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月琴想了想,恍然大悟:“你真的去求皇上了?你也太膽大了,我只不過是說說而已,你怎麼可以毫無顧忌呢?皇上同意了嗎,他不會生氣吧。”
“說我膽大?我看是你魯月琴太膽小了,怕這兒怕那兒,幹得了什麼?”曹若燕不滿意地說道,“你不要害怕,我既然說了,就一定是成功的。不要忘了,這可是你的主意,說到底,我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的提醒,可能還不會這麼順利。皇上現在是要利用我,所以我說什麼,他都會相信,都會同意。至於淑妃娘娘那邊,皇上會幫我們的,你不用擔心。聽我的話,跟我走就對了。”
“曹若燕,你果然厲害,沒想到你居然利用皇上,要是讓別人知道了,可是死罪,你擔待得起嗎?”魯月琴不無擔心地問道,看到曹若燕似乎並沒有聽她說話,有點生氣,碰了碰她,問道,“曹若燕,你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嗎,我可是爲了你好,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我可不想被你連累。這麼重要的事,你能不能提前和我說一聲,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如果我說了,你會同意嗎?”曹若燕盯着她,狠狠地質問道,“昨天我和你說了那麼久,可你呢,居然沒有和我實話實說,我告訴過你,不要和何雲秀在一起,可你聽話了嗎?你都不聽我的話,我爲什麼要聽你的話?付瑞海說得對,我是在玩火自焚,可我不會害了自己,但卻非常危險。我告訴你魯月琴,如果你不想被我連累,就乖乖地聽我的話,我可以讓你平平安安地活着,否則……”曹若燕說着,一陣冷笑。
“曹若燕,你太放肆了吧,這可是宸妃娘娘,四妃之首,容不得你在這裡撒野。”杏兒實在看不過去了,忍不住罵道。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啪”的一聲,接着,臉上火辣辣的疼。杏兒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曹若燕惡狠狠的聲音說道-------
“我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嗎,一個臭丫頭,是個什麼東西。我那天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要和我作對,沒有好下場,你怎麼就記不住?要是你是我的丫頭,你這樣做,早就被我打死了。”曹若燕舉起手來,還要打。
魯月琴一看,趕快護住了杏兒,看着曹若燕,恨恨地說道:“曹若燕,杏兒就是個丫頭,沒招你沒惹你,你爲什麼要欺負她?有什麼事衝我來。”
“嘖嘖,真的是主僕情深,讓人感動。”曹若燕冷笑地說道,“魯月琴,別忘了你的身份,宸妃娘娘,一個丫頭,值得你這樣嗎?”
“丫頭怎麼了,丫頭也是人,沒什麼錯誤,就應該保護。我可不像你,草菅人命。”魯月琴也氣憤地說道,特別加重了“草菅人命”四個字的語氣。
“呵呵,魯月琴,你也想威脅我嗎?告訴你吧,既然我把這件事說出來,就不會害怕;就算皇上知道了,我也有辦法解釋。到時候,我就說是你我乾的,因爲梅兒發現了你和何華鋒的事,你纔會殺人滅口。”
“曹若燕,你這是誣告、顛倒是非,皇上是不會相信的。”魯月琴忍不住指責道,聲音有點發抖,杏兒在旁邊扶着她。
“你以爲皇上不會相信嗎?我告訴你,皇上現在已經非常相信我了,只要我說的,他就一定會相信,你的事,我可還有人證物證,到時候,我會讓你百口莫辯。怎麼樣,我曹若燕的能力,你是不是不相信,要不然我們現在就試一試。”曹若燕看着她,得意地說道。
“曹若燕,你-------”魯月琴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好了,不要你啊我的了,我沒那麼多時間,該說的我也說了,該怎麼辦,你心裡有數,我就不說了。我在門外面等你,您快一點。”曹若燕不耐煩地說着,然後就走了出去,隨手關上了門。
曹若燕一出去,魯月琴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了,看着前方,眼神空洞。這時候杏兒走到她身邊,搖着她的胳膊,問道:“娘娘,你看曹若燕那個樣子,太囂張了,我們該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聽天由命吧。”
對於曹若燕說的話,魯月琴剛開始不相信,但看到馬車,又看到曹若燕得意的樣子,不得不相信了,也非常無奈,這樣一個女人,自己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下面的路,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做一個木偶,任她擺佈?魯月琴不甘心,可也別無他法,嘆了口氣,搖搖頭,上了馬車。一路上,魯月琴閉着眼睛,沒有理會曹若燕。這讓曹若燕有些鬱悶,幾次想開口說什麼,看到魯月琴沒有反應,也只能作罷。搖搖頭,也閉上了眼睛。
終於到了魯府,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下了馬車,不等曹若燕開口,魯
月琴就招呼兩個人把曹若燕送回去。對於這一點,曹若燕求之不得,說實話,她不願意和魯月琴在一起,沒意思,也看得出來,魯月琴也是這樣,於是就走了,只是說了一句“今天晚上我會回來的。”
魯月琴看到曹若燕走了,也鬆了一口氣,因爲擔心父親,就急忙進屋了。魯望遠的身體還是沒有好,不知道爲什麼,魯月琴懷疑曹若燕拿出來的根本不是解藥,幾次詢問,曹若燕都沒有承認,魯月琴不得不作罷。看到父親躺在牀上的樣子,魯月琴非常心疼。來到臥室,走到父親身邊,坐下來,關心地問道:“爹爹,你怎麼樣了,身體好點沒有?”
魯望遠聽見聲音,擡起頭看着女兒,搖搖頭,說道:“還是那個樣子,老毛病了,死不了,就是難受。你怎麼又回來了,我不是和你說過嗎,讓你不要回來,三天前剛回來,現在又回來,皇上如果知道了,會不滿意的。”
“父親,沒什麼的,皇上不喜歡我,不會在乎我的,說來,這半個月皇上都沒有去看過我了。”說到這裡,魯月琴長嘆一聲,雖然自己不喜歡皇上,可這畢竟不是什麼好事,怪只怪自己沒用,得不到皇上的寵愛。“再說,現在出宮的事也不是我說了算,都是曹若燕。就算我不想出來,曹若燕非要出來,我也沒辦法。”
魯望遠也知道女兒的難處,看着她,問道:“我聽說曹若燕得到了皇上的寵幸,現在已經是答應了,對不對?”
“是的,父親,雖然是個答應,但和別人不一樣,基本上是貴人的待遇。”魯月琴回答道。突然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急忙問道,“前天晚上,何太師有沒有讓人告訴你曹若燕被寵幸的事?”
魯望遠點點頭:“說了,何太師想的周到,怕我不相信別人,讓何將軍親自來告訴我。何貴人真是好人,爲了我們,冒了那麼大的風險,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
“我知道,父親。何貴人天不怕地不怕,有勇有謀,實在讓我佩服。在皇宮裡,我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人,也沒有一個可以商量的人,說起來,也只有她了。曹若燕在我這裡,有的事情何貴人不知道,我也沒主意,就去和她商量,這個事就是我告訴她的。”魯月琴回答道,“她知道以後,非常着急,要出來告訴何太師,然後我就讓她幫忙給你帶個話,本來以爲不會成功,現在看來,成功了,你知道了,我也就放心了。”
“剛開始知道這件事,我非常擔心,怕你出現意外。何將軍讓我離開,我沒有同意。我是擔心你,不知道你怎麼樣了,那一晚上我一直沒有睡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想好了,大不了一死了之,沒什麼了不起的,省的這樣擔驚受怕。京城本來就不是屬於我們的地方,我早就知道,來到這裡,遲早是一死,曹若燕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每天都是這樣,惶惶不安。”魯望遠無奈地說道,看着女兒難過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搖搖頭,說道,“我等了一晚上,什麼都沒發生。到底是怎麼回事,曹若燕見到皇上了嗎,他們說了什麼?”
魯月琴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曹若燕沒有告訴我,但從曹若燕的態度來看,我覺得她成功了,皇上好像已經相信她了,她和我說,皇上讓她對付‘亂黨’。我不知道‘亂黨’是什麼人,但我知道可能和何太師有關,還有那個夜明珠。只可惜我無能爲力。曹若燕態度惡劣,不讓我問太多,所以我現在也不太清楚。”魯月琴說完,轉過頭看着父親,問道,“爹爹,夜明珠的秘密到底是什麼,你知不知道?爲了它,曹生明在江落城可謂是費盡心思,現在似乎還沒有解決。上次,何貴人好像要告訴我,可也沒有說清楚。父親,你和皇甫凌天呆了那麼久,難道他什麼也沒有和你說過麼?”
“你說對了,他還真的沒有說過什麼。”魯望遠苦笑地說道。看到女兒疑惑的表情,魯望遠又說道,“皇甫凌天可能也不知道。夜明珠是先皇賜給陳穆文的父親的,可能只告訴了他一個人,恐怕連陳穆文都不知道,所以我就更不得而知了。但我絕對肯定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恐怕是皇室的秘密。現在看來,何太師應該也是知道的,就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這個情況。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爲何家擔心。”
“我也是,可我們現在都是自身難保,恐怕也幫不了他們了。”魯月琴搖搖頭,非常苦惱地說道。忽然想到何華鋒,想到以前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心裡就更加難過了,但爲了父親,沒有哭起來,只是問道,“爹爹,那天你見到何將軍,他怎麼樣了,好不好?”
“發生了這麼多事,現在除了曹生明,誰還有好日子過啊
?”魯望遠嘆道,“那天晚上何將軍是悄悄過來的,沒有驚動任何人,說完就走了,也沒有來得及問。不過這些日子閒得無聊,我也想辦法打聽了一些事情。何華鋒本來是要成爲御前侍衛的,可不知道爲什麼,他拒絕了,皇上也沒有難爲他。曹生明卻見縫插針,讓付瑞海去了,實際上是想在皇上身邊安排一個人。我看得出他的心思,不過我覺得他可能沒有想到付瑞海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正直的人,恐怕不會聽他擺佈。這一步,他走錯了。”
“付公子的確是個好人,但他恐怕擺脫不了曹若燕。”魯月琴也感嘆道。於是就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尤其是梅兒的死告訴了父親。
魯望遠聽完以後,大驚:“什麼,居然有這樣的事,曹若燕太膽大了,和付瑞海偷偷見面也就算了,居然還殺了人,真是不可思議。歐陽大人查出來沒有?”
“歐陽元早就和曹若燕是一樣的人了,他能查出什麼來?父親,你可能還不知道,歐陽元也去過江落城,也是爲了夜明珠的事。當時你昏迷不醒,不知道這件事,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歐陽元本來也是何太師的人,後來成了禁仕衛,陳穆文就是死在他手裡,可他沒有得到夜明珠,所以就去了江落城。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和曹若燕在一起了。曹若燕知道他和何家的關係,就威脅他。這一次恐怕也是這樣,你想想,歐陽元早就知道曹若燕是什麼人了,這種事情看不出來嗎?只是不敢說罷了。再說了,皇宮裡經常發生這樣的事,許多妃子被打入冷宮了,多年見不到皇上,受不了了,就跳河自殺了。這種事見怪不怪,皇上也不會多問,歐陽元這麼說,也就是這個樣兒了。”
“沒想到事情這麼複雜,”魯望遠剛開始不知道這些事,現在聽女兒一說,也禁不住感嘆起來了,“當初都是爹不好,不該把你送到那個皇宮裡去。要是不去,現在在家裡找個人家,成了親,平平淡淡地過日子,比什麼都好。”
“爹,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也是沒辦法,不由自主;其實女兒也不想這樣,可我們的身份,註定沒有選擇。”說到這裡,魯月琴又是一陣無奈,禁不住潸然淚下,“要怪就怪女兒,要是在江落城沒有和何將軍發生什麼事,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了。”
“你就不要自責了,一切都是定數,該來的總是會來,無法改變。夜明珠的事,我早就知道沒那麼容易結束,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躲了又躲,還是沒有躲過去。按理說這件事和我們沒關係,可以不管。但我和陳穆文、皇甫凌天都是朋友,可以說是生死之交,他們遇到這些事,我如果不管不顧,覺得對不起他們。我一把老骨頭,不在乎了,曹生明願意來就來吧,我等着他;可是你,我的女兒,爲父真的不想連累你啊。”
“父親,別說了,女兒知道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女兒支持你。只是女兒勢單力薄,幫不了什麼,反而讓父親爲難,實在是女兒的不孝。好在事情現在已經過去了,陳雪音和皇甫夜已經逃了。我看我們就不要和曹生明對着幹了,惹禍上身,終究是不好。”魯月琴勸道。看到父親皺起了眉頭,急忙又說道,“我們不是曹生明的對手,這樣下去是要吃虧的。我知道你看不慣曹生明的所作所爲,我也一樣,對曹若燕做的事也是非常反感。但那又怎麼樣呢,我們畢竟是弱者,和他們鬥無疑是雞蛋碰石頭,不會有好下場。人活一世不容易,尤其是我們。父親,你就看在女兒的面子上,忍辱負重吧。”
“你就不要再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事實上,我就是這麼做的,雖然不甘心,可我知道我不管做什麼事,對曹生明都是無濟於事的,還不如不做。來到京城這麼久了,我一直沒有上朝,你知道是爲什麼,就是爲了避開曹生明。而且現在曹若燕在你身邊,我真的擔心……所以我深入簡出,閉門謝客,希望不要引起曹生明的注意。”魯望遠說着,嘆了口氣,突然想到什麼,又問道,“曹若燕殺了人,爲什麼要告訴你,難道就不怕你告訴皇上嗎?”
“怕?曹若燕會害怕麼?”魯月琴搖搖頭,“自從她入宮到現在,我就不知道她會不會害怕,一天到晚有恃無恐,尤其是對我,根本就不尊重,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拿她沒有辦法。她知道我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別人,也知道我猜的出來,所以就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了。我當時嚇壞了,曹若燕卻沒有怎麼樣,依然是我行我素,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個曹若燕也太殘忍了,簡直是沒有人性。”魯望遠氣憤地說道,錘了一下牀邊,“曹生明還不敢這麼囂張,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