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公孫慕白突然出現,一衆天麒衛頓時大驚失色,惶惶之下立刻飛速來到慕白麪前,排出一個齊整的隊形。
然而,就在此刻,刷刷刷!
一大片黑影突然飛躍而出,然後極爲快速有序地分列成一排排隊伍,緊靠在這一衆天麒衛身旁。
蕭隱見狀,頓時雙目一眯,赫然發現這一大片黑影全部皆是身着玄衣的天麒衛,足有近百人之多,而且大多數人身上所佩之令牌,盡皆刻有“地”字。
而垂手站立在每支隊伍前面的爲首之人,則與那何雲衝一樣,頭戴金冠,腰佩“天”字令牌,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股股氣息看似隱而不發,實則極爲雄渾深厚,無一不是真元境中後境以上之武者。
何雲衝麾下這一干天麒衛顯然對突然出現的這大片天麒衛似乎並不驚訝。
然而,這加在一起足有上百名的天字和地字天麒衛此刻盡皆垂首躬身站立不動,面對公孫慕白,臉上盡是恭敬之色。
“見過統領!”
衆人一躬身,齊聲稱道。
“這麼多天字和地字天麒衛!”
蕭隱心頭暗暗一驚。
雖然早知天麒衛之實力,然而此刻看着密室內如此密密麻麻整齊有序的大片天字和地字天麒衛,蕭隱內心依舊震撼不已。
公孫慕白此刻卻沒有理會面前的衆人,反而將目光看向場中的何雲衝,一言不發,目光之中微微現出一絲冷冷寒意。
何雲衝見狀,不禁心頭一沉,隨即飛快來到公孫慕白身前,一抱拳道:“見過公孫統領。”
公孫慕白看着面前的何雲衝冷冷道:“何雲衝,本座命你率地字三隊和四隊來此,所爲何事?”
何雲衝聽得公孫慕白語氣不善,更兼稱呼與以往不同,頓時面色一變,隨即雙目來回一轉地垂首說道:“屬下此來乃是奉統領之命,前來共同商討兩日後,摘月臺之行的部署計劃。”
公孫慕白不緊不慢地緩緩說道:“那你剛纔在做什麼?”
何雲衝聞言,不禁把目光微微看向了不遠處的蕭隱,鷹傑的目光一閃而逝,隨即繼續垂首道:“啓稟統領,屬下方纔發現有人冒充麒麟特使混入此間,便打算立刻擒下,嚴加查驗一番,看到底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膽,視我天麒衛如無物!”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天麒衛立時面色一凜,所有目光盡皆落在了不遠處的蕭隱身上。
公孫慕白雙目微微一眯,隨即看了一眼蕭隱,然後把目光重新落在了何雲衝以及一衆天麒衛身上。
“蕭隱蕭特使乃是本座昨日親自任命的麒麟特使,貨真價實。其手中的麒麟令牌更是本座親賜。”
此言一出,一衆天麒衛頓時如遭雷擊一般,盡皆瞪大了雙眼看向蕭隱,目中頓時現出一陣駭然之色。
然而何雲衝此刻卻似乎早已料到這樣的結果,面色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一絲不甘心之色從目中一閃而過。
旋即,何雲衝勉強一笑說道:“原來如此,看來方纔當真是一場誤會。呵呵……屬下唐突了。只是……”
何雲衝微微一頓,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公孫慕白盯着何雲衝冷冷道:“怎麼?有問題麼?”
何雲衝一笑道:“屬下不敢,屬下只是覺得奇怪,麒麟特使一職一直空懸多年,爲何統領要在此時任命,而且還是一名真氣境武者?”
一衆天麒衛聞言,不禁面面相覷,一絲驚懼之色從目中現出。
不遠處的幽蘭四女也是面色微微一變。
顯然,面對公孫慕白,何雲衝竟然還敢用這等近乎質問的語氣,這實在令衆人不禁有些忐忑起來。
然而,公孫慕白卻輕笑一聲道:“這有何奇怪?蕭特使乃是九龍棺護衛一行中的最大功臣,若是沒有蕭特使歷經千難萬險,這九龍棺是斷然到不了這雪淵城的。單憑這一點,蕭隱便有足夠的資格做這麒麟特使。本座想問問,換成你們任何一人,誰能有此把握?”
一衆天麒衛聞言,頓時再也忍不住內心的震撼,人羣之中立時引發了一陣輕微的騷亂。
“他就是那日躺在九龍棺邊上那人?!”
“啊!不是吧?是他!這麼年輕?”
“真的假的?看他的樣子,二十歲都沒到,而且不過是真氣境而已,居然可以一個人把九龍棺送到這!”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聽着這紛紛的議論,蕭隱面色平靜依舊,然而目光卻看向了公孫慕白和何雲衝。
公孫慕白單袖一拂,衆人見狀,立時閉口不言。
公孫慕白緩緩說道:“我天麒衛自太祖創立以來,迄今已有數百餘年,卻依然可以屹立不倒,靠的絕非簡單的武勇二字!蕭特使境界雖然略低爾等一籌,然而若論心思之縝密,謀算之精準,即便是本座也怕是要汗顏三分!況且,兩日後,便是摘月臺之行,此行之重要與危險,不用本座多說,你們心裡應該都有數。值此關鍵時刻,本座更需蕭特使這般的少年奇才爲我天麒衛效力。有蕭特使的加入,這摘月臺之行定然無憂!所以……”
說到這裡,公孫慕白微微一頓,然後看向何雲衝道:“你還有疑問麼?”
何雲衝看着公孫慕白直視而來的目光,突然感到一絲森然寒意襲來,頓時心頭一凜,隨即一低頭,抱拳沉聲道:“屬下不敢!統領目光如炬,用人得宜,屬下絕無異議!”
說罷,何雲衝立刻一轉身,快步來到蕭隱面前,舉起右手,放於左肩,做了個標準的天麒衛軍姿,然後躬身一禮道:“天字三號何雲衝見過特使大人。不知特使身份,方纔魯莽唐突之處,萬望特使恕罪!”
看着何雲衝躬身的樣子,蕭隱雙眉微微一皺,一時間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公孫慕白卻突然看向一衆天麒衛輕喝道:“都愣着做什麼?還不見過信任麒麟特使?”
衆人這時才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紛紛調轉身形,朝着蕭隱齊刷刷地做出了天麒衛軍姿,齊聲稱道:“見過特使大人!”
上百人的聲音立時匯成一股洪流,迴盪在密室之內,頗爲壯觀。
幽蘭四女見狀,立時面現欣喜之色,連一直冷若冰霜的冰菊也微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至於活潑可人的沁梅更是眉開眼笑起來。
再看此刻的蕭隱,面對着這上百人的行禮,也是微微震驚了片刻。
隨後,蕭隱輕舒了口氣,說道:“好了,大家不必多禮。”
衆人聞言,這才微微擡起身軀,齊聲稱謝。
蕭隱看着面前的何雲衝緩緩道:“何大人,所謂不知者無罪,方纔的事情,不必介懷。”
何雲衝這才緩緩直起身軀,稱謝了一聲,隨後飛快地退回到了自己麾下的隊列前方。
公孫慕白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看向蕭隱道:“蕭特使,方纔之事,請勿見怪,我天麒衛一向以皇室安危爲第一要義,如今雪淵城內暗濤洶涌,雲衝也是出於安全考慮,故而纔有剛纔的誤會。”
蕭隱淡淡一笑說道:“公孫統領多慮了,方纔之事恰好可以證明我天麒衛防範嚴密,戒律森嚴,在下深表佩服。”
公孫慕白微微一笑道:“很好!蕭特使雅量高致,本座佩服。”
說罷,公孫慕白看着蕭隱做了個請的手勢。
蕭隱微微一點頭,緩步來到一衆天麒衛身前,面色淡然地看向衆人,清澈的目光之中,隱有一絲冷然之色。
衆人一觸及蕭隱這目光,不禁各自心頭一震,直感到蕭隱這目光彷彿兩柄利劍一般,直接刺向心口。
然而蕭隱看了衆人一眼之後,便身形一轉,不再理會衆人,而是頭顱微昂,雙手微垂,悠然地背對向衆人,那模樣彷彿是在引領衆人一般。
身後的何雲衝見狀,立時嘴角再次一陣抽搐,一絲早已隱藏起來的鷹傑目光再次從眼中一閃而過。
此時此刻,公孫慕白看着場下發生的這一切,立時不易察覺的滿意之色從目中一閃而過。
隨後,公孫慕白麪色一正說道:“好!既然人已經到齊,本座便長話短說,此次召請大家前來,乃是因爲兩日後的摘月臺之行,計劃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