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夜覺得她說的有理,點點頭,然後回了客房,忙了一晚上,他還真是累了。回到房間裡,想到剛纔發生的事,在這之前,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即使看到了那個定親信物,他也覺得是巧合,也許真的有一模一樣的兩個玉佩也說不定。可今天陳雪音的突然出現,讓他不能不信了。躺在牀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目送皇甫夜回到了房間,曹若燕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急忙讓喜梅過去看着他。自己則走到曹生明身邊,福了福身子,恭敬地喊了一聲:“父親。”
曹生明回頭看了她一眼,生氣地哼了一聲,什麼也沒說,一甩袖,向前走去。曹若燕回頭和付瑞海對看一眼,兩個人都明白曹生明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不敢停留,急忙跟了過去,一直來到魯望遠的書房,曹生明走了進去,後面兩個人跟進去,隨手關上了門。
見曹生明沒有說話,只是在屋裡來回踱步,曹若燕知道情況不妙,便走過去,跪了下來:“女兒沒想到這件事驚擾了父親,讓父親這麼晚前來,實在是女兒的疏忽,請父親責罰。”
曹生明哼了一聲,道:“幸虧我及時趕來,要不然皇甫夜可能就和陳雪音走了。”
曹若燕一驚:“父親說的哪裡話,我怎麼能看着陳雪音把皇甫夜從我眼皮子底下救走了。我一看到皇甫夜跟了出去,我就和師兄一起去尋找,現在皇甫夜不還是和我們回來了麼?”
曹生明冷冷一笑,沒有說話,背過臉去。
曹若燕看父親還是不理會,又看看身邊的付瑞海,知道如果今天不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父親這一關肯定是過不了的。於是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其實今天這件事原本是女兒安排的一個計劃……”當即把昨天和魯月琴商量的事情告訴了曹生明,包括怎樣威脅魯月琴、魯月琴又是如何答應自己的全部告訴了父親,“如果事情成功,皇甫夜會對陳穆文和陳雪音殺父的‘事實’深信不疑。”
曹生明並沒有認可她的計劃,再次冷笑說道:“難道陳雪音的出現也是你安排的不成?”
“那怎麼可能,我根本就不知道陳雪音在哪兒,怎麼可能讓她過來;再說,陳雪音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可能聽我們的安排。這一點,女兒還是知道的。”曹若燕分辯道,“陳雪音的到來的確是個意外,第一個蒙面人是我派來的,不會有錯。至於陳雪音爲什麼把他救走,我想一定是她把那個人當成李豐了,所以纔出手相救。其實,她這樣做,對我們並不是一件壞事,說不定是事半功倍。”
“事半功倍,什麼意思,難道是說她幫了我們不成?”曹生明不解地問道,他越來越不能理解女兒究竟要做什麼。
曹若燕笑着站起來,說道:“父親,我們一直想讓皇甫夜相信殺死他父親的是陳穆文和陳雪音父女,可是我們手裡沒有任何證據,如
果只靠口說和派人冒充,恐怕只能讓皇甫夜半信半疑,即使他嘴裡說相信了,心裡肯定還是不願意相信,他一直想見陳雪音,無非就是想問個清楚。今天陳雪音誤打誤撞地闖進來,而且在皇甫夜面前救了‘李豐’,這就更說明他們是一夥的,是來殺魯望遠滅口的。現在皇甫夜就算再不願意相信,恐怕也不得不信。難道這不是陳雪音的功勞麼?”
曹生明想了一想,確實是怎麼一回事,可心裡仍然不踏實,看着女兒,問道:“你真的有十足的把握?”
“應該是八九不離十,如果再加上魯月琴的說辭,那就是十分的把握了。”曹若燕充滿自信地說道。
“你那麼肯定魯月琴一定會幫着我們?”曹生明還是不敢輕易相信。
“只要她不想看着她爹死在她面前,就應該不會突然變卦。”曹若燕非常肯定地說,“我現在擔心的是,如果讓何華鋒找到陳雪音,把她抓回來,我們就不好辦了。”說完,下意識地看向付瑞海。
經她提醒,付瑞海也想起了這件事,開始爲陳雪音擔心,但他知道終悔道人就在附近,但願不要擦肩而過,否則自己也無能爲力。剛纔只顧着曹若燕和皇甫夜,忘記了何華鋒,真是疏忽,可是現在後悔也晚了,大不了和他們徹底翻臉,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想辦法把陳雪音救出去。付瑞海暗暗下定決心。
曹生明聽女兒這樣說,也是苦惱萬分,想了很久,纔拿出了一個主意,當即命令道:“付瑞海,你現在就出去看着,如果看見何華鋒帶着陳雪音回來,務必想方設法把他們攔住,把陳雪音秘密關押起來。”
“是。”付瑞海應着就趕快出去了,他沒想到曹生明會讓他這麼做,其實這是一件好事,陳雪音在自己手裡,自己就有可能把她救出去,這樣想着,付瑞海不禁加快了腳步。
曹若燕雖然不願意讓付瑞海和陳雪音單獨見面,可眼下情況緊急,也不能再計較了,隨他去吧。
付瑞海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何華鋒和歐陽元一起從外面走了進來,見他們兩手空空、垂頭喪氣的樣子,付瑞海暗暗地舒了一口氣,走過去,做了一揖,說道:“何將軍,歐陽大人,看你們的樣子似乎也沒有找到刺客?”
“是啊,我們追過去沒有看見那兩個人的影子,不知道他們跑哪兒去了。”何華鋒撒着謊,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歐陽元,見他沒什麼反應,於是看看付瑞海,問道,“看樣子,付兄今天也是無功而返?”
“卑職無能,放走刺客,請大人責罰。”付瑞海故意謙虛地說道。
何華鋒揮揮手,說道:“好了,大家都是一樣的,都沒有找到刺客,相互懲罰也沒什麼意思,就這樣吧,以後加倍小心就是了。”
“多謝大人不罰之恩。”
“付兄,看你的樣子好像要出去,還有別的
事情嗎?”何華鋒又問道。
“是這樣的,曹大人見何將軍還沒有回來,心中非常擔心,怕出現意外,就讓卑職前去尋找。”
“曹生明這麼快就過來了?”問話的是歐陽元,所以語氣並沒有那麼尊敬。
“是的,曹大人一得到情況就馬上趕來了,現在正在書房等候,二位大人請隨我來。”說完,做了個“請”的動作。
何華鋒和歐陽元對視一眼,便跟他去了。
曹生明沒想到歐陽元竟然和何華鋒一起進來,吃驚萬分,剛纔離開驛站的時候他本來想讓歐陽元和自己一起過來,去找他的時候才發現歐陽元根本不在房間。歐陽元有自己的事情,曹生明不敢多問,就自己過來了。這會看到歐陽元在這裡,自然是萬分驚訝,走過去,深深一揖,說道:“不知歐陽大人在這兒,下官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這裡不是官場,用不着這些繁文縟節的表面功夫,都起來吧,公事要緊。”歐陽元隨口說道。
曹生明於是站起了身子,正色看着歐陽元,問道:“不知歐陽大人突然來到這裡有何貴幹?”
“我不想到這兒來,我只是路過。剛好看到我要找的人就在附近,將暫時停在了這裡,沒想到遇到了這種事。”
曹生明皺了皺眉頭:“大人又看到那個胡明瞭?”
歐陽元點點頭:“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只知道他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陳穆文死的時候極有可能把東西給了他,我不可能認錯人。只可惜這次還是讓他跑了,是和你們要抓的女人一塊跑的。我在路上看到了何將軍,問了問情況,就和他一起過來了。”歐陽元刻意隱瞞了何雲秀出現的事情,就是想保護她,而且他相信,何華鋒也不會說出來。
胡明?他們說的是義父嗎?付瑞海心裡猜想,曹生明好像非常熟悉這個人,難道他們以前就認識?可是從來沒有聽義父說起過,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付瑞海更加疑惑,卻無法詢問。
聽到胡明又一次從歐陽元的手裡逃走,曹生明心裡非常不安,但又忍不住在心裡冷笑:“歐陽元,是皇上最器重的禁仕衛,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徒有其表罷了。”
歐陽元好像猜出他在想什麼,冷冷一笑,說道:“曹生明,你不用懷疑我的能力,我抓不到人只是臨時出現意外,措手不及,纔會突然失利;何況我的對手和我差不多,勝負難分,所以他的逃走我並不奇怪。而你們,派了這麼多人,居然連個女流之輩都抓不住,我看你應該仔細想一想,是不是有人故意想放人逃跑。”說完,刻意轉頭看向付瑞海。
付瑞海見他看向自己,心裡有些緊張,但表面上儘量保持不動聲色的冷靜,看着歐陽元,反問道:“看來歐陽大人是在懷疑在下了,卑職和陳雪音非親非故,爲什麼要放她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