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主,這件事我沒辦法保證。”佛院自在露出苦笑:“聖印雖然吃了大虧,但還剩下不少修士,讓別人出去搜尋聖印的蹤跡,極有可能反被所害,只能由我和甘先生、屈先生輪流出外走動,剩下的兩個還要守護浮城。“
“我也知道的。”葉信輕輕嘆了口氣。
“如果我們把這座法陣毀掉,是不是那些聖印修士就逃不出去了?而天路中的聖印也沒辦法再來支援?”溫容突然問道。
“這法陣可不能動。”葉信還有佛院自在和成化門長異口同聲的說道。
佛院自在和成化門長都用詫異的目光看向葉信,他們當然知道法陣的由來,葉信從沒進過滅法世,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爲什麼?”溫容不明白。
“法陣是由天域諸神封印滅法之力締造出來的,其實我們現在半隻腳已經踏入了滅法世,如果有人攻擊法陣,會引發滅法之力的反噬,恐怕連半神也承受不了。”葉信說道。
“我還是不太明白,天域諸神爲什麼要在這裡建造法陣?”溫容又問道:“難道他們還想回來嗎?”
“你正好說反了,天域諸神在這裡建造法陣,不是爲了回來,而是爲了走出去。”葉信笑道:“這裡是天域諸神的起點。”
“沒錯,據說無數年之前,天族是在諸道走動的,那時尚沒有天路。”佛院自在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溫容喃喃說道。
“好了,大家準備一下,該走了。”葉信說道。
溫容釋放出母鼎,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流光投入到鼎內,接着母鼎緩緩縮小,最後變成如酒杯一般,懸停在半空,葉信走過去抓住了母鼎。
“星主,那我先告辭了。”佛院自在說道。
“好,浮城的安危就全賴大師了。”葉信點頭道。
“星主儘管放心,只要自在還有一口氣,必保浮城無憂。”佛院自在說道,隨後他釋放出法袍,向着遠方掠去。
葉信與成化門長走入法陣中,差不多過了幾息的時間,崖外的黑暗突然開始向着法陣蔓延過來,周圍的土地成片被黑暗吞噬,只剩下一根根刻滿符文的石柱。
下一刻,黑暗中突然出現了無數點星光,每一點星光好似都在高速運動,有的星光在葉信的視野中遠去,有的星光閃電般從葉信的視野中掠過,還有的星光在向着葉信這邊撞來。
成化門長深吸一口氣,側頭觀察着葉信的神色,很多年了,再一次走進滅法世,他感到有些緊張。
葉信在掃視着周圍,腳下是一望無際的平原,一座高大的拱門就在他後方,拱門中閃爍着光幕,拱門上方有三個足有數百米方圓的大字:赤陽道。
這時,從遠方射來的星光已經接近,原來那是一座巨大的懸山,和浮城所在的懸山形狀差不多,懸山上是一片平原,平原正中也有一座高大的拱門,葉信已能隱隱看到了拱門上方的大字:鎮北道。
緊接着,那座懸山撞上了葉信所在的平原,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好像撞來的懸山只是幻象。
兩座拱門之間的距離還在急速縮短,葉信看到了對面的拱門下站着十幾個修士,有的修士目不斜視,如同根本沒看到葉信一樣,其中一個老者很隨意的向葉信這邊點了點頭,有一個女修則向葉信拋了個媚眼,隨後兩座拱門交叉而過,片刻,那座懸山已出現在平原的另一側,繼續向着黑暗的前方急掠。
葉信輕輕籲出一口氣,喃喃說道:“我……又回來了……”
葉信純粹是受到了神能的感染,接觸到這裡的氣息,他元府中的神能已莫名的活躍起來。
小天界中的那位天域大能,肯定是以這裡的世界爲樣本,締造出了懸山,否則兩座懸山不會那麼形似,而他腳下的平原,也是一座懸山。
“主上以前來過滅法世?”成化門長實在忍不住了,剛剛晉升真聖的修士,第一次走進滅法世,都會被剛剛那種場面嚇得魂飛魄散,而葉信鎮定得離譜,還有,我又回來了?這幾個字似乎隱藏着極深的秘密。
“我聽別人說起過。”葉信說道。
成化門長心中是不信的,但又不敢多問。
眨眼過了幾百息的時間,葉信只感覺到眼前一花,接着又看到了一座巨大的法陣,還有懸崖,以及懸崖外無邊無際的黑暗,如果不是這裡的壓力變得格外強大,他甚至會以爲自己又回到了赤陽道,因爲這裡的景象和赤陽道的法陣一模一樣,甚至遠方也有同樣形狀的山嶽。
葉信和成化門長周身蕩起一片片金光,那是聖體在與滅法世相對抗而引發的,真聖是在滅法世生存的最低標準,聖體的強度差了一點都會被壓得粉身碎骨。
葉信的視線投向前方,在極遠極遠處有一道圓形的光圈,象一顆小太陽一樣。
“佛院無礙大師應該是被什麼東西引離了方向,沒有往天燈那邊走,等到他想回頭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葉信緩緩說道。
“主上還知道天燈?也是聽別人說的?”成化門長乾笑道。
“是啊。”葉信點了點頭。
“如果佛院無礙大師真的陷入諸界,想找到他無異於大海撈針啊。”成化門長說道。
“看運氣了,遇到他就要想辦法把他帶出來,遇不到就是他的命數。”葉信淡淡說道,隨後他取出母鼎,仔細觀察着,看樣子母鼎確實可以承受滅法世的壓力,溫容也沒有傳遞出之前商量好的信號,暫時不用爲溫容和千代無雙擔心了。
“不知道我們的運氣怎麼樣。”成化門長說道,他現在已經不把葉信當成新人了:“希望不要是死界,也不要是殺界。“
葉信眼神閃爍不定,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麼,隨後他笑了笑,低聲道:“我們走。”
葉信與成化門長向着前方掠去,雖然成化門長有寶旗護身,不過滅法世的壓力不知道要比赤陽道強出多少倍,想借用寶旗飛掠是絕無可能的,只得靠着雙腿趕路。
“門長可知道虛空行走?”葉信一邊飛掠一邊說道。
“知道。”成化門長回道。
“虛空行走在滅法世也應該是來去自如的吧?”葉信說道。
“那是自然。”成化門長嘆了口氣:“天下修士皆以爲虛空行走都是大聖巔峰,擁有毀宗滅門之力,卻不懂虛空法印纔是虛空行走最大的依仗,縱使是那些半神,也要對虛空行走忌憚三分。”
“哦?連半神也鬥不過虛空行走麼?”葉信問道。
“主上並不知道劫宮的由來。”成化門長說道:“天域中呈現出過一位強橫無匹的存在,被稱爲無道者,他殺戮四方,不知有多少神邸因他而永墮輪迴,當無道者失蹤之後,天域諸神便建起了一座宮殿,諸神認爲這是天域浩劫,所以起名爲劫宮,以作警示,那時候劫者都是天族修士,而劫者的任務就是追查無道者的下落。“
“然後呢?”葉信又問道,這種事情鍾馗並沒有和他說起過,他一點都不知道。
“過了很多年,天域中又出現了一位神邸,名爲鍾馗。”成化門長說道:“鍾馗的實力並不比無道者差,而且他的法門極其詭異,天域諸神無力相抗,後來鍾馗自稱天帝,天域諸神前往帝宮恭賀,突然出手,圍殺了鍾馗,也由此之後,劫宮的實力暴漲了許多。”
“劫宮與鍾馗之死有什麼關係?”葉信感到不解。
“劫宮從此有了虛空法印。”成化門長說道:“天域諸神認爲鍾馗必定是一個來自神秘異界的修士,因爲鍾馗的法門不受天域法則的限制,後來鍾馗在臨死前曾奮力高呼,吾有太虛神位,爾等焉敢放肆,作證了鍾馗應該就來自那個太虛界,天域諸神用永恆之火焚化鍾馗的肉身,有虹光久久不滅,所以鍾馗的骨灰被命名爲太虛虹塵,而劫宮的大劫幡和虛空法印都是由太虛虹塵淬鍊而成的。”
“你說什麼?!”葉信愕然停下了腳步。
“我說的……都是道聽途說的事情。”成化門長也站下了。
葉信捕抓到成化門長眼中閃過的一縷驚懼,腦海中突然遐想萬千,一條條邏輯線鋪開了,隱藏在歷史塵埃中的種種構成的一幅宏大的畫面,真相好似已呼之欲出。
“門長,你的舊主莫非是輪迴轉生的麼?”葉信緩緩問道。
“不是。”成化門長笑得很勉強:“主上爲何這麼問?”
“呵呵……你的舊主父母有輪迴轉生的?還是曾經拜過師尊?”葉信說道:“否則你的舊主哪裡來的太虛虹塵,去淬鍊十三星魂?!”
“主上……已經知道了?!”成化門長大駭。
“說吧,我想知道前因後果。”葉信說道。
“不管天域諸神如何評說天帝鍾馗,但總有人受過天帝鍾馗的恩德。”成化門長低聲說道:“天帝鍾馗被焚化時,天域諸神並不知道太虛虹塵有穿梭虛空的力量,又忙着評說功果,帝宮中有一個侍者,偷偷取走了大半太虛虹塵,其實他也不知道太虛虹塵有多珍貴,只想着逃到下界,爲天帝鍾馗立碑銘傳,以回報天帝鍾馗的救護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