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果然是醫者仁心,也許是那三顆超品元石給足了好處,魯藥師顯得很賣力氣,先是從莊裡借來了一隻器爐,又請人在魔族父女的房間內設下了陣圖,當然,在設陣圖的時候他們把葉信藏到別的地方去了,魔族父女可能不夠細心,而魯藥師確實算得上老油條,想得很周全。
當器爐在陣圖中開始運轉之後,魯藥師還好,魔族父女都是眉開眼笑,他們努力去林中搜索獵物,不外是爲了給自己營造出一個好的修煉環境,現在等於天上掉餡餅,魯藥師都給置辦全了,也不需要他們付出什麼,每天尋個理由,到葉信的廂房裡修煉一會,並不影響葉信,他們同時也能得到元氣的滋補。
這莊子的管理其實很寬鬆,只要交了年貢,不會干涉任何人的自由,除非是作奸犯科、傷害他人,莊主纔會出面,否則一切隨意。
院子的變化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這裡的人也不太喜歡交朋友,修士總會有自己的秘密,往來走動,難免會有瓜田李下的嫌疑,不可能象尋常的農戶一樣到處串門,所以也沒有外人來打擾他們。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過了幾個月,葉信的氣色明顯變得以前好了,據魯藥師估計,最多還有一兩個月,葉信就會從昏迷中醒轉。
這一天,魯藥師象上班一樣又走進了葉信的廂房,那魔族少女正小心的爲葉信擦洗着身體,她用的都是魯藥師配製的藥水,有助於葉信的元脈恢復。
看到魯藥師走進來,那魔族少女簡單收拾了一下,隨後端着木盤走出廂房,而魯藥師掏出兩顆剛剛煉成的丹藥,用溫水化開,接着又用一柄小金刀撬開葉信的嘴脣,把藥水一滴一滴倒進去。
那魔族少女閒着沒事,坐在紫貂傍邊,饒有興趣的和紫貂聊着天,紫貂只是懶洋洋的趴着,好像沒心情理會那魔族少女。
這時,魔族長者從空中落下,他肩上扛着一隻幼年麋鹿,把麋鹿扔到地上,看了看那魔族少女:“月,你沒事就活動活動筋骨,和那靈貂囉嗦什麼?它又不會說話,浪費時間。”
“爹,你懂什麼?”那魔族少女嬌嗔的說道:“和它成朋友了,或許它還能送給我們一些寶貝呢。”
“哦?”魔族長者的視線落在紫貂身上:“它還有那種超品元石?”
“不知道呢,但值得我們試一試。”那魔族少女說道。
紫貂眯起的眼縫中閃爍一縷不屑之色,以前它只是聰明,能聽懂人言,卻不懂勾心鬥角之事,也沒有人教它,魯藥師和它說得那些,是讓它真正開智了,再想讓它傻頭傻腦的把寶貝交出來,就不那麼容易了。
魔族長者剛想說話,院門突然被人敲響了,他愣了愣,隨後喝道:“誰啊?”
院門被推開,兩個年輕修士並肩走了進來,那莊主陪着笑臉跟在後面,看到魔族父女,急忙叫道:“亮,兩位貴人要見你,還不快點過來拜見貴人?!”
魔族長者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急忙向前走了幾步,深深施了一禮:“亮見過貴人,兩位貴人能光臨寒舍,亮心中實在是不勝惶恐,不知道……”
“好了。”其中一個穿着白袍的年輕修士擺了擺手:“我們還要趕路,沒時間和你囉嗦,我問你,這顆元石是你拿出來的?”
說完,那穿着白袍的年輕修士手腕一翻,手中多出了一顆燦金色的元石,但元石上端好像被剖開了,有些缺損。
魔族長者只看一眼,就知道那曾經是他的元石,心中不由一陣肉痛,視線不由自主落在了那莊主身上。
“不用看我,你據實回答。”那莊主的表情似乎比魔族長者更緊張。
“是我找到的。”魔族長者知道沒辦法抵賴,只得老老實實的說道。
在廂房內,魯藥師順着門縫向外看去,正看到了年輕修士手中的元石,他的臉頰一瞬間變得扭曲起來,心中有氣又恨。
魯藥師萬萬沒想到,紫貂在看到他之前,居然送出去過一顆同樣的元石,這種東西也能露給外人看?純粹是自取滅亡!
他恨自己,因爲貪念,他不想把和紫貂之間的交易告訴兩個魔族,心中下意識的要回避此事,自然也不會主動去詢問;他更恨那魔族長者,也是經歷過挫折的,怎麼一點都不長記性?連最起碼的防範之心都沒有,如果早和他提起收到過這種超品元石,而且落在別人手裡,他肯定會想辦法離開這小山莊,現在,想走也走不掉了。
“你在什麼地方找到的?”那穿着白袍的年輕修士追問道。
“就在森林裡,一條無名河的河邊。”魔族長者回答得很流暢,因爲確實是在那裡得到的元石。
“有意思……”那穿着白袍的年輕修士冷笑道:“坦白告訴你,這種超品元石是我們院的貢品,在森林裡撿到的?你當我們是傻子?!也罷,既然你不想說實話,那就跟着我們走一趟吧。”
魔族長者臉色大變,身形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兩步,那莊主的臉色也變得,急聲叫道:“公子,你們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在我的莊子裡抓人,恐怕不太好吧……”
“不太好?”另一個穿着青袍的年輕修士淡淡說道:“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你要扛下了?”
那莊主的臉色有些發青,眼珠滴流亂轉,但不敢搭茬。
“夏莊主,你就別參和了。”穿着白袍的年輕修士說道:“別說你,就算是遊半城在,也會有多遠就躲多遠,看來你只知道我們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卻不知道我們是誰,否則,你也會躲開的。”
那莊主的臉色一變再變,但並沒有讓步的意思,畢竟這是他的地盤,如果就這樣讓外人來折騰,他的聲望會大損,莊子裡的修士也有可能會離開,這裡的人都會向他交納年貢,本就是一種保護費,可事實證明他沒辦法保護人,那還有什麼資格去收取年貢?
“我叫白馬,他叫高行。”穿着青袍的年輕修士說道:“明白了?夏莊主,如果你還不知道死活,那就別怪我們了。”
“天馬行空?四大公子?!”那莊主露出驚駭之色。
“四大公子只是同道謬讚而已。”穿着白袍的年輕修士露出微笑。
對面的魔族長者全身都在發抖,看來他也知道‘天馬行空’這四個字代表着什麼。
“亮,你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找到的元石?說啊!說實話!”那莊主衝着魔族長者吼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你再敢胡說八道,誰都救不了你了!”
魔族長者已是面如死灰,他絕對不想落在四大公子手裡,那樣會生不如死,但天大的好處就在眼前,如果說了實話,一切都將化爲泡影,他又不甘心。
片刻,魔族長者囁嚅着說道:“是……是一隻靈貂送給我的。”
兩個年輕修士對視了一眼,那穿着青袍的年輕修士問道:“是什麼樣的靈貂?有多大?”
“和柴犬差不多大小,通體呈亮紫****族長者說道。
“是尋寶貂!”穿着青袍的年輕修士眼中露出喜色,對同伴說道:“這種東西可是非常稀罕的,我們運氣不錯。“
穿着白袍的年輕修士使了個眼色,隨後看向魔族長者:“靈貂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魔族長者說道:“我從鐵線蛇的口中救了它,它把元石送給我,然後就跑進林子裡,消失不見了。”
“呵呵……你以爲我們能信?”穿着白袍的年輕修士皺起眉。
“高行,你在這裡盯着他,我到裡面找一找。”穿着青袍的年輕修士說道,他發現縮在牆角的魔族少女一直在用眼角偷瞥後面的廂房,不由起了疑心。
“好。”穿着白袍的年輕修士點頭道。
在廂房內,魯藥師匍匐在地上,正與紫貂低聲說着什麼,他說幾句,紫貂便點點頭。
那魔族少女見青袍年輕修士筆直走向廂房,心中急了,也來不及思考,突然放聲叫道:“小貂,快跑!快跑啊!!”
“放肆!”青袍年輕修士勃然大怒,隨後擡手點向了魔族少女。
“月!小心啊……”魔族長者見自己的獨女陷入危險,縱身撲了過去,擋在魔族少女身前。
轟……魔族長者的後背突然閃起一團火光,受到巨力攻擊,他不由自主撞向前方,撞在魔族少女身上,又繼續向前,魔族父女接連撞上了牆壁,接着滾落在地。
魔族少女被撞得頭暈眼花,她拼力掙起身,哀叫到:“爹……”
魔族長者的身體幾乎被炸斷了,鮮血染紅了牆壁、也染紅了地面,他吃力的看着自己的獨女,想說什麼,但生機已然斷絕,只是眨了眨眼睛,便嚥下最後一口氣,連一個字都沒能留下。
那夏莊主見對方悍然出手,雙拳已然握緊,但他根本不敢動,別說他,就算他上面的遊半城在這裡,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