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殺人了……”
兩個漢子疼痛難忍的在地上翻滾着,把血花甩得四下亂射,一邊滾還一邊發出嚎叫聲。
“小月,你親手爲自己報仇吧。”葉信說道,隨後他跨過那兩個大漢,走到了街道上。
天帝城中的行人並不少,慘叫聲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三三兩兩向這邊聚來,不過葉信拖着殺神刀,站在街邊,擋住了他們的路,人們只得停在遠處,伸長脖頸向巷內張望着。
凡事總會有第一次,月第一次動手殺那孫友功的時候,心中怯怯不安,稚態畢露,可現在已經是第二次了,心理的承受能力已大幅增加,更何況她手中有凌雲劍,修煉得還是聖訣,自信要比以前強得多。
月毫不猶豫的拔出凌雲劍,向那兩個大漢衝去,手起劍落,瞬間便斬斷了那身材瘦削漢子的脖頸。
當她轉向那臉上帶着刀疤的漢子時,好像是覺得剛纔下手太快,太便宜了對方,手中的凌雲劍刺向那漢子的肩膀。
月每刺出一劍,那臉上帶着刀疤的漢子便會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開始的時候,魯藥師還覺得沒什麼,他以前也見過殺人,但等到月接連刺出二十餘劍,那臉上帶着刀疤的漢子猶在繼續慘叫不休,他的神色變得不太自然了,這是虐殺啊……
葉信拖着殺神刀,安靜的站在街邊,他不懼怕任何挑釁,如果別人不來找麻煩,他會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既然碰上了月的仇人,那就說不得了,不管這場風波鬧得多麼大,他一力接下就是。
圍過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大部分視線都落在了葉信身上,有的眼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的神色,有的顯得很好奇,天帝城畢竟是兄弟會的老巢,從沒有誰敢在這裡當街殺人,在他們看樣,那拖着長刀的年輕人太不知分寸了,已給自己惹下殺身之禍。
月連續刺了四、五十劍,已把那刀疤臉漢子剮得體無完膚,最後她感覺有些累了,才一劍刺入刀疤臉漢子的眉心,淒厲的嚎叫聲也戛然而止。
就在這時,人羣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兄弟,快點走吧!兄弟會的巡查就要過來了!”
葉信視線一轉,便落在說話的人身上,他露出微笑,隨後點了點頭。
月把凌雲劍插到劍鞘中,緩步走到葉信身後,低聲說道:“師尊……”
“現在舒服了?”葉信笑道。
“嗯……”月的表情有些扭捏,她覺得自己勝之不武,但也沒辦法,她只是剛剛開始修煉聖訣,就算葉信給她一個公平決鬥的環境,她也打不贏。
“那我們該走了。”葉信說道。
不過,這時候想走已經有些晚了,遠方已傳來尖利的哨聲,一股股元力波動從四面八方向這裡聚來,只是片刻間,便有數十個穿着黑色短襖的精壯漢子出現在四周的屋頂和牆垣上,看熱鬧的人羣也被人從後方推開一條路,緊接着,七、八個穿着黑色短襖的精壯漢子大步走了進來。
“出了什麼事?”一個看起來爲首的精壯漢子厲聲喝道。
這時,有幾個精壯漢子已出現在巷子內,他們看到了屍體,也看到了落在地上的那塊令牌,其中一個漢子撿起令牌,又把屍體翻過來辨認一下,臉色大變,帶着其他幾個精壯漢子原路翻過圍牆,遠遠避開葉信。
葉信沒有理會那些精壯漢子,向月和魯藥師招了招手,邁步就要往外走,那爲首的精壯漢子已沉聲喝道:“你給我站住!”
葉信轉過身:“你在和我說話?”
“你身上有血氣!”那爲首的精壯漢子上下打量着葉信:“我當然是在和你說話!”
“什麼事?”葉信問道。
撿起令牌的幾個漢子已出現在場外,他們擠入人羣,湊到爲首的精壯漢子身邊,把令牌遞了過去,又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那爲首的精壯漢子同樣臉色大變:“好膽!殺了我兄弟會的散修,還想走?!”
“按你說……我要殺你們多少人,你們纔會讓我走呢?”葉信淡淡問道。
“你這輩子就別想走出去了!”那爲首的精壯漢子臉上露出獰笑,隨後喝道:“給我鎖起來!”
周圍數十個穿着黑色短襖的精壯漢子都從腰間解下鐵索,鐵索的響聲連成一片,聲勢倒是很壯觀,不過,卻沒有一個人敢向葉信出手,因爲葉信的神色太平淡了,在天帝城內殺了兄弟會的散修,依然面不改色,這種人不是瘋了就是有自己的依仗,所以他們不敢冒失。
“你給我聽好了。”葉信緩緩說道:“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能決定你們兄弟會的興衰,你能挑得起這個擔子麼?”
那爲首的精壯漢子眼神變得閃爍起來,半晌沒說話,他剛纔的狠厲只是一種試探,想把葉信的底牌試出來,如果葉信果真是某個名門正府的修士,兄弟會要提早做防備,免得惹下滔天巨禍,誰知葉信絕口不提自己的來歷,只是對他發出了警告,讓他左右爲難。
就在這時,遠方的空中出現了一條黑影,那黑影急速向這邊逼近,轉眼間便到了近前,那是一個老者,他的腳下踩着一隻木鷲,木鷲應該是某種法器,可以在短時間內御空飛行。
那老者縱身從木鷲上跳下,隨後伸手招了招,木鷲開始向下俯衝,接着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裡出了什麼事?”那老者皺眉問道。
剛纔葉信動手時,只是在瞬間釋放出自己的氣息,雖然遠沒盡全力,但葉信的煞氣是非常驚人的,所以儘管轉瞬即逝,也驚動那個老者。
爲首的精壯漢子急忙湊到老者身邊,把事情的經過大概講了一遍,隨後又把令牌拿出來讓老者看。
令牌上還殘留着血跡,散發出隱隱的腥氣,那老者的視線在令牌上掃過,臉色已沉了下去。
“既然人證俱在,爲什麼還不拿下他們?”那老者喝道:“難道等着老夫親自出手麼?!”
“二當家息怒……”爲首的精壯漢子苦笑道:“這位小哥說,我們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能決定我們兄弟會的興衰,這個……二當家,我們可實在擔不起啊。”
“笑話!兄弟會的興衰豈能由這等魍魎小輩決定?”那老者冷笑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帝城的鐵律!還不給我動手?!”
有了那老者的話,那些精壯漢子們都露出狠色,拎着鐵索,緩緩向葉信逼去。
“就這麼定了?”葉信搖搖頭,籲出一口氣,隨後視線落在人羣之中:“幾位,你們馬上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剛纔在人羣中提醒葉信快快離開的人,好像感覺到了什麼,轉過身匆匆擠出人羣,向着長街盡頭奔去。
葉信橫過殺神刀,用指尖輕輕撫摸着刀鋒,喃喃說道:“也不知道是我心中有了心魔,還是被這刀中隱藏的煞氣所染,每當知道自己要再一次踏入殺戮場的時候,都會感到無比的暢快啊……”
就在這時,運勢已久的月突然抓住魯藥師,身形拔地而起,她的肉翼同時掙脫了披風,帶着魯藥師扶搖直上,下一刻,葉信的殺神刀已化作一片排山倒海般的刀幕。
八極炫光!雲龍變!
兩種法門日趨完美的組合,讓葉信的殺傷力變得極度恐怖,只是一招八極炫光,便把圍過來的幾十個精壯漢子卷得無影無蹤,而葉信的刀幕也在瞬間變成了血紅色,那些看熱鬧的人同樣被刀光絞成碎片,而那老者只來得及做出一件事,拔劍!但他的劍勢尚沒有成型,便被鋪天蓋地的刀光轟得一退再退,轉眼已退出百餘米遠。
葉信這一刀並不只針對那老者,否則他根本擋不住。
用青石板鋪就的長街,兩側林立的樓宇店鋪,幾乎已全部化作廢墟,場中僅存的幾個倖存者都在嚎叫着逃向遠方,連頭都不敢回。
當刀幕落盡之時,那老者手中的長劍只剩下半截,他張大眼睛,驚駭欲絕的看向葉信,擋住這一擊,他的元脈震盪已接近極限,就算想轉身逃走也做不到。
“已經是小乘境高階了,不知道現在我能發出多少刀呢……”葉信的微笑猶如魔鬼,緊接着,刀幕又一次綻放。
那老者也發出了嚎叫聲,接着他甩手扔掉斷劍,召喚出那隻木鷲,他想借助木鷲逃命,但木鷲的速度根本無法和刀幕相比,瞬間便被刀幕絞碎,那老者在最後一刻只聽到了兩個字:可惜……
葉信是很想得到那隻木鷲的,但問題在於,他的刀勢一旦發動,便再無法逆轉,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了,如果勉強中止,他的元脈必定遭受重創。
那老者在刀幕中化作迸射的血光,而葉信調轉身形,向着內城方向掠去,他此行來天帝城就是爲了收集資源的,現在自然要落在兄弟會頭上,要麼就不動手,動手就要毀宗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