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燕,還記得昨天晚上我說的話嗎,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還有我。如果你想讓我離開,你現在就可以走,這件事用不着你幫忙。反正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從此以後,恩斷義絕。我有辦法讓關風離開,別以爲沒有你曹若燕,我們就不能成功。”付瑞海這樣說着,哼了一聲。
“付瑞海,你威脅我,爲了一個關風,你威脅我?”曹若燕不相信地看着付瑞海,付瑞海卻沒有理會,把頭扭到一邊。曹若燕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發作,閉上眼睛,平靜了一會,睜開眼睛,看着關風,又說道,“關風,我相信你可以看得出來,來到這裡,不是爲了你,是爲了付瑞海,我希望你不要得寸進尺,得罪了我,對你沒好處。我已經決定了,想辦法救你出來,也是因爲付瑞海,如果沒有付瑞海,根本就不可能。我知道你不想死,雖然剛纔你那麼說,但我非常清楚,如果你想死,就不可能等到現在,對不對?我可以想辦法讓你離開皇宮,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否則的話,我可以馬上讓你死,你信不信?”
“我當然相信,你曹若燕心狠手辣,什麼都做得出來,讓我死,輕而易舉,對不對?”關風冷笑地問道,“雖然我不想死,但我也不怕死,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不是爲了我自己,爲了什麼,你心裡非常清楚,用不着我說了吧。”
“當然,我知道你是爲了淑妃娘娘,是不是?說句實話,我非常感動,所以也願意幫忙。只要你可以答應我的條件,我也可以答應你的條件。”曹若燕肯定地說道。突然想到什麼,又說道,“但這個問題不好辦,淑妃娘娘的事情皇上也已經知道了,如果想再次成爲淑妃娘娘,得到皇上的寵愛,不太可能。不過我可以讓她活着,你覺得怎麼樣?”看到關風皺了皺眉頭,想了一下,說道,“這是我唯一可以辦到的,別的事不可能。”
關風雖然對曹若燕的答案不太滿意,但仔細一想,曹若燕說的沒錯,事已至此,母親不可能得到皇上的寵愛了。而且母親也已經說過了自己早就不在乎了,只要自己可以平平安安就好了。於是點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只要可以讓我母親平平安安地活着,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我現在在這個地方,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人也見不到,就是想幫忙,恐怕也是有心無力,我希望你可以明白我的意思。”
“我當然明白,既然我已經來到這裡了,有些事就已經考慮好了,你用不着擔心,我說的事情自然是你力所能及的,我不會爲難你。”曹若燕點點頭,這樣說道。頓了一會,看着關風,繼續說道,“我沒有其他要求,就是想讓你寫個東西,給皇上看的東西。”
“給皇上看的?”關風不明白曹若燕是什麼意思,看着她,皺了皺眉頭,接着問道,“你什麼意思?”
付瑞海聽了曹若燕的話,也是似懂非懂,曹若燕昨天晚上說過,要利用關風對付曹生明,是不是就是這個?曹若燕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看了看付瑞海,又看了看關風,兩個人疑惑的眼神讓曹若燕非常得意。笑了笑,說道:“我想讓你在那篇文章裡告訴皇上,曹生明早就知道你的身份,讓你入宮,是故意安排,目的就是圖謀不軌,讓你取而代之。而且曹生明擁兵自重,揹着皇上,招兵買馬,江山社稷,岌岌可危……”
“你的意思是讓我把一切責任推到曹生明頭上?”關風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曹若燕,看到她點點頭,非常得意的樣子,關風知道,自己沒有聽錯,曹若燕就是這個意思,只不過關風覺得非常奇怪,忽然明白了什麼,哼了一聲,說道,“曹若燕,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了,你是想讓我把責任推到曹生明頭上,然後告訴皇上,我誣陷了曹生明,我就是罪上加罪,必死無疑了。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想出這樣的辦法,太過分了,我是不會答應的。”
“關風,你讓我怎麼說你,看起來非常聰明,實際上非常愚蠢。你也不想想,如果我想讓你死,用得着這樣麼,你在這裡已經是必死無疑了,我何必多此一舉?”曹若燕反問道,“這是我的計劃,目的只有一個,推翻曹生明。但這件事我一個人做不到,需要你的幫忙,我希望你可以答應。”
“如果是別人,包括付瑞海,要對付曹生明,我都可以相信;但是你,曹若燕,我沒辦法相信。”關風搖搖頭,說道,“曹生明是你的父親,你是他的女兒,一個女兒要對付自己的父親,實在是匪夷所思。曹小姐,如果你是我,你會相信嗎?”
“當然不會,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曹若燕平靜地說道,“你也知道我不是普通的女人,我和別人不一樣,別人不可能做的事情,我就可能做,比如這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我曹若燕費盡心機進入皇宮陪王伴駕是爲了什麼,就是爲了對付我的父親。現在看來我一個人不可能成功,所以我需要人幫忙。付瑞海是必須的,因爲我們兩個人有一個目的,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曹若燕說着看了一眼付瑞海,點了點頭,接着說道,“但我現在發現,僅僅是我和付瑞海兩個人,肯定是不能成功。現在你來了,我就想到了讓你幫忙。其實這件事對你也有好處,曹生明死了,我纔可以讓你平平安安地離開皇宮;如果曹生明在這裡,你根本就走不了,我也無能爲力。於公於私,你都應該同意,不是嗎?”
“如果是這樣說,我就沒辦法拒絕了,於情於理,爲了我自己,爲了我母親,我不能拒絕。但我有個問題,還是想問清楚,希望曹小姐可以解釋清楚。”關風站起來,看着曹若燕,問道,“看得出來,你和曹生明的關係非常緊
張,好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你們是一家人,爲什麼會這樣,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你可以說得出來,我就可以考慮考慮。曹小姐,我不希望被人利用,尤其是現在,我需要把事情弄清楚。”
“你的心情我非常瞭解,但你覺得我會把事情告訴你嗎?”曹若燕反問道,“這是我的秘密,我不可能告訴我信不過的人,尤其是你,關風。”
“如果你不說出來,讓我怎麼相信你,我不相信你,怎麼可能答應你?”關風皺了皺眉頭,問道,“既然希望我幫忙,就應該告訴我爲什麼,不然的話,我沒辦法答應你。”關風這樣說道,把頭扭到一邊,沒有理會曹若燕。沒想到卻聽見曹若燕哼了一聲,說道—
“你以爲沒有了你的幫忙,我曹若燕就不會成功嗎?對付曹生明的辦法很多,沒有了你,我還有其他辦法可以速戰速決,而且萬無一失。既然你不想幫忙,那我就不說什麼了,今天只當我沒有過來。從此以後,你是生是死,與我無關,還有你母親,看着辦吧。”曹若燕說完以後就要離開,付瑞海一看到這樣,趕緊拉住她。曹若燕知道付瑞海不會輕易放棄,故意說道,“幹什麼,我已經仁至義盡了,關風不願意讓我幫忙,我還在這裡幹什麼。付瑞海,我勸你聰明一點,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救他。在江落城的時候,你救了皇甫夜,結果怎麼樣,皇甫夜恩將仇報。這個關風也一樣的,難道你想讓自己重蹈覆轍嗎?”
“我不知道什麼是重蹈覆轍,我只希望自己問心無愧。”付瑞海看着關風,認真地說道,又看向曹若燕,勸道,“曹若燕,我覺得關風的要求一點也不過分,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想把問題弄清楚,有什麼不對的,我知道你不願意說,那我就替你說。”付瑞海說完,走到了關風面前,正準備開口,突然聽到曹若燕說道—
“付瑞海,如果你把我的秘密告訴別人,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說。”付瑞海看了一眼曹若燕,笑了笑,輕輕地說道。然後又看着關風,誠懇地說道,“關風,曹若燕說的話你可以不相信,但我說的話你還是可以相信的,對不對?曹若燕沒有騙你,就是要對付曹生明,我可以證明,爲什麼我現在在曹若燕身邊,也是因爲這個。但是這個原因非常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現在也來不及了。我希望你可以答應這件事,因爲現在除了這個辦法,沒有其他辦法了。”
“不不不,肯定還有其他辦法的。”關風不相信,搖着頭說道,“我記得你曾經說過的,那個何太師非常願意幫忙,而且已經有了準備,怎麼會……”
“何太師已經死了。”不等付瑞海回答,曹若燕就替他回答道,看到關風驚訝的目光,笑了笑,說道,“我親眼看見的,就是爲了你的事情,何太師居然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自不量力。本來皇上看他是三朝元老、不忍心,讓他離開。沒想到他變本加厲,以死明志,所以就……還有啊,他的兒子何華鋒在江落城和宸妃娘娘魯月琴勾勾搭搭、關係曖昧,皇上非常生氣,已經被打入天牢了,也在這裡。至於那個何雲秀,表面上沒什麼問題,現在看起來過不了多久,也就進來了,到時候你就可以看見他了。”
“曹若燕,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安排,是不是?”關風看着曹若燕,質問道。曹若燕沒有回答,但關風已經非常清楚了,“多行不義必自斃,早晚有一天,你就會自食其果,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我敢肯定。你信不信?”
“每個人都這樣說我,我也不能不相信了,但我可以告訴你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也看不見。”曹若燕得意地說道。看着關風,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何太師已經死了,不可能幫你了,何雲秀現在也是自身難保了。我知道你不想死,如果你聰明的話,答應我的要求,我沒多少時間了。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從今以後我不可能過來了,該怎麼辦,你應該心裡有數。當然,你死了不要緊,淑妃娘娘怎麼辦?”
關風沒有說話了,低着頭,坐在那裡,陷入了沉思。曹若燕看他的樣子,雖然沒有答應自己,但應該不是問題,站起來,長長地鬆了口氣,轉過頭對付瑞海說道:“關先生需要好好想想,我們在這裡不能打擾,走吧,過幾天再來吧。”說完,曹若燕就先走了。
付瑞海看到關風的樣子,非常擔心,怕他想不開,本來想勸勸他,拍了兩下,關風沒有反應,付瑞海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時候聽見曹若燕說道--
“師兄,你就不要打擾他了,他需要好好想想,不會馬上告訴你的。你快點,我還有事情,耽誤不得。”
付瑞海聽了這樣的話,還能說什麼,輕輕地搖搖頭,起身,出了門。關風聽見聲音,擡起頭,看到付瑞海和曹若燕已經走了,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慢慢地躺了下來。想到曹若燕剛纔說的話,禁不住流下了眼淚,該怎麼辦?關風不想屈服,尤其是在曹若燕面前,可現在看起來,沒有別的選擇,爲了自己,爲了母親,思量再三,終於有了個決定,委曲求全。不管怎麼樣,先離開皇宮再說。主意已定,關風就知道該怎麼辦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想到這裡,深深地嘆了口氣。
“付瑞海,等會你告訴那個吳正凱,給關風準備筆墨紙硯,他要什麼就給什麼,不能耽誤。”出來以後,曹若燕對付瑞海這樣說道,非常嚴肅的樣子,好像是一件刻不容緩的事情。
“怎麼,你覺得那個關風會幫忙嗎?”付瑞海笑問道。看到曹若燕得意洋洋的表情,不以爲然地說道,“
剛纔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那個關風態度堅決、義薄雲天。你提出來的要求雖然非常合理,對他也有好處。可你不願意把話說清楚,關風沒有辦法相信你,怎麼可能答應你。如果我是關風,我就不會答應,除非你把事情說清楚。”
“我是不可能把事情說清楚的,從開始到現在,知道我的秘密的就一個人,那就是你付瑞海,別的人,我是不可能說出去的,你覺得我會告訴關風嗎?”曹若燕反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剛纔說的話讓我非常緊張,你居然可以說出那樣的話,你怎麼可以把我的秘密這麼快就告訴別人呢?”
“我什麼也沒有說,剛纔我說了什麼,什麼也沒有,你可以放心,我有分寸。”付瑞海點點頭,非常認真地說道,“其實我覺得你完全可以把這件事說出來,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什麼不能說的。你經常說別人不能理解你,誤會你,你不和別人說清楚,別人怎麼可能理解你?”
“我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不需要別人的理解。”曹若燕有些自負地說道,顯得無所謂,毫不在意,“剛開始我也希望別人可以理解我,後來我才發現根本不可能,沒有一個人可以理解我,他們都不知道我爲什麼要這樣做,都以爲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女人,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好說的,只要我覺得自己做得對,對得起我自己,就行了,別人怎麼說無所謂。但你付瑞海不行,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只是你一個人,明白嗎?”
“我當然可以理解你,要不然不可能幫助你,可以不客氣地說,要是沒有我,你不可能有今天,你承認不承認?”付瑞海笑問道,不等曹若燕回答,接着說道,“但你現在的所作所爲,實在讓我忍無可忍,濫殺無辜,殘害忠良,你說說看,你做的事情應不應該。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付瑞海,從一開始我就想把我的計劃告訴你,可自從江落城的事情發生以後,我就覺得我們兩個人已經沒有原來那樣的關係了。所以我考慮了很久,不得不決定對你隱瞞。實在是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可我現在根本沒有辦法相信你,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曹若燕淡淡地說道,似乎是非常失望。
“曹若燕,我能不能問問你,現在你到底相信誰?”付瑞海不客氣地問道,“你希望我幫忙,卻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你讓我怎麼幫你?”
“我需要你的時候就會告訴你該怎麼做。”曹若燕平靜地回答道。看到付瑞海張了張嘴,好像還要說什麼,擺擺手,說道,“什麼也不要說了,我心意已決,就是這樣。你如果想救出關風,就必須聽我的話,不然的話,我可以改變主意。你好好想想吧,要不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不要把我逼急了,如果是這樣,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好了,那個吳正凱過來了,該怎麼做,我已經告訴你了,你知道的,用不着我重複。”說着,推了推付瑞海。
付瑞海擡起頭,果然看見吳正凱走了過來,急忙迎了過去,行了個禮,說道:“吳大哥,打擾了。”
“怎麼樣,那個人交代沒有?”吳正凱急切地問道。
“雖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也是八九不離十了。”付瑞海回答道。看到吳正凱疑惑的眼神,又看了看曹若燕,笑着說道,“那個人脾氣不好,在我面前什麼也不願說,勸了好久,才鬆了口氣。不過沒有告訴我,而是準備寫個東西,直接告訴皇上。這期間需要吳大哥配合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既然是皇上的吩咐,那我就義不容辭了。”吳正凱公事公辦地說道,“你放心,這個人寫完了以後,我會馬上告訴你的。”
“那就多謝吳大哥了,這件事如果辦成了,皇上一定非常高興,吳大哥前途無量,恭喜恭喜。”付瑞海拱拱手,說道,“事不宜遲,我要回去覆命了,告辭。”付瑞海說完以後,行了個禮,帶着曹若燕就離開了。
兩個人回到了靜德齋,剛走到門口,付瑞海就停了下來,看看左右無人,說道:“好了,我不能跟你進去了,就這樣分開吧,你自己回去,我走了。”
“好吧。”曹若燕雖然不願意就這樣和付瑞海分開,但畢竟自己的身份不能和付瑞海在一起,只能點點頭,答應了。付瑞海離不開自己,過不了多久還能見面,曹若燕並不擔心。回過頭往回走,走了幾步,忽然看見喜梅慌慌張張地走了過來,左看右看,看到了自己,跑了過來。曹若燕看她這個樣子,非常生氣,自己現在穿的是侍衛的衣服,喜梅毛毛躁躁的,不知道分寸,如果見到了自己,喊了出來,那可就完了。所以曹若燕急忙迎了過去,還沒等喜梅開口,就把她拉到一邊,低聲斥道,“幹什麼呢,毛毛躁躁的,沒看到我現在這樣麼,如果讓別人看見了,我就死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實在是情況緊急,忘了規矩,所以纔會這樣。”喜梅急忙俯下身子,準備磕頭,卻被曹若燕拉了起來,聽到曹若燕說道----
“好了好了,僅此一次,下不爲例啊,跪在這裡,像什麼樣子,快起來。”曹若燕說着,看了看周圍,沒有人發現,舒了一口氣,接着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這樣慌慌張張地。”
“宸妃娘娘、宸妃娘娘服毒自盡了。”喜梅急切地說道。
“什麼,魯月琴自殺了?”曹若燕吃驚道,這麼快,那個魯月琴果然非常聰明,居然在這個時候選擇一死了之,看來是受不了了。曹若燕覺得自己成功了,非常得意,哼了一聲說道,“不就是魯月琴死了麼,有什麼着急的,我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果然如此。什麼時候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