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老夫人太過傷心,她忙補充道:“南宮大小姐膝下留有一女,名錦瑟,如今也在西涼。我已派人去找了,等找到她,便帶來見您。”
南宮老夫人卻彷彿沒聽到後面的話,喃喃的重複道:“我女兒死了?”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老夫人還請節哀。”
節哀總是說起來輕巧,可她尋了女兒二十年,一句節哀,又怎能化解她這二十年來,積聚在心中的痛?“我女兒真的死了嗎?”不死心的問道。
“我已命人查過,南宮大小姐的確在蝗災之時,去世了。”
“死了——”
頃刻之間,老夫人頭頂的發全白了。
“老夫人,您的頭髮!”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嚇了一跳,手捂嘴巴驚叫道。
老夫人沉浸在喪女之痛中,哪還聽得到丫鬟喊什麼。
她失神的望着前方地面,口中唸唸有詞,“妃兒,娘知道你怪娘,怪娘當初沒能攔着你爹,讓你爹趕走了暮衝那個混賬。你可知道嗎,那暮衝並非良人啊!他在你爹軍中多年,是什麼人你爹再清楚不過。你怎麼就聽信了他的花言巧語,跟他走了呢?”
“妃兒,孃的妃兒啊,這麼多年,你怎麼就不肯回頭呢?”
“哪怕你回來看一眼,只看娘一眼呢——”老夫人越說越傷心,壓抑已久的悲痛鋪天蓋地而來,她扶着桌案失聲痛哭起來。
鳳清瑤心中很不是滋味,不忍再看,只好低下了頭。
聽到院子裡嘈雜的哭聲,南宮老將軍自書房走了出來。看到自家夫人的剎那,他驚得睜大了眼睛,“夫人,你的頭髮,這是怎麼了?”
早上鬢髮間還裹有青絲,如何短短半日,竟全變白了。
“見過老爺。”丫鬟忙福身行禮。
南宮昰顧不得讓她們免禮平身,目光彷彿被鎖住了一般,落在夫人那一頭銀白的發上。眼神中,帶着無法掩飾的心疼。
“老夫人這是傷心了。”鳳清瑤道。
對這位軍功赫赫的老將軍,她說不上是什麼感覺。若非他處理事情太過武斷,南宮妃也不會與暮衝雙雙離開。不離開,便也沒有後面的事情發生。
可起來,卻又不能怪他。
南宮昰這才注意到,殿中還坐着一個人。“你是鳳姑娘?”儼然將她當成了南宮錦瑟。
鳳清瑤起身行禮,“民女見過老將軍。”
“那日在郡主府,你說不認得妃兒,今日卻又因何來惹她傷心?”南宮昰厲聲問。
言辭間,帶着明顯的不滿。
男人不同與女人,少了十月懷胎與分娩之痛,他對南宮妃的感情,明顯區別與夫人。
雖說後悔一氣之下趕走暮衝,連累女兒也離家出走,可他並不像夫人那般時時記掛,日日思念。他也只是想起來的時候,帶着幾分怒其不爭的心痛。
聞言,鳳清瑤站直了身子。
眸色平靜,這位老將軍,似乎不怎麼歡迎自己的到來。
“老將軍可能認錯人了。”鳳清瑤答,不卑不亢,“那日在郡主府的,是一位南宮姑娘,她名錦瑟,與我只是長得像,並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