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剛準備擡腳走人,忽然乞丐羣裡走出一個頭臉之上滿是傷疤的年輕乞丐,板起了張本來就能把小孩嚇哭的鬼臉說道:“啓稟幫主,馬副幫主慘死的大仇尚未得報,幫主怎可隨是便便的就放走敵人?”這幾句話似乎相當客氣,但神色這間咄咄逼人,旁人聽了也能察覺到他絲毫沒有一點把喬峰當成自己上司的意思,這人是誰啊?怎麼瞧起來有點眼熟啊,呂雲飛暗暗嘀咕到。
喬峰眉頭一蹙,很是不滿的看着這個橫生事端的傢伙,不悅的說道:“咱們來到江南,原是爲報馬二哥的大仇而來。但這幾日來我多方查察,覺得殺害馬二哥的兇手,未必便是慕容公子。再說了,這幾位也都只是與慕容公子有些關係而已,即使真的是那慕容公子所爲,也不能把責任強加到幾位客人的身上,不是嗎?全舵主。”
呂雲飛在心裡長長的“哦”了一聲,差點沒憋住笑了出來,這孫子被自己揍了一頓之後當真就破相了,嘿嘿。
那全冠清不死心的逼問道:“那幫主憑什麼就認定不是那慕容復所爲呢?這幾位一位是慕容復的表妹,兩位是慕容復的家將,可不像幫主你所說的有些關係而已那麼簡單哦。”
王語嫣本來就是爲着這慕容復的事而來,現在聽到有人提及慕容復的事,當即和風波惡商量了一下,留了下來,在一邊旁聽,看能知道多少與慕容復有關的事,也好爲慕容復出些力。
“放肆!你這是什麼態度?”其中一位頭髮已經斑白了大半的高瘦老乞丐,走了出來,叱喝着全冠清。後者全無半點懼意,反將一口說:“陳舵主,你這什麼意思,我也是爲了幫馬副幫主查找真兄而盡一份綿力而已,難道這也有錯嗎?你這麼偏袒他,有何居心?!”
“你--”這帽子夠大的了,一下就把那個陳姓舵主憋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到自己一招就讓同爲舵主的陳福才吃癟,全冠清那疤痕交錯的醜臉略顯得色,轉而對喬峰問道:“喬幫主,還請你告訴大夥你是如何認爲元兇不是那慕容復。”
被問到要害,喬峰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得老實的說道:“我也只是猜測而已,自也拿不出什麼證據來。”
全冠清道:“不知幫主如何猜測,屬下等都想知道。”
喬峰如實的說:“我在洛陽之時,聽到馬二哥死於‘鎖喉擒拿手’的功夫之下,便即想起了姑蘇慕容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句話,尋思馬二哥的‘鎖喉擒拿手’天下無雙無對,除了慕容氏一家之外,再無旁人能以馬二哥本身的絕技傷他。可是近幾日來,我越來越覺得,咱們先前的想法只怕未必盡然,這中間說不定另有曲折。”
全冠清冷笑一聲道:“衆兄弟都願聞其詳,請幫主開導。”
喬峰見全冠清面色語氣俱是咄咄逼人,又察覺到諸幫衆的神氣大異平常,想必自己離開這段時間以來,幫中可能發生了重大變故,不悅的反問道:“傳功、執法兩位長老呢?”
全冠清裝作不知道:“屬下今日並沒見到兩位長老。”
喬峰又問:“大仁、大信、大勇、大禮四舵的舵主又在何處?”
全冠清眼珠子骨溜溜的轉了一圈,隨轉頭瞄了眼西北角上一名七袋弟子假意喝問道:“張全祥,你們舵主怎麼沒來?”
那長得很是瘦削的七袋弟子吱吱唔唔的說道:“嗯……嗯……我不知道。”
喬峰一向知道全冠清工於心計,辦事幹練。自從自己被義父立爲丐幫幫主,他也被汪劍通從自己手下分離出來另立爲大智分舵舵主後,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處處與自己作對,給自己穿小鞋,這一切小動作喬峰看是看在眼裡,卻沒把它過多的放在心上,權當沒發生過一般,但此這傢伙卻已有圖謀不軌的奪位之意,想必手中必然已有厲害的底牌,不然以他那種小心謹慎的性格,就算給他個豹子膽,他也是不敢這麼做的。
喬峰看到張全祥那似有愧疚的面色,再看他說話吞吞吐吐,目光遊移不定的樣子,當下大喝道:“張全祥,你將本舵方舵主殺害了,是不是?”
那張全祥哪能不驚,立刻分辯道:“沒有,沒有!方舵主好端端的在那裡,沒有死,沒有死!這不關我的事,不是我乾的。”
果然有問題!喬峰厲聲道:“在哪裡?誰幹的?!”長期身處丐幫要職的喬峰早就被汪劍通培養出了一身的威嚴之氣。盛怒之下的氣勢,自是強悍無比,那張全祥哪能受得了,不禁雙腿渾身發顫,眼光好死不死的看向全冠清,氣得全冠清直翻白眼,這白癡,怎麼就這麼不經嚇呢?!
看着張全祥的表現,已然對這件事有了個大概的猜測,知道全冠清絕對不肯如實相告的了。想到這,喬峰心裡一陣難過,都是一個屋檐下吃飯的兄弟,何必鬧得如此呢?黯然的長嘆了一聲,轉而向那四大長老問道:“四位長老,誰來告訴喬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四大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盼旁人先開口說話。呂雲飛彷彿如同旁觀者一般在旁邊冷眼瞧了半天,看到這些個所謂的丐幫精英,實則乃是一羣烏合之衆的表現,不禁對丐幫的現狀感到十分的失望,這真的就是大宋朝所謂的天下第一大幫嗎?
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