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三人一起去了蘇惜月的水雲閣。蘇蓮讓蘇玉兒和奶孃帶着孩子到院子裡頭去玩兒,自己與蘇惜月則是直接在正屋的榻上坐了,開始說話。
“你先打開那匣子看看吧。這裡頭的東西,都是世子準備的。”
蘇惜月看了她一眼,見她面上並無惡意,這才放心地將那小匣子打開,從裡面取出了幾樣東西。
一樣是一張一萬兩銀子的銀票!還有一樣兒,是一小塊兒上好的沉香木,那沉香木約有三寸來長,寸許寬,半寸來厚!一取出來,鼻端便傳來了濃郁的香味兒!
蘇惜月一驚,有些意外地看了蘇蓮一眼,見其面色平靜,想來她是早就看過了。沉香,集天地之靈氣,匯日月之精華,蒙歲月之積澱,以至極品沉香的價值可以達到黃金的數倍。可謂是‘沉’得驚世,’香’得駭俗,千百年來爲世人所鍾愛。而眼前的這一方沉香木,則是無論是從顏色上,還是從其香味上來判斷,都是極佳的!
“這只是爲你準備的其中一小方料子!你姐夫說,已經開始命人爲你打造一張沉香木的軟榻了!”
“人都說一寸沉香,一寸金。大姐夫出手真是闊綽!”蘇惜月笑着將那一小塊兒的沉香木放入匣中,話鋒一轉,“不過,僅僅是姐夫的添箱之禮,怕是太重了些吧?”
“好妹妹!就知道你是個聰慧的!你姐夫的心思,不用我多說,你也是明白了吧?”
“人們常說的’沉檀龍麝‘之’沉’,就是指沉香。沉香香品高雅,而且十分難得,自古以來即被列爲衆香之首。與檀香不同,沉香並不是一種木材,而是一類特殊的香樹‘結’出的,而這類香樹的木材本身並無特殊的香味,而且木質較爲鬆軟,其黑色芳香,脂膏凝結爲塊,入水能沉,故稱’沉香’,又名’沉水香’,’水沉香’,姐姐,你說這樣難得的東西,可是姐夫卻是可以用來打造一張榻,豈非是太過奢華了?”
蘇蓮微怔,有些憂心道,“月兒,我知道以前的事情,多數是我不對!我不該以前仗着曹姨娘的勢就欺負你!說實話,我本來是是恨你入骨的!憑什麼都是嫡女的時候,你卻是能得了皇上的青眼?後來,姨娘被貶,我對你更是恨上加恨,如果這一切不是你,我就不會從雲端跌入了泥底!可是後來,我每次見到你和玉兒在一起,和和氣氣,甚至是透着幸福開心的時候,我這心裡,就覺得堵的慌!”
蘇蓮有些有不太好意思地微低了頭,“一開始,我以爲是玉兒這丫頭被你給收買了,她年紀小,被你三言兩語就給哄的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女兒了?可是後來,次數多了,我就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以前,姨娘教我們,無論是什麼事,都要爲自己謀算,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可是後來成了婚,我漸漸地就想明白了。尤其是有了這個孩子以後,我這心裡頭,簡直就是要後悔死了!早就想着來跟你認錯,可是你也知道我這性子,哪裡是那種肯輕易服軟兒低頭的人?”
蘇惜月笑看了她一眼,“姐姐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若是我出嫁時,有這樣一張價值超了萬金的軟榻,怕是太過奢華了。我倒是建議姐夫將這軟榻做好之後,進獻於皇上,方爲上策!”
蘇蓮沒有想到蘇惜月會如此一說,這一時也是沒了主意。
“大姐,這裡沒有外人,我喚你一聲大姐,那是因爲經過上次的事,我與你之間的一些個個人恩怨,暫時告一段落!你現在是武昌候府的世子夫人,雖說還只是平妻,可是姐夫已經沒了嫡妻,你這平妻,還是要想着如何扶正纔是真的!你將我這話原封不動地轉告給姐夫,他自然是會明白我的意思的。而且,還會對你再好上三分!說不定,不出幾日,就能將你的身分給扶正了。”
“當真?”
“你儘可以試試!”蘇惜月眉眼含笑道。
蘇蓮看着眼前的蘇惜月,什麼時候,那個曾經總是被自己欺負的小丫頭,竟是長的這般地好看標緻了?不僅如此,這說話辦事,是處處得體大方,自己即便是不承認,也是沒有辦法改變的!自己的確是處處不如她!心思不及她聰慧,模樣兒不及她好看。這會兒想想自己曾經欺負她的樣子,總覺得是虧欠了她的!
“這一小方的沉香木,我倒是樂意收了。這些日子,我正琢磨着薰香一事呢。你回去還請轉告姐夫,他以後若是有什麼香料方面的好東西,還請他千萬不要吝嗇着,一定得給我送一些來。”
蘇蓮一聽,眼睛一亮,蘇惜月這話的意思,就是兩家無事了?連忙是點頭應了!
其實,今日這冷玉凡備下如此厚禮,無非也就是覺得自己以前做下了許多對不起瑞王的事兒,而蘇惜月是他的小姨子,馬上就要嫁入瑞王府,成爲瑞王妃了,現在討好她,自然是非常有必要的!
而蘇惜月顯然也是看穿了這一點,不過,卻是聰明地不有點破。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可以了,說破了,於誰都沒有好處!現在這樣就挺好,他們不說破,自己也不戳穿,看在了外人的眼裡,她們還是親親和和的姐妹,於候府的名聲也是有利無害,何樂而不爲呢?最重要的是,自己也的確是應着添箱禮,得的這一萬兩銀子和一小塊兒的沉香木!
送走了蘇蓮一行人,小綠纔有些不解道,“小姐爲何不肯要那一張沉香木做的軟榻呢?多奢華呀!只要是想想,奴婢就覺得鼻子頭兒上都是香味兒!”
“你懂什麼?那樣東西太貴重,也太扎眼。咱們若是收了,說不定就會有麻煩!可是讓他轉呈給皇上,可就是大不一樣了!”
“您給她提的建議,那冷世子就一定是會轉呈給皇上嗎?未必呢!”不綠一臉的不贊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