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威遠之死,受影響最大的莫過於太子馬齊。
一來他所有的計策多半是泠威遠謀劃,二來他有近一半的人脈關係掌握在泠威遠手中,且多數是泠威遠一手培植出來的勢力,與他並不活絡。泠威遠一死,無疑於斬斷了他的左膀右臂。生氣懊惱之餘,他又找不到殺死泠威遠的兇手,只得跑到巡防營來泄憤。
來這裡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做給泠威遠那些心腹看的。
爲了籠絡住那些人,他連夜召集幕僚商議,纔拿定了督促巡防營破案,讓泠威遠舊部看到他重情重意的主意。
“末將見過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莫驃帶着衆人走出議事廳,率先對着太子行了國禮。
身後,人們跪了一片。
“免禮!”太子不耐煩的揮揮手,直接步入題:“父皇命你查泠將軍一事,可有眉目了?”
“這——”莫驃一臉爲難。
太子這個問題可真是把他難住了,泠威遠的屍體今早才被擡進京兆尹府,緊攔着皇帝就把他召進宮中訓話,回來還沒來得及將任務分配下去,太子就聽到消息風風火火的趕來了。
眉目,他哪來的眉目?
“本宮問你泠將軍一案可有眉目了,你遲遲不答,是想告訴本宮,從案發到現在爲止,你這個巡防營統領還什麼都沒做嗎?”太子語氣不悅,聽得莫驃背上直冒冷汗。
他倒是想做什麼,可也得來得及才行啊!
鳳清瑤隨着衆人跪在最後面,因擔心被太子識出真相,她緊緊的壓低着腦袋。好在她身材嬌小,跪在一羣五大三粗的男人中間,並不怎麼起眼。
太子只顧與莫驃生氣,壓根也沒往這邊看。
“末將不敢隱瞞太子殿下,殿下進門前,末將正在佈置任務,只不過——”殿下您來的太是時候,還沒來得及佈置完罷了。
不過後面這段話,打死莫驃也是不敢說的!
“聽你的意思,是本宮來的不是時候,耽擱了你的時間了?”太子反應倒是挺快,加上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語氣愈發凌厲起來。
饒是一直埋着頭的鳳清瑤,都到感受到太子身上瀰漫的怒氣。
“末將不敢!”天寒地凍的,莫驃卻急出了滿頭大汗。
這人倒黴起來,就是喝口涼水也塞牙縫兒。死了一個泠威遠,自己平白無故被皇帝召進宮訓斥不說,如今又被太子殿下盯住不放。可想歸這麼想,他沒膽大到表現出來,依舊是那幅誠惶誠恐的模樣,伏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擡一下。
“量你也沒那膽量,本宮就在這裡等着,天黑之前你若是拿不出查找兇手的法子來,本宮便免了你這個巡防營統領的位子!”
“是,是,末將遵命!”即便知道太子沒這個權力,莫驃亦不敢反駁,恭恭敬敬的將太子請進了議事廳。
衆人起身,又跟在太子與莫驃身後回了議事廳。
鳳清瑤依舊站在最後方,巧妙的躲避着太子的目光。
太子進了議事廳,往主位上一坐,目光沉沉的盯着莫驃,看來不等他將案情分析出來個一二,再定好緝拿兇手的法子,是絕不會離開的。
莫驃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皇帝限他一月期限破案,他已經夠頭疼的了,現在又跑來一個太子!可說到底,他手中實在是沒掌握什麼有用的線索。
莫說線索,便是泠威遠的死因,他也是在皇帝訓話時,東一句西一句聽出來的。
情勢所逼,他不得不裝出胸有成竹的模樣,沉聲道:“青遙,將軍府乃是你的轄區,先將這幾日巡察情況,與太子殿下一一稟來。”
鳳清瑤與太子皆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