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清晨，莫氏一樓大廳。
莫晉亨今早起牀，不明原因地心焦，吃過早飯，他便早早去了公司。
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與下屬有的沒的閒聊，可餘光卻一直注意着門外。
不到九點鐘，考勤機前排着長龍，一個高挑的身影終於出現了。
莊若晴一身黑色長裙，平底鞋，頭髮簡單扎個馬尾，素面朝天，低着頭，一臉麻木地站在隊尾。
“莊姐，”蔡紅的小胖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一大早上，心不在焉的，你想什麼呢？”
“有那麼明顯嗎？”莊若晴回神，淡淡笑了笑。
“當然有了，典型的失戀症候羣。”
莊若晴“噗嗤”笑出聲來，“沒那麼誇張吧！”
“有。”蔡紅賊兮兮地打量對方，“你今天怎麼沒化妝，眼睛又紅又腫的，還有，這件黑衣服很老氣，沒有你穿藍色好看。”
“好看的衣服不一定適合自己。”
兩個女人兀自小聲聊天，絲毫沒察覺到總裁大人和助力，正緩緩向這邊走來。
“莊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你臉上分明寫着‘我被男人甩了’五個大字。”蔡紅撓了撓頭，“王助理劈腿了？”
莊若晴好一陣無奈，“這跟王助理什麼關係？”
“跟我還不說實話？你們到底是不是一對兒？”
幾米開外，莫晉亨回頭一記冷眼，王昊兩腿一軟，差點沒摔個跟頭。
造謠，誹謗，誣陷！誰這麼缺德，竟然暗害我，我非跟他沒完！
撫着額頭，莊若晴好一陣無語，“蔡紅，你天天沒事做，就嚼舌頭玩？”
“又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現在滿公司的人都在傳，你敢說你和王助理私下沒短信聯繫？”蔡紅某天借莊若晴的手機打電話，無意翻了翻短信，想不到竟有驚人發現。
對此，莊若晴並不否認，“我和王助理是君子之交，他經常幫助我，我非常感謝他。”
王昊長長舒出一口氣，表情寫着：多謝莊主管還我清白。
蔡紅接着又說：“不是王助理，難道真的是技術部的林主管？”
莊若晴嘆氣，“我緋聞這麼多嗎？”
“那是自然，沒有緋聞的女神算不上真正的女神。”蔡紅喋喋不休，“到底是不是林昆，給個明白話，我還和別人打賭了呢！我賭不是，他們賭是，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賭注是什麼？”
“一頓飯。”
“好，吃飯時別忘了叫上我。”
一聽這話，蔡紅拍着小巴掌，“太好了，又有飯吃了！”
莊若晴搖頭，損她，“少吃點，當心嫁不出去。”
蔡紅對體重絲毫不在意，卻突然拍了一下腦門，“我知道了，那是上次送你蛋糕和鮮花的董天對不對？”
莊若晴無言，遁走。
這時，劉芸突然喊了一聲，“莫總，電梯來了。”
她剛來公司，一眼就瞧見大廳裡的莫晉亨，很奇怪，他爲什麼不上樓，反而跟在員工的隊伍後面？
所有人全部回頭，問好聲此起彼伏。
莊若晴愣了將近五秒，最後也揚起笑臉，溫聲道：“莫總，早上好。”
“嗯。”莫晉亨淡淡回了一聲，昂頭闊步離開。
頂層，總裁辦公室。莫晉亨靠在大班椅上，幽深的眸子，讓人看不明白情緒。
坐在沙發上的楚源也是一言不發，似乎在思考什麼。
王昊咳了幾聲，與楚少對視，目光又瞥向總裁，前者在問什麼情況，後者回答不清楚。
有人敲門進來，劉芸將咖啡杯放在大班桌上，“莫總，這是我剛磨好的卡布奇諾，您嚐嚐合不合胃口？”
莫晉亨沒回音，只是眯着眸子看她。
劉芸被盯得手足無措，還是邊上的王昊主動伸手接，化解尷尬。
“劉秘書長得漂亮，心靈手巧，將來肯定是賢妻良母。”王昊十分聰明，話裡話外點撥對方，“對了，劉秘書年紀不小，也快結婚了，都是同事，到時候別忘了通知我們啊！”
劉芸神色赧然，“王助理別開玩笑，我還沒男朋友呢！”顯然她會錯了意，還想借此機會表露心機。
屋內的三個男人相互看了看，有些話心知肚明。
劉芸接着說：“莫總，今晚五點半，宋總在錦玉樓做東，要求出席者攜帶女伴，我過會兒換下衣服，還是老規矩在地下停車場等您嗎？”
平日，圈子裡但凡有個聚會需要女伴的，因爲莫晉亨離異又沒有情人，經常由劉芸陪同出席，但是像參加名流酒會那麼正式的場合還是第一次叫她，所以，不免讓人多想。
莫晉亨眼眸緊了緊，卻一直沒有吭聲。
“劉秘書，別的事稍後再說。我記得客房部這個月的報表沒做，你先去把莊主管叫上來彙報工
作。”倒是邊上的王昊，腦瓜子光速運轉。
他這樣做，既把劉芸支出去，又把莊若晴叫進來，總裁大人有個臺階，到時候也有理由主動讓莊主管陪自己吃飯。
“哦，好的。”劉芸失望離去。
其實，按照職務，王昊和劉芸相差不多，一個是私人助理，一個是貼身秘書，但前者是總裁心腹，整個公司的人除了楚源，誰都懼他三分。
王昊心中小得意，望了望莫晉亨，果然對方的目光中流露讚許；他又看了看楚源，卻發現對方神色緊張，表情也不大自然。
楚源站起身，轉了轉脖子，“昨晚沒休息好，我先去休息室睡一會兒，有事喊我。”說完，他便鑽進了辦公室的一個裡間。
五分鐘之後，門被叩響，接着有人推門而入。
莊若晴鞠了一躬，在距離辦公桌三米開外的地方站定，“莫總你好，聽說你要看報表？”
莫晉亨眉間能夾死蒼蠅，他明顯感覺到她的官方和生疏，而且對方的眼中沒有一絲溫情，莫非哪裡出問題了？
他承認上次拉劉芸當舞伴的事，讓她傷心了。主要是聽說這傻女人爲了韓天佑竟然替不認識的男人生孩子，自己一時氣憤才做了幼稚的事，現在想想也確實有些後悔。可她也不能用這種看似主動，實則冷漠的表情和語氣對自己說話呀！
莊若晴見他沒有指示，將一份資料放在桌子上，只能繼續說，“還沒到月底，這個月的報表沒有完全統計好，我已經將月初到今天的打印出來，電子版也給王助理髮了離線。”
條理清晰地交代完工作，她最後問：“莫總，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我可以回去工作嗎？”
莫晉亨從始至終繃着臉，他驚訝於她的平和淡漠，更驚訝於她的細微變化，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隱隱覺察出異樣。
最熟悉的陌生人！這種感覺非常不爽。
隔了一陣，他一天之內，首開金口，“王昊，今晚的飯局，你替我找好女伴了嗎？”
王昊暗道，你想約人家，自己又不肯主動，回回讓我做出頭鳥，心裡雖然這麼想，可嘴上不敢這麼說。
“還用找嗎？這不是有現成的嘛！”王助理滿眼期待地凝着莊若晴，“莊主管，晚上有空嗎？”
莊若晴笑意盎然，“王助理，咱不鬧行嗎？女伴的事我想莫總應該已經提前定好了，咱倆別像上次一樣，又約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