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漢,垣州。
清風閣。
分佈在各國各地的清風閣都有一個特徵,那便是建在最熱鬧繁盛的地段。
清風閣的一磚一瓦,皆是選用最好的材料。房裡陳設的傢俱,牀榻上鋪的被褥,乃至給客人們焚的薰香,無一不是一等一的上品。
東西是好東西,壞處就是貴。
一般人住不起。
鳳清瑤醒來時,就睡在清風閣的房間內。
身上密密麻麻的疼痛,逼得她不得不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只有房中飄着的淡淡的檀香,讓她感到有幾人熟悉。這味道與墨戰華身上的檀香味有些相似,但又不盡相同。
這是哪兒?
混沌的腦海中浮現出跳崖那一刻的情形。
墨戰華抱着她,落下懸崖,剛好一棵突出來的松樹擋在了下方。爲了不讓她受傷,墨戰華背對着松樹砸了下去,劇烈的撞擊,讓他鬆開了手。
再醒來,她便在這裡了。
“墨戰華——”她驚叫一聲,猛得坐了起來。
背上撕裂般的疼痛,讓她皺緊了眉頭。
冷汗淋漓。
“你終於醒了。”清越低醇的聲線自一旁傳來,她這才發現,牀邊竟坐着一個人。
扭頭看清他的臉時,她露出了訝異的神情。
“怎麼是你?”
妖孽的桃花眼,她這輩子都忘不了!就是那個在天牢中、在象州軍營輕薄了自己的男子!
下意識就要起身。
“你先別動,你背上受傷了。”百里星辰上前扶她,被她躲開。深吸一口氣,強忍疼痛扶着牀柱坐了起來,“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何三番兩次戲弄於我?”
“我想姑娘誤會了,那不過是在下與姑娘打賭,贏了而已。”
平淡的語氣,彷彿說的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妖孽的臉,笑意從容。知她抗拒,他便不再上前扶她,與她保持着禮節上的距離。
鳳清瑤用力扶着牀柱,勉強坐直了身子。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傷在哪裡,只覺得渾身骨頭像散了架一般,身上火辣辣的疼。見他沒有惡意,她也就不再追究過去之事,開口問道:“我在哪兒?”
“垣州,清月閣。”清越低醇的聲線開口。
“垣州?是南漢境內。”她沉吟低喃,掙扎着就要爬起來。百里星辰本打算上前攔着,想了想,最終站着沒動,由着她下了牀。
才走一步,她便穩不住腳步,跌坐在桌邊的椅子上。
“你想做什麼,或許我可以代勞。”百里星辰站在她身後,笑意幽幽的開口。以她現在的狀況,沒個十天半月,傷是養不好的,更別說出門了。
鳳清瑤頓了頓,擡頭問道:“是你救我來的?”
“嗯。”百里星辰點頭。
“你可還見到別的什麼人了嗎?”
“沒有。”
聞言,她眸中涌上失望。
看他的模樣不像是在說謊,可是,她明明與墨戰華一起跳下懸崖,怎麼會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不行,我要去找他!”掙扎着起身,往門口走去。
百里星辰嘆口氣搖了搖頭,趁她不備,劈手一掌將她打暈了。
扶過她,放回了牀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