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多年過去,我們又見面了。”
婦人對着馬大當家微笑打招呼,像是闊別十幾年的老朋友會面,沒有劍拔弩張的局面。
“前輩,好久不見。”
馬大當家儘管嚇得魂都飛走了,仍不得不站起身子,向婦人打招呼。
人家怎麼說也是玄帝境,該有的禮數可不能丟。
萬一人家不高興,隨手把自己滅了,那可就倒血黴了。
“怎麼?不情不願的,是怨恨我當時劃傷了你的容貌?”
“不敢,不敢。
若是沒有傷痕,晚輩也奇醜無比。
這還多虧前輩賜下的紋痕,晚輩才能更具女人味。”
哪壺不開提哪壺。
馬大當家知道對方是有意揭露她的傷疤,奈何實力不足,只能嚥下這口氣。
“我像是這麼好欺騙的?
活了百餘歲,我還是能辨別是非的。
你那骯髒歹毒的心思,還是收斂爲好。
倘若我看的不順眼,將你心肝挖出來喂貓可就不好了。”
“是,是。
小輩此後定痛改前非,改惡從善,重新做人,絕不胡作非爲。
望前輩饒晚輩一條賤命。”
馬大當家也是一介梟雌,不惜作踐自己,換的一線生機。
“可以,若是你能在我徒女手下活下來,我就放了你,記住,我放了你。”
“徒女?”
馬大當家一陣羨慕與嫉妒,能拜玄帝大姥爲師,天下都能橫着走啊!
不禁得貪慾上頭,眼中浮現火熱。
到此,她想入菲菲,若是戰勝宓玲瓏,不就證明她比她優秀,相當於有拜師的資格?
想是這麼想,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打消了,馬大當家本能的畏懼撕開了慾望一角,失去的理智漸漸恢復。
對方能給自己一條活路,已經是極大的仁慈了。若是自己再奢求更多,豈不是貪婪無厭?作死更快?
想到這點,她不抱有其它心思,只求能活下一命,也就是戰勝宓玲瓏。
當然,對方已經收宓玲瓏爲徒女了,只要不傷太重,應該是不會追究責任的。
況且,對方再二保證,不會食言的,馬大當家也相信,大姥們是言而有信之人。
“好,晚輩恭敬不如從命了。”
“徒女,你記住,沒有戰勝她之前,你是我的記名徒女,算不得真傳。
像你這種,我還有數百名呢。
若是連這個簡單測驗都達不成,你還是...”
婦人狠心的話憋在嗓子處,有那麼一點點不忍心說出口。
沒有辦法,她對宓玲瓏很滿意,小小年紀,有着超越常人的心境,不說別的,她這個年齡,若是聽到一些超出認知的事情,絕對要很長一段時間接受和消化。
快速接受和適應,你以爲自己是大姥轉世,心性到達返璞歸真了?
但心境好壞又不能當飯吃。
天才在沒有長大之前還不是人物。
這一對鬥,既是對她一身實力的評估,又是對她心性的再次考驗。
若是能保持不急不躁,她也會重點培養,實力弱就弱了,同等資質,心境提上去,遲早能攀升更高境界。
到時孰強孰弱,還不一定。
人總有一個過程,有的聰明早惠,有的大器晚成。
修煉也是這樣,前期天才衆多,獲得一番機緣一飛沖天不再少數,而有的是靠着堅韌的心性達到頂峰的。
不能一概而論。
“徒女領命。”
宓玲瓏顯然知道婦人要表達什麼意思。
只見她深吸一口氣,就要踏步走近進行比鬥。
一瞬間,她思緒百轉,可憐兮兮望向婦人。
“我還以爲你被我說辭一番,耐不住性子要魯莽行事了呢。”
黑衣婦人揮出獨臂,往空中一招。
一個令牌浮現在她掌心之上。
嗡嗡——
亮光閃爍,周圍地方先是光芒四射,後晦暗起來。
顯然,此地的陣法在令牌控制下已經暫時失效了。
“宓少將軍,你我又一爭勝負了。”
馬大當家皮笑肉不笑,壓制住魂魄的傷痛,絲毫不顯怯懦望着對方。
“大賊。這一次,看你怎麼着。”
言語廢話幾下,兩人卯足全力,開始了全新一輪鬥技。
一來一回,鬥法氣勢磅礴,特別是施展的玄技相碰撞產生巨大的爆炸引得空間動盪,水層之上翻騰着暗流,隱隱有席捲而下的趨勢。
全程,因爲馬大當家魂魄受到損傷,不能施展玄魂技,宓玲瓏在這方面佔足優勢,並以此打開局面的缺口,佔據一絲上風壓制對方。
相鬥過程漫長無比,兩人玄力早已恢復完全,有這澎湃的幹勁,一身浩瀚玄力,光是施展玄技,是很難以揮霍一空的。
大招往往都是放在打鬥最後或是有利時機一決勝負。
兩人攻守自如,轉換一氣呵成,沒有半分破綻。
雙方難以快速分出勝負,也就相持較久。
她們已經變換了數種招式,沒敢取出玄寶對鬥。
沒辦法,這裡的宮殿承受不住攻擊的餘波。
沒了陣法,它就是普通建築,一道氣浪襲過。
上面的瓦片都掀起幾塊。
宓玲瓏逐漸將對方引入上面,對方似乎正有此意,不斷朝上方接近。
馬大當家纔不會顧及建築的毀損,所做的,自是更加有利自己逃生。
所謂,不能將希望全部寄託她人身上。
她原先是想打敗宓玲瓏活下去的。
沒想到,此處的陣法被失去效果,那她就沒必要堅持初衷。
自從墜魔之後,她領悟了一種絕佳的逃命手段,血遁術!
血遁術是一種突破空間束縛的逃生絕技,在對方警惕大減之時,施展後瞬息百里之外不留任何氣息給對方尋跡。
優點顯著,缺點同樣不可忽視,施展血遁術要燃燒體內精血,以激發全身潛能達到逃生目的。
施展後消耗的精血需要長達數年靜修恢復過來,並伴有長達一年多的虛弱期。
馬大當家運用壓箱底的逃命手段,也是迫不得已的。
誰讓她魂魄受創,實力只有巔峰的七八成呢!
畢竟雙方實力過於懸殊。
馬大當家每一招一式用的可是十足的勁,還要裝作消耗不大的樣子,實在難爲她了。
她終於尋找機會,猛地一爆發。
渾身上下充斥着讓人厭惡的氣息,打出一道毒辣陰狠的黑氣,爆成數到範圍性攻擊襲向宓玲瓏的丹田心臟和頭顱三處。
而她氣息猛地一收斂,吐出一口黑血。
一道紅芒將她包裹着,將萎靡氣息的她遁入上空水層之中。
原地留下她那回蕩的陰狠話語。
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了事,一道紫光自宓玲瓏衣袖飛出,鑽入水層,追蹤而去……
而察覺到不對勁的黑衣婦人第一反應就是護全自己的徒女,探出手一招。
將攻向宓玲瓏要害的狠厲黑氣聚攏手心,五指一攏就湮滅了。
局勢上穩勝的一戰,對方不惜捨命的打法破開了一個缺口,以至於連在場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給了她一個遁逃機會……
水底下發生戰鬥,陸雨平在營帳中同樣夢到了驚世大戰。
開初,看到的地方是歲月悠久的宮殿深處,一道沖天的黑氣自滄桑祭壇升起。
將匯聚於祭壇之下的一衆囊括在內,她們正進行參拜的儀式,在跪倒叩首之時被黑煙凝聚的大手拖入,淪爲血食。
畫面一轉,陸雨平眼前看到的情景變成了宮殿內部,十名風采各異的女子談笑風生,一舉一動流露着恐怖的氣息。
其中,有一人,陸雨平魂魄泯滅都不會忘記,特別是那女子的一雙無情銳利目光,她就是能透過時空看到陸雨平所在的人。
儘管她姿色在場的女子難比,可就是讓男子不敢芳心暗許。
她高居上位,一衆人隱隱以她爲尊。
還有一人,也引起了陸雨平注目,那女子,不準確來說是一名少婦,看上去三四十歲,容顏保養極好,豆蔻年華少女也不過如此。
身段妖嬈以至,眉宇間充滿成熟的韻味,極具女人滋味。
透過她的容貌和眼神,陸雨平腦中形成了一個年輕女子的雛形,隱隱覺得熟悉。
緊接着,宮殿裡氛圍越來越怡人,裡面的十人醉酒微醺,好似幹完大事後的放肆歡樂。
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多久。
宮殿外堆滿了層層包圍的黑氣,正大肆朝裡面進軍。
意識到的九人,面色微變,打算出手,但被高居上位的女子止住了。
只見,她走了下來,來到其餘九個中的一人身邊,好似商量事情,驟不及防間,猛然出手重創了她。
而後,其餘八人面色錯愕反應過來,與之展開激烈打鬥,經過一番風捲雲動。
八人各受到不同程度傷害,潰逃離去。
宮殿中,剩下陸雨平與她對視着。
還有一箇中了毒手的女子癱倒在座,生機逐漸消散……
夢到這,畫面破碎了。
陸雨平好比自己經歷過激烈的打鬥,全身溼透的不成樣。
那段記憶,是這麼真實,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