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葉信出手,把海族戰士們嚇得四散奔逃,現在那些海族戰士卻視若不見,依舊蜂擁而上。
葉信如同閒庭信步般,只是一拳一拳揮去,意志所引發的水流一道接一道,咆哮着卷向那些海族戰士,他們根本就無法靠近葉信。
水,是海族賴以生存的最基本保障,此刻卻成了葉信的大殺器。
葉信阻斷了海族的攻勢,只有千餘米海族戰士在進攻破山軍的主陣,很快就被寧高悟的士兵消滅得乾乾淨淨,而且今天再沒有奇怪的海洋物種出現,證明海族並沒有做那麼多準備,那點資源已經消耗光了。
葉信與那條瀑布之間,水流已變成了紅色,葉信每一拳都能讓數百計的海族戰士隨着狂流倒捲回去,撞上瀑布,撞得粉身碎骨!
千餘米的河面,如同燒開了的沸水,在滾動咆哮激盪。
寧高悟特意跑到高處,看着下方的戰局,他雖然看不到葉信是怎麼樣戰鬥的,但能看到已徹底瘋狂的河水,也明白葉信是靠一己之力,擋住了海族的攻勢。
就在這時,一條人影從瀑布上空躍起,裹挾着悶雷般的呼嘯聲,筆直扎入瀑布下方的水潭,下一刻,他又一次從河道中飛向高空,足足飛起幾十米高,身下捲起一道巨大的浪花,也不知道他是在乘着水勢飛掠,還是元力震盪太過激烈,以至於把水也卷向了高空。
葉信擡起頭,透過水麪觀察着那道人影,他感受到了強大無比的元力波動,竟然能透過深深的河水,讓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壓力。
那種波動要比蒼妒兵強大得多,絕對不是凝氣境的修士所能引發的,證道境?那是海族中的王者麼?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
葉信心中不但沒有驚懼,反而產生了一種興奮感,如果是平時,他一定會選擇逃避,但今天他已能完全控制水勢,藉助這種力量,越兩階挑戰又有何妨?!
那條人影凌空撲擊,拳鋒所指處,葉信上空數十米方圓的水面同時塌陷下去,隱隱露出了葉信的身形。
寧高悟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後聽到身後有人漫聲說道:“好強的氣勢……”
寧高悟聽出了來人是誰,他沒有閒暇回頭,死死盯着葉信若隱若現的身影:“蕭帥,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熱鬧。”蕭魔指說道:“昨天主上搞出那麼大聲勢,我猜今天海族中的王者也應該出手了。”
這時,葉信雙手一圈一引,儘可能的引動更多的水流,接着揮拳遙遙擊向空中。
葉信周圍突然出現了一道洶涌的漩渦,緊接着,漩渦已極快的膨脹開,卷向高空,猶如一條猙獰的水龍。
轟……兩股勁流撞擊在一起,葉信捲起的水龍被震得粉碎,而那條人影釋放出的拳壓也被絞成了迸射的亂流,萬千道水滴如利箭般向四下攢射,長虹河的河水蕩起了無數道漣漪,而兩岸的泥土和岩石也被水滴射出了一個個窟窿,就像蜂窩一般。
雙方都是全力以赴,又拼得平分秋風,至少在力量層面上,誰也沒有壓倒誰。
葉信是愈發興奮了,而那條人影從高空中斜退,落入河水中,她的臉色顯得有些驚疑不定,葉信釋放出的力量應該是遠遠超出了她的估計。
葉信大步向前,雙拳交替向前轟出,他選擇了主動出擊,因爲與證道境的修士交手,是一種難得寶貴經驗,而且自從他步入凝氣境中階之後,便發現自己在戰場凝鍊出的那些寶貴經驗,價值正在逐漸衰減。
證道境修士相互搏殺的風格,與他所熟悉的截然不同,眼前那條人影,擡手出腳都能釋放出恐怖的壓力,就算他可以藉助水勢,也很難靠近,就如同那些海族戰士根本沒辦法靠近他葉信一樣。
戰鬥範圍已經從數米擴展成了幾十米,甚至上百米,近身格鬥的時代已經遠去,他必須要適應新的格局。
葉信不止在思考自己未來的走向,也在重新評估天罪營的薛白騎、謝恩、墨衍等人,假如他們都進入了證道境,墨衍將脫穎而出,成爲最恐怖的戰士,符傷一向走得是以力稱雄的路子,他會小有起色,漁道、薛白騎等人中規中矩,謝恩和郝飛等人的實力就要打些折扣了,謝恩是身法靈動,郝飛依仗的是快劍,他們與同等的證道境修士對抗,會受到壓制,處於不利的局面,除非他們也象那海族少女一樣,修煉了非常強悍的淬體之術,才能把自己原來的優勢釋放出來。
那條人影已然迎上葉信,她雖然無法象葉信這樣控制水勢,但本身實力是呈壓倒性的,長虹河的河水在勁流的衝擊中瘋狂翻滾起來,就好像水底有兩條巨龍在相互搏殺。
高處的寧高悟,已是一頭冷汗,如果他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戰局,或許心中的壓力還能輕一些,可他什麼都看到,感覺自己象一個待決的囚犯,如果葉信勝,自然萬事大吉,如果葉信敗,他的破山軍是很難與那種強大的修士相對抗的,就算贏了,也要付出極爲慘重的代價。
“那是……證道境的修士吧?”寧高悟喃喃說道:“我感覺要比老蒼強得多了……”
“也不過如此。”蕭魔指淡淡說道,他一直在感應着長虹河中傳來的元力震盪,心神遊餘外,無意中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斷劍宗的驚天峰,外門弟子中曾經流傳着一個傳說,說是驚天峰有山神,美麗而又冷傲,曲雲鹿成爲驚天星會的主星之後,聽到了這個傳說,派人去探查過,什麼都沒查到,便把所謂的山神當成一個故事,只有蕭魔指,他不但知道山神的由來、也知道山神的力量達到了何種境界,更知道山神是怎麼死的。
不過,這注定會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了,因爲蕭魔指絕對不會說,而其他人根本無從查起。
寧高悟驀然回頭,用驚疑不定的目光盯着蕭魔指,他是老於世故的人,第一時間便明白蕭魔指絕不是在吹噓什麼,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表達。
蕭魔指愣了愣,他也察覺自己說漏了嘴,隨後一笑,這時他突然感應到什麼,側頭向後方看去,隨後變得目瞪口呆。
葉信戰意澎湃,力量的旗鼓相當,讓他越打越是興奮,但很快,他發現情勢在慢慢變得對自己不利。
葉信早令人在長虹河一帶傾倒了大量的泥沙,這是爲了給海族造成困擾,可現在泥沙被捲動的勁流帶了起來,河水已變得渾濁不堪,恍若置身於迷霧中一樣,幸好他可以感應水勢的變化,不管那個修士轉移到什麼位置,他都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判斷。
葉信從沒在這種環境中戰鬥中,雖然還是攻多守少,看似佔據了上風,但這種環境讓他感覺到很不安,更關鍵的是,那個海族修士與他處在同樣的環境中,也應該同樣困擾纔對,可那海族修士卻在不停的發起攻擊。
下一刻,那海族修士向着葉信的方向掠來,雙拳斜下轟向了河底,在震耳欲聾的轟響聲中,大片大片的泥沙被捲了起來,河底甚至露出了岩層。
葉信靠着感應水勢的變化,敏銳的判斷出那海族修士在做什麼,他的汗毛陡然豎了起來,對方在故意讓河水變得渾濁,不對,有危險!
既然本能已察覺到危險,葉信立即做出反應,放棄了進攻,他的身形如利箭般穿向河面,又控制着水勢,把他推出河面,又推向高空。
那海族修士察覺到葉信想走,立即追出了河面,向葉信撲來。
到了空中,葉信的視覺已恢復了,他突然看到在瀑布下方站着一個海族老者,那海族老者手中舉着一面長幡,那長幡正中閃爍着光幕,光幕內顯示的竟然是春海聖母的圖像。
隨着長幡的晃動,春海聖母那一雙雙眼睛所以釋放出的猶如實質的視線都投向了葉信這邊,葉信突然感覺到自己與水勢的聯繫被快速剝奪,他本在浪尖上飛行,可腳下的水在不停破散,脫離了浪尖,落入到長虹河中。
當那海族修士揮拳向他壓來時,葉信腳下所有的水花都離開了,只剩下他孤然一身。
葉信只得從山河袋中取出殺神刀,全力揮刀斬向前方,同時釋放出蠍甲,牢牢護住自己的身體。
轟……葉信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蠍甲破滅了,他的身形斜着栽落在河岸邊,又彈起四、五米高,翻滾出老遠。
正在觀戰的狼騎們見葉信敗了,而且敗得那麼突然,立即啓動,全速向葉信的身影馳去,幸好他們距離葉信並不遠,只要幾個呼吸,就能趕到葉信身邊,並把葉信帶走。
那海族修士懸停在空中,她沒有急着追殺葉信,舔了舔自己的嘴脣,眼中釋放出嗜血的光芒,等到狼騎的距離逼近了,她突然揮拳,向着狼騎轟去。
狼羣中炸起了一片血花,雖然無界天狼的反應極快,感覺到不對,立即向周圍避讓,但還是有七、八騎被拳勁壓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