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不是說自己沒辦法麼,怎麼現在又……”皇甫夜看着手裡的藥瓶,非常不解地問道,“這個到底是什麼,真的可以讓陳雪音醒過來麼,既然如此,剛纔爲什麼不拿出來?”
“因爲我不能確定,本來想觀察一段時間,現在又想到這件事。我馬上要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所以……我也是怕皇甫公子着急啊。和你明說了吧,其實我給你的也是一種毒藥。”岳雲非解釋道,看到皇甫夜緊張的樣子,馬上安慰道,“皇甫公子放心,這個毒藥毒性不強,一般人沒問題,死不了人。我是覺得如果陳小姐長時間昏迷不醒,就有可能出問題,到時候爲時晚矣。想了一下,以毒攻毒,或許是個辦法。”
“雪音已經是這樣了,如果不小心弄錯,不但沒有以毒攻毒,反而適得其反,加重了病症,那怎麼辦啊?”皇甫夜非常擔心地說道。
“這個-------”岳雲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皇甫夜相信,想了想,才說道,“我剛纔不是說了嗎,過三個時辰再說,也就是明天中午左右。如果不是非常厲害的迷藥,兩天兩夜,應該差不多了。如果到了那個時候還沒有醒過來,你可以試一試這個辦法。當然,你如果還是不放心,可以不要用,繼續等待,要不然等我回來再說。”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我要等多久?”皇甫夜急切地問道。
“那可就說不定了,你也應該知道這件事不容易,要想找到一個付瑞海發現不了的地方,尤其是在京城,更是難上加難。不過你放心,我馬上就走,快去快回,三天之內,一定回來。”岳雲非說完以後,輕輕一揖,轉身就走了。
皇甫夜看見他出了門,才鬆了一口氣,他覺得陳雪音肯定是不願意看到岳雲非的,所以這個時候岳雲非的離去無疑是一件好事,輕輕地嘆了口氣,轉身進了房間,關上了門,走到牀邊,看着昏迷不醒的陳雪音,不由地無奈嘆息,陳雪音啊陳雪音,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難道真的比不上付瑞海麼?
看到皇甫夜走進了房間,岳雲非才放了心,剛纔之所以那樣說,雖然也有這方面的考慮,但更重要的是想讓皇甫夜和陳雪音單獨在一起,陳雪音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醒來以後告訴了皇甫夜,兩個人聯合起來對付自己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岳雲非雖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也不想節外生枝,皇甫夜既然已經懷疑了,自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剩下的事情就讓皇甫夜和陳雪音自己解決,自己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是一件好事,更何況曹若燕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陳雪音是吃了自己的藥才變成這樣的,所以對於她的情況,岳雲非非常瞭解,三個時辰之後,陳雪音應該可以醒過來,至於自己交給皇甫夜的那瓶藥,其實沒什麼作用,主要想看看皇甫夜的表現,看看他對陳雪音到底怎麼樣,如果沒有給陳雪音吃,就說明他對陳雪音的懷疑並沒有太深,還可以耐心等待;如果相反,就說明皇甫夜已經等不及了,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陳雪音和付瑞海的關係。如果是後者,就不需要自己推波助瀾了;如果是前者,爲了讓事情早點結束,讓曹若燕安心,自己必須還要說點什麼,讓他們的關係進一步惡化。其實岳雲非也不想這樣,自己和他們無冤無仇,何必費盡心機呢?說來說去,還是因爲曹若燕,因爲女人心思,爲了付瑞海,也不知道曹若燕最後能不能得到自己希望得到的東西。想到這裡,嘆了口氣,一個鷂子翻身,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皇甫夜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中午了,太陽高照,急忙坐了起來,怎麼會睡着了,皇甫夜不知道,大概是因爲太累了吧,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急忙回頭看了看,陳雪音還在身邊,於是放了心。坐起來,陳雪音仍然是昏迷不醒,皇甫夜有些着急,突然想到岳雲非給自己的東西,急忙拿了出來,打開蓋子,準備給陳雪音喂下去,卻又非常猶豫。岳雲非說過,這個辦法是以毒攻毒,會不會有其他作用,不得而知。如果是這樣,就必須考慮清楚,皇甫夜可不想眼睜睜地看着陳雪音死在自己面前,可陳雪音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會不會是出現了什麼問題,到底應該怎麼辦,皇甫夜拿不定主意。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見咳嗽聲,皇甫夜回頭一看,陳雪音居然動了幾下,看樣子是要醒了,急忙呼喚道:“雪音,雪音。”
陳雪音聽見有人在叫她,聲音非常熟悉,好像是皇甫夜。慢慢地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這個地方非常陌生,到底是什麼地方,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擡起頭剛好看到了皇甫夜,吃了一驚,想坐起來,只是沒有力氣。看着皇甫夜,虛弱地問道:“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皇甫夜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己在這裡呆這麼長時間,還不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岳雲非也沒有告訴自己,想了一會,才說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也說不清楚,我一直在這裡,沒有發現,你可以完全放心。怎麼樣,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皇甫夜關心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沒有力氣,想起來也起不來。”陳雪音有氣無力地說道,試着坐起來,卻沒有成功,想要再試的時候,卻被皇甫夜按了下去-----
“你剛剛醒來,沒有力氣,就不要隨便亂動了,需要什麼,你和我說一聲,我來幫你。”想起剛纔陳雪音說話的時候聲音沙啞,有氣無力,便道,“你現在看起來口乾舌燥的,你不要說話,我先去給你倒杯水。”皇甫夜說完,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幫着陳雪音喝了下去,一杯水喝完了,陳雪音的臉色也就好了一點,皇
甫夜看到這樣,也鬆了一口氣,問道,“還要不要?”
陳雪音搖了搖頭:“不用了,你扶我起來,我想坐起來。”說着,懇切地看着皇甫夜,皇甫夜拗不過她,只能扶她起來。陳雪音起來以後,看看周圍,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昨天晚上我去曹府,本來想看看曹生明的情況,沒想到在路上遇見了你。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把你帶回來了。”皇甫夜刻意隱瞞了岳雲非的事情,怕陳雪音知道以後產生了誤會,自己就說不清楚了,就這樣簡單地回答道。還有一個原因,他不知道岳雲非說的話是不是真話,爲了不讓陳雪音擔心,皇甫夜並沒有如實相告。說完之後,回頭看着陳雪音,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那裡?”
陳雪音茫然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本來我要去何府,快到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黑衣人,我不知道是什麼人,想躲起來,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皇甫夜終於明白了,問題是陳雪音遇到的黑衣人是誰,是岳雲非還是付瑞海?皇甫夜想不明白,就在這個時候看見陳雪音要下地,急忙攔着她:“你要幹什麼去?”
“我要去找道長他們。”陳雪音一邊下地,一邊焦急地說道,“我覺得自己已經睡了很長時間了,這麼長時間沒有回去,道長、何太師一定是非常着急,我不能讓他們這樣等着,我必須馬上去告訴他們,我沒事,讓他們放心。”忽然想到什麼,轉過頭來對皇甫夜說道,“既然我們在一起了,你就和我一起走吧,到了那裡,何太師、道長都會保護我們的,我們可以平平安安離開這裡。”說完,拉着皇甫夜的手,焦急地看着他。
“離開這裡?那殺父之仇怎麼辦,就這麼算了,你可以無動於衷,我可不行,我皇甫夜不是那種苟且偷生的人。”皇甫夜甩開她的手,憤憤地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想爲父報仇,我可以理解,你別忘了,我和你一樣,也是想爲父報仇,我們倆是同病相憐。可我們必須明白,兩個人勢單力薄,根本不是曹若燕、曹生明的對手,我們在這裡,很容易被他們發現,我們應該馬上離開。”陳雪音急切地勸道,“何太師和我爺爺是同窗好友,信得過的人,我們去找他,他會保護我們的,還有那個道長。大家的目標都是曹生明,在一起同仇敵愾,不是更好麼?”
“他們是你的朋友,可不是我的朋友,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我也信不過他們。”皇甫夜冷冷地說道,“想當初曹若燕也是這麼和我說的,我愚昧無知,相信了她的話,這一次我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皇甫夜,你怎麼這樣糊塗,怎麼可以把何太師他們和曹若燕相提並論呢?曹若燕是想利用你,得到夜明珠,所以纔會欺騙你;何太師不一樣,他是好人,信得過的人;還有那個道長,你也是見過的,在江落城如果沒有他……”陳雪音想把話說清楚,可皇甫夜沒有給她機會---
“夠了,別再給我提那個道士,我不想再見到他,如果可以的話,殺了曹生明付瑞海,下一個要殺的就是他。”皇甫夜說着,眼睛裡殺意濃濃。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他,我肯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皇甫夜恨恨地說道,“當初在江落城,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居然沒有告訴我,眼睜睜地看着我把夜明珠交給曹若燕,到了最後一天,迫不得已了,才把事情告訴我,這樣的人是我的救命恩人麼?我看他和付瑞海一樣,早就是曹若燕的人了,接近我們、利用我們,就是爲了得到夜明珠。好了,現在他們得到了夜明珠,還是不甘心,想要殺人滅口,對不對,我們去了就是自投羅網,我皇甫夜可不是笨蛋。”
“皇甫夜,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人家好心好意,冒死相救,你還說人家是故意的,讓我們自投羅網。如果是這樣,他們早就得到了夜明珠,爲什麼還要留在我們身邊?當初之所以這樣做,只有一個原因,希望你可以平平安安地出來,要不是這樣,曹若燕會讓你出來嗎?皇甫夜,我希望你好好想想,誰對誰錯,一目瞭然。”陳雪音說着,滿臉慍怒,這麼簡單的事情,皇甫夜怎麼會不明白?
“就算你說的有道理,難道他們這樣做就對了嗎?我父親爲了保護夜明珠,已經死了。你們好不容易得到了夜明珠,居然還要拱手讓人,世界上有這樣的道理嗎?”皇甫夜不服氣地質問道,“如果他可以早點把事情告訴我,也許我還可以理解,可是他沒有,這一點我無法理解。”
“我們之所以這樣也是無可柰何,你那麼衝動,如果受不了了,去找曹生明報仇,結果如何,可想而知,都是爲了你好。”陳雪音苦勸道。
“爲了我好,我可不是貪生怕死的人;陳雪音,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也不是這樣的人。”皇甫夜盯着陳雪音,非常認真地說道。
“貪生怕死,我陳雪音是那樣的人嗎,皇甫夜你不要看不起我。”陳雪音也着急了,看着皇甫夜,憤憤地說道,“如果我是貪生怕死的人,當初在江落城,父親死了,我和你沒關係了,我就可以一走了之,不需要留在那裡;如果我貪生怕死,我就不會千里迢迢來到京城,爲了你。這麼久以來,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可我得到了什麼,得到了你這樣說我。皇甫夜,這就是你對我的真心實意,我終於看明白了。算我陳雪音瞎了眼睛,居然看上你這樣一個人。好好好,從今以後,我們分道揚鑣,再無瓜葛。”陳雪音說完,下了地,準備一走了之。
“你去哪兒?”看見陳雪音想離開,皇甫夜馬上攔住了她,“你是不是要去找那個付瑞海?”
“這不管你的事,我剛纔說了,我們已經是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從今以後我幹什麼,去找什麼人,和你沒有關係。”陳雪音說着就要下地,一走了之,卻還是讓皇甫夜拉住了--------
“你是我的妻子,就要聽我的話,那個付瑞海是我的殺父仇人,也是你的殺父仇人,你不能和他在一起,聽到沒有,不能。”
“我是你的妻子?”陳雪音冷笑地說道,看着皇甫夜,搖着頭,說道,“你還當我是你的妻子麼,新婚之夜,留書出走,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來到京城的目的就是爲了和你見面,和你在一起,可你呢,處處躲避,好不容易見面了,一句話不說,再次一走了之,你有沒有考慮過我怎麼辦,我怎麼辦。”陳雪音質問道,滿臉淚水,“你說我和付瑞海在一起,你不願意。好啊,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在哪兒,你在哪兒。我知道付瑞海是什麼人,我也不願意和他在一起,可我一個人在這個地方,無依無靠,你讓我怎麼辦。”
皇甫夜聽到陳雪音這麼說,也是非常心酸,說來說去也是因爲自己,說白了,自己對不起陳雪音,讓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可皇甫夜不願意就此屈服,板着臉,冷冷地說道:“我不是已經和你說了嗎,讓你一個人在那裡,等到我殺了曹生明,就會回去,你怎麼就記不住?”
“你殺了曹生明?簡直是天方夜譚。”陳雪音哈哈大笑,“如果曹生明那麼容易對付,在江落城就可以解決問題,爲什麼還要逃走?”
“陳雪音,你說錯了吧,想要逃走的是你們吧?”皇甫夜冷笑地說道,“自從我知道曹生明是我的殺父仇人,我就打算爲父報仇,你們呢,處處阻攔,尤其是那個付瑞海,要不是他,我現在早就把曹生明殺了。”
“曹生明手下高手如雲,別看付瑞海不在了,還有其他人,比如那個岳雲非,他現在也是曹生明的人,你是不是還和他在一起,你不能……”
“如果不和那個人在一起,我怎麼才能接近曹生明?”不等陳雪音把話說完,皇甫夜就反駁道,“你以爲我和他在一起,就會聽他的話,聽他的擺佈?你錯了,我已經不是原來的皇甫夜了,曹若燕既然利用了我,爲什麼我不能利用別人?岳雲非現在非常相信我,有朝一日,我一定會反敗爲勝的。”皇甫夜說着,握了握拳頭,顯得非常自信。
“皇甫夜,我希望你不要這麼想,付公子和我說過,那個岳雲非深不可測,比曹若燕還要厲害。你以爲你這樣想,他就看不出來了?說不定他早就看出來了,只不過想利用你,沒有把話說出來。你千萬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這樣下去,會吃虧的。”陳雪音苦勸道。
“看出來又怎麼樣,既然這個人想利用我,就不可能把我怎麼樣。”皇甫夜得意地笑道,雖然這樣的情況自己還沒有來得及考慮,可既然陳雪音這樣說了,自己就不得不留個心眼,“我觀察過這個岳雲非,雖然是在利用我,可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爲了對付曹生明,從這一點來看,我們還是同樣的人,不像那個付瑞海,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皇甫夜,你誤會了,付公子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也是爲了對付曹生明,這麼多年,忍辱負重,非常辛苦。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是岳雲非,不是付公子。付公子是真心誠意幫忙的,你不可以這樣誤會他。”陳雪音見不得皇甫夜這樣說付瑞海,忍不住斥責道。
陳雪音這個時候居然還要爲付瑞海說話,皇甫夜氣不打一處來,看着陳雪音,怒斥道:“陳雪音,你想想你現在的身份,付瑞海是我的殺父仇人,你怎麼可以爲他說話。你父親如果在天有靈,知道你這樣做,肯定會死不瞑目的。”
“我父親是個講道理的人,我說的話實事求是,父親知道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說了,既然是在天有靈,誰對誰錯,他看的清清楚楚。如果你父親看到你對我這樣,恐怕也是不會原諒你的。”
“按照你這麼說,他們不但不會責怪你,還有可能支持你去找付瑞海,你是不是想這樣說?”皇甫夜不甘心地問道。陳雪音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把頭扭到別處。皇甫夜見她這樣,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想到剛纔的猜測,一怒之下,吼道,“既然這樣,你就走吧,我皇甫夜不想看到你。”擡起頭,卻見陳雪音瞪了自己一眼,二話沒說,走向門口。皇甫夜一看威脅失敗,急忙把陳雪音拉了回來。因爲用力過猛,陳雪音也沒有防備,就這樣摔倒了地上。皇甫夜急忙擡起頭看了一眼陳雪音,看起來非常痛苦的樣子,頓時非常後悔,急忙關心地問道,“雪音,怎麼樣了,雪音,你沒事吧?”蹲下去,正準備仔細查看,卻感覺那人一個用力把自己退到了一邊,擡頭看到陳雪音憤怒的目光------
“皇甫夜,你不要碰我,我噁心。”陳雪音憤怒地說道,狠狠地看着皇甫夜,剛纔那一下自己現在是全身痠痛,第一反應是孩子怎麼樣了,有沒有事,低頭看了看,沒什麼變化,擡起頭看着皇甫夜,冷冷地說道,“皇甫夜,如果你想讓我死,就把我殺了,現在就讓我死,一屍兩命。有朝一日見到了我們的父親,我也可以有個交代,讓他們看看自己的孫子,只可惜你看不到了。”說完以後,哈哈大笑,笑容裡盡是苦澀。眼睛發酸,好像是要哭出來了,陳雪音不願意讓皇甫夜看到,手一抹,抹去了眼淚,她告訴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決不能服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