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手術室的玻璃門被強行拉開,今夏愕然回頭,一臉煞白,手術刀掉在了地上。
傅冷琛面無表情地站在逆光處,左手握着門把,右手……拿着一把槍。今夏從來沒見過他的那種目光,斬釘截鐵中透着絲絲隱痛,毫無疑問的,這種複雜的目光看向的地方正是她。
淚水模糊了的視線中,今夏看見他乾裂的薄脣一張一合。
他說,更像是在無奈嘆氣,“夏夏,不要再錯下去了。”
今夏笑,“傅冷琛,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在你親我的時候嘔吐嗎?”
傅冷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睛瞎的一圈青黑映襯着他眼底漫無止境的悲傷,他說話的樣子讓今夏無端端的想起街邊的乞丐,明明他是那麼英俊逼人.
“夏夏,有什麼事往後說,你先救活他。你知道的,他的死活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那小天的死活對你來說就是空氣嗎?熟視無睹是嗎?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吐嗎?因爲即使我的腦子死命的忍住對你的厭惡,可我的胃連它都嫌棄你,它阻止你靠近我,這五年來你的所作所爲讓我的身體都特自覺的排斥你!樑建東的死活那麼重要,和你相處了五年的小天就是空氣,傅冷琛,我懂了,我都明白了。”
傅冷琛目光無神,今夏最喜歡的就是他一對鳳目,眼神深邃,穿透人心,大概女人都喜歡不可捉摸的東西,可現在那樣漂亮的一對狹長的眼睛已經暗淡無光。傅冷琛站着沒動,鞋子好像被釘在了地板上,他的身體微微晃動,眉角微不可見地擡了擡,顯示他內心的驚訝。
實際上他的表情是有些受傷的,可今夏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喜感。曾經到現在無數次出現在自己臉上的表情移到了他面上,就有些滑稽了。
“夏夏,我和你說過,樑建東想要的是主控權,殺人狂最想要的就是掌控自己生死的掌控權。你不能着了他的道。”他的聲音很暗沉,夾雜着塵埃一般的碎粒,吱吱嘎嘎沙啞難聽。.
今夏看着他瞳孔裡的自己正眉眼彎彎,“那你告訴我,五年前我是怎麼着了你的道的?以至於五年來我生活在一個謊言塔裡,日日夜夜自欺欺人,看着我被耍的團團轉,你是不是特別開心特別興奮啊?看着我獨自折磨自己你是不是特舒心啊?”
傅冷琛渾身一僵,眉眼輕顫,他很快整了整思緒,看着手術檯上像具屍體的樑建東,蹙眉,“夏夏,無論你知道了什麼,我都可以和你一一說明白。可現在不是時候,我請求你,救活他。”
“傅冷琛你不知道吧,小天他說過他愛你。就是那次我們一起去接他吃飯,你去洗手間的時候,他對着窗外晶瑩剔透的雪花說,爸爸很壞,可我還是愛他。他愛你啊,換來的是什麼?換來的是你把他的命當狗尾巴草一樣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