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道腳步聲在外面的站立便池前停住,當東子略顯粗噶的聲音喚了聲‘城哥’時,莫許許想死的心都有了。
心跳聲悶雷一般咕咚咕咚,她做賊心虛地想,韓城會不會聽得見?
擡頭氣喘吁吁地怒視嘴角噙着慵懶笑意的男人。
沈之珩幽邃的眼眸底,戾氣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濃過一抹的似笑非笑。
長眸上.翹,當着莫許許的面,故意地朝着門板外擡了擡線條極好的下頜。
眸中意思,莫許許懂!
她真想撕了他那張臉!
男人拉開褲鏈窸窸窣窣的聲音遙遙傳來,莫許許躲在裡面聽着,小.臉漲得通紅。
她真快要喘不過去,後背貼着冰涼的馬桶的水箱,冰冷的溫度好像在提醒她,她此時的處境有多窘迫。
沈之珩長.腿支撐,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微側着腦袋,五官在明亮的光線下,笑意愈加明顯。
幽深不見底的目光類似審視,帶有揶揄地端詳她。
視線下移,從她瓷白的額頭,滑落嫣紅暈染的臉頰,再到像是桃子尖氤出來的那抹動人的粉色的脣。
光線下的小女人,即使繃着小.臉處在緊張的狀態,還是那麼撩人。
她穿着無袖連衣長裙,飄逸的純白布料,柔軟貼身,V領很深,她素白的十指合攏撐在馬桶蓋上,雙臂擠在身前,倒露出了那點可憐小巧的溝壑來,一頭散亂的長卷黑髮,緞子一樣閃着亮澤,落在肩上,胸前,還有……沈之珩的心上。
現在她整個人跨坐在馬桶蓋上,長裙是薄透的雪紡大擺,高開叉,露出裡面包臀堪堪蓋過大腿的內裙,因爲跨坐的姿勢,原本包臀的布料自然往腰上縮,沈之珩的視線跟着她瑩白如玉的腿一路往上,然後他看到了令他再也移不開視線的地方……
喉結不自覺的滑動。
該死。
一股麻癢難耐直接從背脊竄到了尾椎根。
身體有了變化,他五官繃緊。
莫許許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只聽得他呼吸一下重過一下。
纖細白皙的食指抵着脣,怒視他,示意小點聲。
男人臉色難看地盯着她,眼眸黑深灼亮得嚇人。
莫許許是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的,屏息靜待,凝聽外面的動靜。
“城哥,你和嫂子到底怎麼回事?”東子此刻是特別納悶的,韓城是他上司,也是他敬畏的哥們,哥們的人生大事,他關心。
韓城拽着皮帶的姿勢一頓,扭頭睨一眼吞雲吐霧的東子,臉上不見情緒的淡淡說道:“就是你看見的那樣。”
“哪樣?不明不白?聽說她離過婚的,怎麼還和前夫扯不清楚?聽那小男孩的話,似乎還住在一個屋檐下呢!”
“沒有,是她前夫糾纏。”韓城說到這裡,聲音帶了些冷意。
格子間裡五官繃緊的男人一臉不爽,逼近臉色酡紅的小女人,用脣齒做口型:“到底是誰在糾纏?我和你孩子都有了。”
莫許許瞪他一眼,臉上帶着惡劣的情緒。
男人笑,眉眼風情而邪肆,突然修長大手一伸,莫許許立刻感覺到包臀短裙下面一熱,他指尖按着,黑眸幽幽,繼續做口型說無恥的話:“這裡,爲我生過孩子,可不是爲他!”
莫許許立刻大紅臉,快要滴血!
挪動了一下,試圖躲避,可是根本躲不開,又不敢搞出什麼大動作怕弄出聲響!
他是欺負住了她現在不敢掙扎!
“要我說啊,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嫂子要是對那前夫恩斷義絕沒有一點念想就不會任由他糾纏。”
韓城擰眉沉默,東子說話,向來沒正形,卻也該死的一針見血。
莫許許對沈之珩的態度,的確不夠堅決。
其實這不是最根本的,最根本的,也是韓城始終自欺欺人的,是她心裡,分不出位置給他了。
最好的愛情,是我愛你時,剛巧你也愛我。
最無奈的愛情,是無論我如何愛你,你始終愛不上我,不是不夠努力,是心中已滿。
東子望着韓城嘴邊那抹苦笑,心中百味:“城哥,說句實話,其實你值得更好的。”
“東子,在我心中,沒有比她更好的。愛情,就是這樣吧。”
莫許許一震。
暈紅的臉蛋上,一抹一抹添上的蒼白,沈之珩看的分明。
黑眸頓冷,整個人向她壓過去,在莫許許怔怔愣住中,男人冷硬幹燥的脣又侵襲了下來。
“唔……”
她猝不及防發出了一點聲音,瞬間感覺到門外那兩個男人將要離去的腳步一頓。
男人對一些事很敏感,洗手間,怪異的嗚咽,東子拍了下韓城的肩膀,示意他往最右邊的隔間看,臉上掛着男人才懂的那種笑容。
韓城皺眉,視線往東子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洗手間裡,沒有水聲,靜謐。
只除了,沈之珩壓在她嘴上的薄脣,摩挲啃噬帶來的細微聲響。
莫許許聽得心裡打鼓,又被他發狠的力度咬的很痛,懷疑,外面那兩個人是不是也能聽見?
她心跳到了嗓子眼,屏着氣將嗚咽生生遏制在喉嚨,雙手推男人堅硬如鐵的胸膛,推不開。
此舉像是刺激到了沈之珩,黑眸泛起怒意的紅,他大掌一抓,將莫許許整個細瘦的身子托起桎梏在自己的胸前,抱着她轉了個身,然後便自己坐在了抽水馬桶蓋上。
而莫許許,自然而然,是在他身上了。
動輒間,不免傳出衣物窸窣的聲響,莫許許嚇了個半死,低頭,又被這姿勢弄得五雷轟頂!
他怎麼也不肯放過她的嘴了,腰間是他手掌鐵鉗一樣的力度,他越吻越深,怒氣不減。
莫許許再怎麼能憋,也喘不過氣來了。
而門外,腳步聲依舊沒有響起。
忽而,腳步聲朝着他們過來了!
莫許許膽戰心驚地盯着門板下的空隙,看到一雙鋥亮的男式皮鞋,在距離門三兩步的地方停住!
莫許許認得那雙鞋,因爲當初還是她帶着瘦瘦和韓城一起逛商場時給他買的生日禮物!
“咻——”東子玩味的口哨聲,嘿嘿一笑:“城哥,佔用洗手間做別的事這樣的行爲,我們是不是要制止一下?”
韓城銳眼緊盯着那扇白色的門板,眼眸裡的情緒,複雜難懂。
英俊的輪廓,漸漸的,一點一點變得冷硬,最後變成面無表情。
轉身之前再度看了一眼那扇門板,韓城薄脣抿成一條白線,淡漠道:“管閒事。”
大步走了出去。
東子多看了一眼最右邊的格子間,若有所思,跟了出去。
…………
洗手間外。
韓城將沉重的身體砸到冰冷的牆上。
東子走過來,韓城手一擺,眉眼冷凝:“你先回去。”
“城哥,那裡面的是不是……”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韓城打斷東子要說出口的猜測。
東子擔憂的看他一眼,走了。
死寂的走道,只剩下一抹高大的身影,靠牆而立,孤獨,清冷。
韓城仰頭雙手捂着臉。
眼睛瞪得很大,所以酸澀。
他是什麼時候知道她和沈之珩躲在裡面的?
大概是在聽到她細微的聲音時吧。
他在那扇門外站了那麼久,一直在等她呼救,只要她出聲,他會立刻踹掉那扇門把她弄出來!
可是她沒有。
爲什麼沒有?
韓城不願去想。
耳邊一遍遍迴盪的是,東子那句,一個巴掌拍不響……
…………
腳步聲離去,沈之珩漸漸進了狀態,正吻在興頭上,莫許許卻是怒火沖天揚起小手就給了他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沈之珩不妨,被打的轉過臉去。
陰沉着臉轉回頭,剛要發火,卻看到見她顫抖的素白臉上掛着兩行清淚。
他一愣。
莫許許站起來,離他遠遠的,通紅的眼眸擒着水光,與他對峙。
沈之珩起身,雙手插着西褲口袋,遮擋住還處在興奮中的地方,臉色難看地朝她走過去。
莫許許步步後退,瞪着他,淚大串大串掉的兇:“沈之珩,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很刺激是不是?!”
男人五官淡漠,不置可否。
“你真無恥!”莫許許咬着嘴,嘴上沾着淚。
男人眼眸深深看她:“爲什麼哭?”
莫許許捂着臉。
他眉眼犀利地朝她步步緊逼:“對韓城愧疚的眼淚?被我吻時你的身體你的心都有所反應,所以覺得愧對他?”
莫許許瞪大那雙溼漉漉的眼睛,搖頭。
沈之珩笑:“其實你很清楚,無論你怎麼努力都愛不上他。正因爲清楚,所以你很驚惶,對我的接近草木皆兵。你對他的全部感情,只有感激感恩感動!”
“不是……”莫許許拼命地搖頭,可是發出來的聲音怎麼這麼小那麼不堅定?
…………
瘦瘦窩在寬大賓利的後座,大眼睛水汪汪地瞪着沈子陵,特別鄙視:“爲了能吃到晚飯,你還有什麼不能做的?居然幫着老伯伯破壞媽咪和城城的約會!”
沈子陵捂着咕咕癟下去的小肚子,肉嘟嘟的臉上一抹赧色:“那我要是一不小心餓死了,許許該多傷心啊。”
小嘴嘖巴一下,長長的睫毛聳拉下來,看向前座:“高尚叔叔,我爸爸爲什麼還不下來帶我們去吃飯啊?”
瘦瘦也覺得很餓:“是哇是哇,高尚叔叔,我餓了,你能不能給我們去買點吃的?我會非常感謝你喲!”
高尚很無奈,謹遵沈先生叮囑:“沈先生說了,要等到他下來我纔可以離開。”
“嗚嗚……”瘦瘦對付憨厚的大男生很有一套,小手立刻抹上眼角:“可是我真的好餓。”
沈子陵也跟着湊熱鬧,哭腔說來就來:“高尚叔叔,你把我餓死了我爸爸不會放過你的!”
高尚:“……”
被這兩個小祖宗鬧的,擡眸看一看周圍,這是鉑宮外廣場的僻靜地方,不遠處有一家肯德基……
離開一小會兒,應該沒什麼事吧。
“好吧,你們別苦了,叔叔給你們去買好吃的還不成嗎?”高尚拿了錢包。
“噢耶!”兩個小奶娃一片歡呼聲。
隱沒在黑影裡的白色身影,在看到黑色賓利裡下來一個大男生離去之後,從暗處緩緩走了出來。
宋語語咬着下脣,蒼白的臉上,表情糾結到了底。
宋正宇給她的兩個選擇。
她權衡了一晚上,彷徨無措。
黑色賓利裡現在就剩下兩個小孩了,錯過了這個時機,恐怕再沒有機會……
宋語語低頭,望着手裡看起來無害可愛的玩具小熊,想起她問宋正宇小熊裡藏着什麼時,他臉上陰森的笑意。
她絞緊了雙手,眼睛裡天人交戰,腳是朝着那輛賓利一步一步邁了過去。
“我想念雞腿的味道,不知道高尚叔叔會不會買給我。”
沈子陵捂着乾癟的小肚子,小胖手在肚皮上刮啊刮,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小嘴兒周圍的口水。
瘦瘦餓了的聲音有氣無力:“我不想吃雞腿,我要吃蝴蝶蝦,高尚叔叔一定要給我買呀。”
“蝦有什麼好吃的?雞腿才肉多,笨蛋!”
瘦瘦眯起水靈靈的大眼睛鄙視他:“所以你這麼胖,都是吃雞腿吃的。”
“我哪胖了?大家都說我可愛,是你瘦乾乾的,才醜!”
孩子湊到一起最容易鬥嘴皮子了。
瘦瘦不服輸,吐着小舌頭:“沈子陵是世界上最醜的!”
“莫未來是宇宙中最醜的!”
“哼!”
“哼!”
兩個小傢伙,扁了兩張小嘴兒,小手臂都叉着腰,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篤篤篤——
倏地,車窗被人敲了幾下。
瘦瘦彈了彈小身板兒,烏黑大眼睛看向沈子陵,有些害怕了:“沈子陵……”
篤篤篤——
敲擊聲再度響起。
沈子陵其實也害怕,可他是男子漢。
小身體立刻擋到瘦瘦前邊,一雙大眼睛猶如黑琉璃般明亮地看向車窗外。
周圍黑幽幽的,路燈光線昏暗,依稀可以看見車窗上趴着一張放大的臉,是個女的!
手正攏着眼睛往車窗裡張望!
沈子陵再仔細一看,可不就是剛纔跟爸爸在門口臺階上撞見的那個跟許許長的有些像的女人麼?
心防頓鬆,沈子陵回頭,瘦瘦有些不安地小手抓着他的衣服,這份依賴,讓他的男子漢氣概一瞬得到昇華。
他驕傲地咧嘴笑笑:“別害怕,應該不是壞人啦。”
說着小胖手就摸向車門按鈕,拉扯着,車門開了。
夜裡的涼氣伴隨着年輕女人柔軟的聲線一同流入車廂內。
宋語語擠出一個笑臉,柔聲柔氣地衝沈子陵點點頭:“小朋友你好。”
沈子陵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沒有說話,目光老成的,類似審視,帶着些警惕。
宋語語纖手將垂落的髮絲捋到耳後,探身往裡頭,衝瘦瘦打招呼:“呵呵,小朋友,我們剛纔見過的呀。”
瘦瘦圓圓的小腦袋從沈子陵肩上趴出來,大眼睛烏烏看向宋語語。
看見她臉上和媽媽很像的笑容,心裡的戒備減下不少,宋語語一直衝她笑,瘦瘦亮晶晶的小嘴兒也忍不住咧開:“大姐姐你好呀。”
沈子陵小.臉上沉着得很,盯着宋語語的臉:“你是誰?”
宋語語一愣,沒想到小孩子警惕心這麼強,胡亂說恐怕騙不過這小男孩。
清眸轉了轉,乾脆就說:“我叫宋語語,是你身後那個小女孩媽媽的妹妹,你們沒發現我們長得有點像嗎?”
“是哦,你和我媽咪像呢,而且都穿的白色的裙子都是卷頭髮耶!”
瘦瘦頓了頓,小手杵着小腦袋:“可是,你是我媽咪的妹妹,爲什麼媽咪從沒說過你呀?”
沈子陵一聽這話小眉頭皺了皺,想起一個重點:“許許她姓顧,可是大姐姐你姓莫。”
宋語語暗暗咬牙,素臉上的神情呈現傷感:“我和她不共一個爸爸,但是是一個媽媽生的。你們應該不會明白的。”
瘦瘦是真的雲裡霧裡,聽不懂,可她還是覺得這個大姐姐很親,沒有來的有種好感。
但沈子陵卻聽懂了,曾奶奶愛看的電視劇裡經常有這種故事,同一個媽媽不同的爸爸。
他繼續盯着宋語語,大眼睛觀察,不說話。
宋語語見關係打得差不多了,溫柔的聲音繼續說道:“我和你.媽咪從來沒見過面,因爲一些原因,她可能不喜歡我。我聽說她結婚了生了個女兒,就是你這個小雨愛啦,所以我想找機會見見你,沒想到今天就見到了!剛纔那個抱你的男人,是你爸爸嗎?”
瘦瘦睜着水眸大眼,黯然地搖頭:“不是哦,我沒有爸爸的。”
沈子陵立刻不滿:“什麼眼神嘛,那是我爸爸好不好!”
宋語語一愣,搞不清楚這其中的複雜。
正事要緊。
手指捏緊玩具小熊,宋語語再度看向眼前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她大眼睛裡盛滿對自己的喜歡,毫不掩飾。
不知道怎麼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有點疼,還有很多的心虛和愧疚。
咬了咬下脣,微笑說道:“姨姨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所以匆匆買了個禮物想送給你。”
小孩子的天性,一聽說有禮物,而且還是素未謀面的姨姨送給她的禮物,瘦瘦特別開心:“是什麼呢?”
宋語語不去看那張充滿期待全心全意信任她的小.臉蛋,把手裡的玩具小熊亮出來,艱難道:“喏,就是這個……”
“哇!毛絨絨的耶,張美美就有一個這樣的小熊呢!”
小女娃對毛絨絨的東西都沒有抵抗力,瘦瘦亮了大眼睛:“姨姨,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小熊?你真好。”
你真好……
無意識說出的三個字,令宋語語臉色煞白。
她天真溫暖地喚她姨姨……
瘦瘦撐着小手站起身要接過宋語語手裡的毛絨絨小熊,宋語語目光慌亂,絞着森白的手頓在那裡,瘦瘦還朝她伸着手,宋語語臉色越來越白,貝齒咬地下脣鮮紅,她狠狠閉了閉眼睛,這個過程中,腦海裡閃過很多東西……
最終,她還是顫抖着把手裡的小熊遞了過去。
卻沒料到,沈子陵比瘦瘦快一步搶先接過小熊。
沈子陵這麼做,是他覺得這個大姐姐很奇怪,明明是送禮物,本應該開心,爲什麼她的臉色這麼蒼白?而且,目光一直在躲避莫未來。
警惕的沈子陵總覺得事情不對勁,爸爸說,他比莫未來大,大人不在身邊的時候,他要保護好莫未來。
因爲他是小小的男子漢!
“喂,沈子陵,那是給我的啦!”瘦瘦不滿。
宋語語也愣住。
“小氣鬼,先給我玩一下有什麼關係?”
瘦瘦緊張:“可是這是姨姨給我的,你要別的玩具我都讓給你。”
沈子陵不理這個小笨蛋,他的小胖手拿着小熊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就是普普通通的小熊嘛,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正準備把小熊扔給莫未來,有個個尖刺樣的東西,扎進了沈子陵的手指尖。
“啊!什麼東西扎我!好痛好痛!”
沈子陵大叫着扯開小熊扔到一邊,圓滾的小身體在車椅上打滾,痛的尖叫着哭嚎了出來!
瘦瘦不知道他怎麼了:“沈子陵,你怎麼了啊?”
沈子陵按着被扎得很深的小手指,哭得稀里嘩啦:“那個可惡的熊紮了我!”
“小熊毛絨絨的怎麼會扎你呢?”瘦瘦很奇怪,伸手就要撿起那隻小熊。
宋語語快她一步,趕緊拾起那隻被摔到後窗的小熊,仔仔細細摸了摸,全身都是毛絨絨的,並沒有扎人的東西呀!
可這個小男孩不會平白無故這麼說,宋語語心慌意亂,想起她問宋正宇小熊裡藏了什麼時,宋正宇眼睛裡的詭異。
她斷不敢再把小熊留在這裡了,宋正宇肯定是要害人!其實她隱約早就猜到了不是嗎?她剛纔居然昧着良心要把小熊給了自己的親侄女,天啊,她都做了什麼?
宋語語淚眼朦朧,拋下車裡兩個孤注一擲的小奶娃,轉身黃亂逃離。
“沈子陵你還好嗎?姨姨,沈子陵他……”瘦瘦抹着眼淚求救,擡起小腦袋,車外哪還有人?
“嗚嗚……姨姨怎麼不見了……媽咪,我要媽咪……”
瘦瘦害怕極了,只知道哭了。
除了被扎那一下痛到了骨頭裡,慢慢的,不再那麼痛了,沈子陵趴着手臂抽噎着坐起來,嘴張開,含.住那根被扎的手指。
當着妹妹的面要勇敢,小.臉上還掛着淚,眼睛卻笑得眯了:“笨蛋莫未來,我沒事啦,你看,就是出了一點血!”
瘦瘦小手抹着眼淚,抽抽噠噠:“真的嗎?可是你剛纔很痛的樣子。”
沈子陵把嘴裡的手指亮到她眼前,那被扎過的小口,要不是出.血,幾乎都看不見:“喏,真的沒事了。”
瘦瘦淚汪汪地撲到在他身上:“沈子陵,我想媽咪,我要媽咪,嗚嗚……”
他像個大哥哥一樣,小胖手臂護住懷中的受了驚嚇的小東西:“高尚叔叔回來後就然他打電話給許許,好不好?”
“嗚嗚……嗯……”瘦瘦想起什麼,問;“真的是小熊紮了你嗎?可是小熊全身都是毛絨絨的啊。”
小孩子對一些事,過了事發的時間,通常記憶都會模糊。
“我也不知道,但我手裡就拿着那個破熊,可能是它身上不小心掛了個針吧。”
沈子陵也不確定了,反正手指已經不痛了,拿起來一看,血液不流了。
爸爸說,男子漢流點血不算什麼,可他剛纔還哭了,真丟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