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計星爵揮動霞光,全力卷向了那大日尊者,大日尊者上空的光影出現了微微的震盪,而他本體卻佁然不動,計星爵釋放出的力量不知道去了哪裡,莫名被化解於無形。
丁劍白的劍光也已從後方涌至,白炙色的劍光化作萬千道迸射炸裂的電弧,與此同時,葉信也發出了一箭。
轟轟轟轟……那大日尊者上空的光影似乎出現了無數道細小的裂痕,還顯得有些搖擺不定,但大日尊者依然穩穩的盤坐在那裡,不要說他的肉身,連他的聖體都沒有出現任何漣漪。
葉信心中暗吃一驚,雖然他準備用墨衍的箭來對付賀羽仙,不能胡亂耗光墨衍的元力,但這一箭怎麼也動用了幾分元力,居然連那大日尊者的結界都沒能打破。
在葉信等人發起合擊之時,大日尊者雙眼瞪得溜圓,因爲他也沒有把握撐得過去,見自己的結界並沒有被撬動根本,他的神色略有些放鬆。
事實上大日結界是一等一的守護法門,明界中曾有人說過大日尊者一人便是一座山門,如果計星爵和丁劍白都釋放出自己的大聖訣,或許還有一些機會,這種尋常的攻擊只是能讓大日結界變得虛弱,可始終無法真正斬滅。
葉信的身形向前激射,這個大日尊者必須率先解決,否則他們轉向去攻擊任何一個修士,都只能是事倍功半。
而計星爵和丁劍白心領神會,再次向大日尊者發起攻擊。
這個時候,處在附近的那些天路修士終於反應過來,他們認爲自己抓到了好機會。
黑空中的元力波動開始瘋狂暴漲,有七、八柄飛劍從各個方位激射而來,分別刺向葉信三人,人羣中應該還有海族修士,因爲突然出現了數十條咆哮的水龍,水龍在飛掠的過程中體積急速增大,等接近葉信的時候,身軀已膨脹至數百米長。
十餘個紅色的三角旗從高空落下,化作一顆顆數十米方圓的巨型火球,遠方一個修士彈起了橫琴,琴聲化作一道道肉眼可察的驚濤駭浪,有兩隻七彩方盒從下方相互旋繞着射向了丁劍白。
附近足有三、四十個天路修士向着葉信三人發起了攻擊,這一瞬間,葉信、計星爵、丁劍白與大日尊者的戰團,恍若變成了宇宙中的黑洞,把周圍所有的法寶法器全部吸引了過來。
無數元力波動在瘋狂的相互衝擊、震盪,各種各樣的光芒以極快的速度閃爍、綻放,方圓數千米的黑空,已成了咆哮的海洋,如果有尋常修士出現在這裡,就算他不是被攻擊的目標,也會在瞬間被碾成碎片。
“這……”正中央的大日尊者感覺到有些不對,因爲葉信三人的眼中閃露出了戲謔和幸災樂禍之色。
所謂曲不離口、拳不離手,指的是要保持自己的巔峰狀態,便永遠不能懈怠,俗世間練武之人如此,天路中的修士亦如此。
經驗是打出來的,有機會天天與虛空行走比試,時間長了,自然會形成一種本能記憶,慢慢掌握應對的方法。
可惜,劫宮中的虛空行走滿打滿算就十個,見一面都不容易,而且見了也不敢惹,哪裡會有應對的經驗?
那些天路修士見大日尊者把敵人吸引到周圍,認爲機會難得,立即全力出手,在出手的剎那,他們完全不記得虛空行走這幾個字的含義。
葉信、計星爵與丁劍白繼續圍繞着大日尊者不停發起攻擊,不給大日尊者喘息的時間,等到那些天路修士釋放出的攻擊攢射而來已近在咫尺時,他們的身形突然消失在了黑空中。
轟轟轟轟轟……所有的攻擊都傾瀉在了大日尊者的結界上,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炸裂的水龍幻化做雨霧,加上數量衆多的法寶法器震盪產生的光波,竟然凝成一道道彩虹,讓這數千米方圓的黑空驟然變得絢麗無比。
大日尊者的結界確實強大,但是,先遭受葉信三人的合擊,又被幾十個天路修士圍攻,再強的結界也支撐不住,大日尊者脖頸間掛着的一顆吊墜破碎了,化作無數細小碎砂。
“不好!”一個天路修士發現大日尊者上空的光影已變得格外暗淡,更佈滿了蛛網狀的裂痕,知道情況不妙。
其他天路修士已在拼力收回自己釋放出的法寶法器,他們原本以爲大日尊者的結界幾乎不可能被打破,何況先攻擊的是葉信等人,就算被餘波掃中,大日尊者也不會有問題,沒料到葉信等人在最後一刻躲入虛空,所有的攻擊都落在了大日尊者的結界上。
就在這時,葉信、計星爵和丁劍白的身影再次出現,葉信捲動寂滅殺意,全力轟向了大日尊者。
轟轟……大日尊者上方的光影終於潰滅,他的聖體也被震得扭曲起來,而丁劍白挺動劍光,一劍刺入大日尊者的後背。
修士釋放出的攻擊波及範圍越大,在一定面積上凝聚的力量就越小,所有法門都是如此,葉信總會把寂滅殺意凝成刀幕,一方面是因爲習慣,另一方面也是爲了以點破面。
丁劍白這一劍把劍芒凝縮到了極致,僅僅在寶劍邊緣凝成了淡淡的光膜,正是把劍勁運轉到最強的表現,他的劍尖如切豆腐般刺穿了大日尊者搖晃扭曲的聖體,從大日尊者胸前透出。
無數電弧在大日尊者身上掃動着,瞬間便把大日尊者灼燒成了焦炭,計星爵的霞光閃電般捲來,直接把大日尊者抽得粉碎。
籠罩在天路修士們上空的光影亦接連破散,大日尊者已被打得灰飛煙滅,大日護體自然也不復存在了。
賀羽仙一直沒動手,看到足以與山門相媲美的大日結界也只支撐了不到一息的時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後緩緩說道:“兩位真的要隔岸觀火麼?”
賀羽仙不是害怕,是想把一川仙君和銀鳶拖下水,想剿殺虛空行走,靠那些天路修士希望不大,他們只能起到消耗虛空行走元力的作用,唯有他和一川仙君、銀鳶才能準確把握時機,發出必殺。
一川仙君沒有回答,靜靜看着銀鳶,他知道銀鳶和葉信之間必定有些瓜葛,否則銀鳶不會示弱,那代表着銀鳶瞭解葉信的實力。
銀鳶則在看着遠方微笑着的神夜,片刻,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沒用的,他還沒出手呢。”
“你說誰?”賀羽仙順着銀鳶的目光看去,雙瞳陡然收縮:“你認得他?”
“他很強,比我強。”銀鳶緩緩說道:“就在不久之前,我親眼看到他與葉信聯手,斬殺了一位神庭的半神,還有……他的法寶讓我害怕。”
斬殺了神庭的半神?賀羽仙的大腦有些混亂,葉信不是與邪路修士狼狽爲奸了麼?怎麼還敢動神庭的半神?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麼樣的修士?!
“是什麼法寶?”一川仙君問道。
“一根鐵鏈。”銀鳶說道:“而且他有不少法寶法器,極爲難纏,衍化出這片真界的法器,也是他的,能淬鍊駕馭這麼多法寶法器,他的神念之強遠在我們之上。”
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已有十幾個修士先後慘遭葉信三人毒手,不是說他們的修爲、境界差得太遠,只因爲葉信三人佔據着無法化解的巨大優勢。
葉信、計星爵和丁劍白的身影忽而消失、忽而出現,消失的時候誰都找不到他們身在何方,出現的時候立即發動合擊,讓被選中的天路修士陷入死地。
虛空行走是一種讓人絕望的特殊力量,劫宮只有十個虛空行走,就能約束三十三天,讓所有修士不敢逾越,正因爲天路中的法門無法與虛空抗衡。
雖然只死了十幾個修士,只佔了很小的一部分,但其他天路修士已明白了,他們終將被斬殺,不過時間有早與晚的區別而已。
“葉信把兩位也拖入真界,恐怕是沒有善念的。”賀羽仙一字一句的說道:“兩位要想清楚了!”
“虛空啊……”一川仙君悠悠嘆了口氣:“我的修爲強過計星爵與丁劍白,每次相遇卻要讓他們半禮,爲什麼?因爲他們是虛空行走,羽仙,你真以爲能對付得了一位大劫者與兩位虛空行走麼?”
“大劫者?”賀羽仙一驚。
“他能讓計星爵與丁劍白重入虛空,自然就是大劫者了。”一川仙君又嘆了口氣:“羽仙,這趟渾水……我不想走,不要勉強我。”
賀羽仙開始時認爲自己有可能說服一川仙君,因爲他們交情不淺,只可惜賀羽仙並不知道,一川仙君是極上秘龍道的臥底,還是最高級別的臥底,怎麼可能爲明界死戰?!
“好。”賀羽仙露出慘笑,接着他的雙眼緩緩合上,片刻,當他的眼睛重新睜開時,一股無法形容的氣勢陡然爆炸開。
一柄劍影出現在賀羽仙身後,隨後一柄柄長劍接連出現,形成了一道猶如孔雀開屏的畫面。
這是賀羽仙真正的本命法寶,九子神訣!
賀羽仙的本命法寶共有九柄劍,分爲四象五元,四象是幽冥劍、水月劍、靈炎劍、裂空劍,代表着地水火風四大元素,五元是定天劍、玄人劍、影魔劍、飛妖劍、荒海劍,代表着天人魔妖海五脈。
“你修成了?”一川仙君陡然露出驚駭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