麼多馬,怎麼處理呀?”
我道:“誰叫他們對我的婉妹心懷不軌!這些馬,咱們各挑一匹就是了,難道你還想把它們拉到聚市上去賣掉呀!”
木婉清心下一喜:“一切聽郎君的。”
我並不會選馬,我想木婉清以前有黑玫瑰,想必她應該知道怎麼選馬的,便道:“婉妹,這馬就由你來選吧,我對選馬這一行可是門外漢!”
木婉清乖巧地點點頭,在那些馬中轉了一圈,便挑出兩匹來。就這樣,我們又上路了。兩人兩騎,奔跑一陣,便見前面放眼盡是桑樹,此時,我看天要下雨了,便立馬加快馬力:“婉妹,快要下雨了,咱們快點趕路,看看前面有沒有避雨的地方。”
奔馳了一頓飯時分,天終究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我不禁遊目四顧,見東北方有一座大碾坊,小溪的溪水推動木輪,正在碾米,便道:“那邊可以避雨。”縱馬來到。卻見坊前套有很多馬,一陣交鋒聲從裡面傳了出來。這時雨越下越大,耳邊大雨刷刷聲音,四下裡水氣濛濛。
我跳下馬來,把馬繩交給木婉清:“你去套好馬,我先進去看看!”
木婉清知道我武功了得,也不是很擔心,但她還是習慣地道:“郎君,小心!”
我點點頭,走到門口,裡面的一幕令我吃驚,只見十多個西夏武士圍在段譽一夥人面前,阿碧和那四個青衣女婢已經受了或重或輕的傷勢,段譽還在那苦苦支撐。再仔細一看,卻見段譽是在跟一名西夏武士較量,那些西夏兵只是圍着看熱鬧而已,同時用淫邪的眼光不時看着對面的那六個少女。
我看了心中怒氣不斷涌起,就這般走進去,竟然沒有人發現到我已走進來了。我近看一下與段譽交鋒的那人,卻見這人中等身材,服色和其餘西夏武士無異,只是臉色蠟黃,木表表情,就如死人一般。
這時便聽段譽邊走邊奇道:“什麼?只這麼一會兒,便使了一十七種不同的武功?”
王語嫣接口道:“是啊!他剛纔使單刀圈住你,東砍那一刀,是少林寺的降魔刀法;西劈那一刀,是廣西黎山洞黎老漢的柴刀十八路;迴轉而削的那一刀,又變作了江南史家的迴風拂柳刀。此後連使一十一刀,共是一十一種派別的刀法。後來反轉刀背,在你肩頭擊上一記,這是寧波天童寺心觀老和尚所創的慈悲刀,只制敵而不殺人。他用刀架在你頸中,那是本朝金刀楊老令公上陣擒敵的招數,是後山三絕招之一,本是長柄大砍刀的招數,他改而用於單刀。最後飛腳踢你一個斛鬥,那是西夏回人的彈腿。”
我聽了心中一動:莫非此人就是扮成西夏武士的慕容復。這時,木婉清已經來到我旁邊,她也很驚訝地看着這一幕。我便接口道:“大理段氏,一陽指法,六脈神劍,天龍絕學,威震天下。你若能學得一二,就不用像今日這麼狼狽了!”
衆人大驚,紛紛向我看來,那與段譽交鋒的人聽了也驚異地看着我,心中卻在想:“六脈神劍?沒聽說過,這是什麼武功?”而段譽卻大喜過望:“太好了,賈大俠,救救我們!”
我輕出一指,逼退那與段譽交鋒的蠟黃人,段譽才跑到我後面道:“賈大俠,這些西夏武士很可惡,你可不能放過他們啊!”
我看着這些西夏武士色迷迷地看着婉妹,心中大怒:“你們看夠了沒有!”
那蠟黃人這時向我一抱拳:“這位兄弟請了,還請不要阻礙我們例行公事!有得罪之處,容李延宗日後再水酒賠罪!”
我笑眯眯地道:“哦,不知你們要例行什麼公事呢?”
李延宗道:“嘿嘿,這個大家心知肚明!”
我冷冷地看了李延宗一眼:“南慕容,慕容復,應該是你吧!”
段譽、王語嫣、阿碧聞言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延宗,李延宗全身一顫:“你是誰?”
我默然無語。
李延宗知我知道他的身份,用眼睛盯了我好一會,然後才嘆了一口氣,眼睛又看向王語嫣和阿碧:“你們都背叛了我,所以剛纔我玩弄了這個小子,打算玩夠之後就當着你們的面慢慢地把他折磨死!”
我聽了稀裡糊塗,不知道剛纔這裡出了什麼事;不過從這人話來看,這人明顯就是慕容復。大概是他在這看到段譽把他心中預定的表妹和婢女都搶走了吧,所以在剛纔對段譽他們作出了一些事情,但卻又因爲我的出現才讓他的算盤落空了。我用惋惜的語氣道:“可惜,可惜,你根本沾不到那小子的衣角。南慕容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在下說的名不虛傳是指浪得虛名!”
慕容復大怒,眼睛就像要噴出火花來:“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我是慕容復!我要你死!”
慕容復終於在盛怒之下向我出招。我對段譽道:“你看好了,這就是段氏的一陽指法。”
我以前領教過他的劍法和參合指,不過斗轉星移就沒有領教過了,此時慕容復運出的就是那斗轉星移。但是,他內力遠遠不及我,這門功夫對我完全不起作用。慕容復一邊在閃避我的一陽指時已發現他的斗轉星移對我完全使不着力,心中有些慌了。儘管我一直在減少自己的運功功力,直至與他的功力相若,但他還是無法對我有絲毫的威脅,反而被我的一陽指逼得狼狽不堪。這時,他的參合指使出來了。我運用一陽指輕接他一指,發現他的參合指力比一年前大大增長了,我讚許地點點頭:看來,這一年來,他練功還是出了點苦力的。
兩人這麼交手幾十招,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心慈手軟了,對付他這樣的人根本沒必要在這慢慢地跟他糾纏,這種事做得太久,豈不是自貶自己的實力。有必要這樣嗎?我手下一緩,那慕容復便以爲機會來了,便趁機加快攻勢,我將計就計,一指商陽劍突襲他的手掌而去,只聽慕容復慘叫一聲,立即翻身退了好幾步。慕容復看了一眼自己已經被劍氣穿透的手掌,卻見鮮血正從那個孔中流了下來。他臉色大變,馬上向門口撲去,我一時反應不過來,便已見他消失在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