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信回到府裡,先是吃了些東西,便開始修煉了,在一個月到兩個月的時間裡,他要儘可能的積聚元力,然後開始衝關。
現在最大的弱項正是他自己,如果他擁有了與鐵心聖、官翰雨等人一決高下的資格,他的謀劃要變得容易得多,成功機率也大得多。
從黃昏開始修煉,一口氣修煉了三個多小時,期間薛白騎來過兩次,見葉信正在修煉,便悄悄退出去了。
感覺時候差不多了,葉信輕輕籲出一口氣,他準備吃些東西,然後返回龍騰講武學院,整夜都在寒武殿中修煉。
葉信起身走到桌前,拿起火石準備點燃燭火,突然露出狐疑之色,慢慢把火石放下了,坐在椅子上,側耳細聽着外面的動靜。
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接近了房門,接着房門悄無聲息的被推開了,今夜無月,環境顯得很黑暗,但雙方都同時看到了對方的身影。
外面的身影一個箭步竄入房間,閃電般接近葉信,口中低喝道:“別動!你敢動一下我就一斧子砍死你!”
相貌看不清,但這個聲音是很熟悉的,葉信的表情變得極其古怪,他含糊不清的回道:“好……”
“你就是葉信?”那條身影說道。
“是我。”葉信應道。
“明天讓你嬸孃去把婚事退了,懂不懂?”那身影把巨斧架在葉信的脖頸上。
“什麼婚事?”葉信是真不懂。
“少他嗎和我裝傻!”那身影似乎有些惱怒了,手中的巨斧動了動:“老實告訴你,這一次來我只是給你提個醒,下一次我就不會這麼費事了,手起斧落,什麼事情都可以解決!”
“可我真不知道是什麼婚事,你能不能說得明白些?”葉信說道。
“當然是和溫家的婚事了!小子,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不要和我裝傻!老子要裝傻會裝得比你象!”那身影低聲喝道。
“溫家……溫容?”葉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年他的紅鸞星發瘋了麼?怎麼一個婚事接着一個婚事?!
“嘿嘿……裝不下去了吧?”那身影發出奸笑聲:“聽懂了沒有?明天讓你嬸孃去退婚!你也算是世家弟子,怎麼一點不明白事理呢?”
“婚事是定下來之後才能去退婚,溫家沒有人來,媒人亦沒看到,就算我想退,也沒有門路啊?”葉信苦笑道:“還有,我點上燭火行不行?黑燈瞎火的……我害怕!”
“小子,是不是想看到我的樣子?以後好報復我啊?行,你等着。”說完,那身影似乎在往自己頭上套着什麼東西,片刻之後,又說道:“好了!”
葉信拿起火石,把蠟燭點燃,屋中逐漸變得明亮起來。
“哈哈哈,你能看到我麼?”那身影發出笑聲,他的腦袋已經被一塊黑布蒙上了,黑布上只露出一個小孔:“小子,我再告訴你……”
氣氛陡然變得死寂了,葉信靜靜的看着黑布上那隻小孔後面的眼睛,而那隻眼睛也在看着他。
差不多有兩息的時間,那身影突然怪叫一聲:“我勒個去……”話音未落,他已轉過身,全力向着門口竄去。
就在這時,薛白騎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用狐疑的目光看着葉信,正常情況下,葉信早就會把潛入的賊人擊殺或者擒下了,怎麼會墨跡這麼久?
那身影展動巨斧,撲向了薛白騎。
“山炮。”葉信開口喝道。
那身影呆立在門口,遲疑良久,他慢慢轉過身,甕聲甕氣的說道:“你在叫誰?”
“當然是在叫你。”葉信淡淡說道:“我還記得你的聲音,而且,你手中的戰斧形狀很特殊,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那身影下意識的把巨斧藏在身後:“你說什麼?”
“騙你的,只不過是詐你一下,你上當了,還藏什麼?”葉信向旁邊的椅子點了點:“過來坐吧,好久沒見了,過來陪我喝杯茶。”說完他向薛白騎使了個眼色。
那身影遲疑良久,終於把頭上的黑布扯掉,果然是山炮,他大步走過來,把巨斧放在地上,笑容慢慢變得很愉悅:“黑袍,還久不見,真是想死我了!”
“有點假了。”葉信笑道:“是誰讓你來殺我的?”
“沒有,你誤會了。”山炮急忙說道:“我是來讓你退婚的。”
“你知道我的重點是什麼。”葉信說道:“到底是誰?”
“這個……不合規矩啊。”山炮嘆了口氣:“真沒想到是你,早知道給我再多我也不來啊,至於到底是誰……你就不要問了,只有那些無恥之徒纔會出賣自己的主顧,你看我山炮是沒有節操的人麼?!”
“別和我廢話。”葉信皺起眉:“告訴我是誰?”
“我山炮從七歲開始接任務,一直到今天,從來沒出賣過一個主顧。”山炮正色道:“黑袍,你別逼我,你要是再這樣……恐怕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我耐性一直不太好,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我已經額外給了你一次機會。”葉信沉下臉:“我再問最後一次,是誰?”
“宗雲錦。”山炮回答得非常迅捷,毫無遲滯,好似剛纔信誓旦旦不會出賣僱主的人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原來是他……”葉信鬆了一口氣,臉色也緩和了。
“你以爲是誰?”山炮問道。
“我還以爲是你家小姐,那樣就沒意思了。”葉信說道。
就在這時,薛白騎和郝飛急匆匆走過來,到了門口,一眼看到山炮的真容,他們都皺起眉,因爲以前見過,不過時間快來不及了,薛白騎頓了頓,急急的說道:“少爺,太閣沈忘機來訪,溫容和沈妙也來了,她們要來見您,嗯……已經進院子了,馬上就到。”
葉信站起身,向山炮說道:“你躲起來。”
“我草……我躲哪啊?”山炮也急了,這一次他可是瞞着溫容出來搞事情的,這種見不得光的勾當不能讓溫容知道。
“牀底下,快去。”葉信說道。
山炮立即起身向衝牀榻,接着掀開牀單,鑽了進去,只是他的巨斧忘了拿,葉信用腳尖一挑,巨斧便貼着地板滑向了牀底。
“往裡去。”葉信走到牀前,用腳踢着山炮。
“唉……唉唉……我和你說黑袍,我們熟歸熟,你再踢我我可就……唉……你還踢?!”
葉信側頭看了看,見山炮確實都被牀單擋住了,才轉過身向門口走去,剛剛走到桌子旁,溫容、沈妙的身形已經出現了,葉玲也跟了過來。
葉信此刻已知道了婚訊,他看向溫容的視線有些古怪,當然,溫容的視線更古怪,一方沒有請人進門,另一方也暫時沒有進門的意思,僵在那裡你看我、我看你。
“哥,溫容,你們怎麼了?”葉玲不解的說道,今天太閣沈忘機拜訪葉家,就是來談婚事的,但葉玲還沒有機會聽到。
“溫小姐,請進。”葉信笑了笑。
溫容和沈妙走進門,她們先是好奇的打量着葉信的臥房,這裡被葉信重新設置過,以前那個葉信所喜歡的東西,大部分都被拿走了,剩下的設施很簡潔,當然,落在溫容和沈妙眼中,就顯得有些寒酸了。
“葉信,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溫容開門見山的說道。
這就是溫容聰明的地方,她不會要求葉信讓不相關的人離開,只是把重要性告訴葉信,其他的讓葉信自己拿主意。
雖然只是不起眼的小節,但能讓人產生兩種相差懸殊的感受,如果溫容要求了,葉信會感受到強勢的壓力,這應該是兩個人第一次正式接觸,溫容不想讓葉信感覺不舒服。
葉信猶豫了一下,向門口的薛白騎和郝飛使了個眼色,他們兩個轉身離開了。
“溫小姐,到底有什麼事?”葉信說道。
“這是我三年來所有的積蓄,我也只能幫你這麼多了。”溫容把一個小匣子放在桌子上:“明天我會去找幾個陣師,在葉家給你設下陣圖,然後每天除了睡覺吃飯以外,你必須努力修煉了,因爲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
葉信的視線不由落在那隻小匣子上。
“裡面有七十三顆元石,如果是三品陣圖,每三天會消耗一顆元石,也足夠你大半年所需了。”溫容說道:“還有,我本來沒想今天晚上過來,但聽說宗雲錦已經回來了,他的脾氣狠戾跋扈、急功近利,極有可能對你不利,所以從明天開始,你不管要去做什麼,都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葉信愣住了,直勾勾的看着溫容。
“溫容,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宗雲錦爲什麼要對我哥哥不利?”葉玲實在忍不住了。
“因爲你哥哥是我的未婚夫,而我是他的未婚妻。”溫容淡淡的說道。
“什麼?”葉玲目瞪口呆,接着便發出興奮的尖叫聲:“天啊!那我應該叫你嫂子了?!”
“你小聲點。”沈妙低聲說道。
“葉信,你可能會覺得我這麼要求你有些過分,但你要明白,我是在保護你。”溫容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