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今夏又何嘗不矛盾呢。她恨顧大海,他小時候對她的虐待到現在有時候還會做噩夢,那是根深蒂固的陰影。至於顧沫,她更加恨得牙癢癢,可是……真的能忍心置他們不顧嗎?那是她的性格嗎?
今夏睜着通紅的一雙眼從他懷裡退出來,傅冷琛看着被她苦溼的大片衣襟,心裡更加難受了。
她隔着眼裡的水霧看着他,“傅冷琛,我難受。”
傅冷琛細心地擦掉她臉上的水花,聲音低沉而自責,“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說我該怎麼辦?”她擡頭,目光直直,很亮也很涼。
傅冷琛迷茫地看了看蒼白的天花板,再看了看蒼白着小臉蛋哭得梨花帶雨的她,老老實實回答,“我不知道。夏夏,我不能代替你做決定。”
今夏淺淺淡淡地笑,“你就不能說一點好話哄哄我嗎?”
傅冷琛尷尬的摸了摸額頭,張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今夏踮腳敲他腦袋,“夠死板的傢伙!難道在軍隊裡呆了十幾年就忘了怎麼哄人了嗎?榆木腦袋!就知道舞刀弄槍!”
傅冷琛趁熱打鐵,把她緊緊抱住,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轉移話題,“我們回去吧,小天該醒了。”
回到病房,肖黎川和文清歌已經回來了。那一男一女在沙發上各據一頭,鼻子不是鼻子,眼也不對眼的。
今夏看氣氛就知道肖黎川沒能架住那個明顯脫離常識的文清歌了。饒是好脾氣如肖黎川此刻也是繃着個臉,時時刻刻掛在嘴邊的明媚笑容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們二人同時看到走近來的傅冷琛,雙雙騰地彈了起來。
“冷琛!”
“傅先生!”
連話都是異口同聲喊了出來,然後彼此仇視,今夏彷彿都能看見火花和電磁破在他們的眼睛之間來回閃爍。
傅冷琛是一頭霧水,看着朝自己狂奔過來的二人,想都沒想就躲到了今夏身後,厲聲斥道,“你們倆這是唱的哪齣戲?”
“問他!”
“問她!”
又是華麗麗的異口同聲。傅冷琛蛋疼了,今夏也肉疼了。這二人一小時前還是陌生人,怎麼到了現在卻比陌生人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