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海也無可奈何，只能答應，說道：“那我馬上回去，看看那邊的情況，如果真的像你們想的那樣，就那麼辦吧；如果還有其他變化，我再回來告訴你們。”
“一路小心。”終悔道人叮囑道。
“恩。”付瑞海應了一聲，點點頭，轉身往外走。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什麼，又停下來，轉過身看着三個人，說道，“一件事你們大概也知道了，就是何華鋒的妹妹何雲秀好像也到了這裡，曹若燕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如果你們看到她，提醒她，一定要小心，曹若燕有可能會對她下手。”
“什麼，曹若燕已經知道我在這裡了？”一聽到這話，何雲秀也顧不得什麼合適不合適，馬上從外面走了進來。幾個人看到她，都有些吃驚。何雲秀此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趕緊對着衆人福禮，“小女子突然闖入，實在是冒昧，只是剛纔聽到這位公子說的事情，頗感吃驚，一時心急，就跑了進來，希望各位不要怪罪。”
李豐最先反應過來，站起來，走下去，扶起何雲秀，說道：“何小姐無須自責，這件事本就不應當隱瞞，只是我看何小姐正在休息，不便打擾，所以纔沒有通知，還請小姐不要見怪。”
“李先生客氣。”何雲秀回了一聲，心裡着急，也顧不得禮節，徑自走到付瑞海面前，問道，“你說曹若燕知道我在這裡，她是怎麼知道，我和她原來並不認識。”
“不知道何小姐還記不記得幾天前你和你哥哥何華鋒，還有歐陽元在樹林裡密談，甚至拔劍相向的事情？”付瑞海笑着提醒道。
何雲秀大驚，下意識地退後幾步，警惕地看着他：“這件事你怎麼知道？”
付瑞海笑了：“這件事不光我知道，曹若燕也知道，不過並不是我告訴她的，而是你們談的太投入，沒有發現我就在附近，而我也沒有發現曹若燕就在我的身後。通過那件事，曹若燕不僅知道了你的身份，也知道了你們的關係，更重要的是她知道了你要做什麼。至於我，早就奉了曹生明的命令，盯着你哥哥，看看他會做什麼。”
“那這件事曹生明知道嗎？”
“大概還不知道，反正我沒有說，曹若燕不讓我說，不過以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沒想到自己這麼小心，卻還是讓曹若燕發現了，那現在怎麼辦，還要留在這裡嗎，留在這裡，會不會連累哥哥。“曹若燕會對我哥哥下手麼？”何雲秀不無擔心地問道。
“暫時不會吧，畢竟還是有顧忌的，但是縣衙內四處都是眼線，你哥哥的一舉一動他們都知道，可能也做不了什麼。”付瑞海沒有隱瞞。
何雲秀還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忽然聽到李豐說道：“雲秀姑娘，你還是快點離開這裡，留在這裡越久，就越危險。別忘了，你是重任在身，夜明珠的事情千萬不能耽誤。”
“那我哥哥……”
“只要何華鋒什麼也不做，曹若燕就不會把他怎
麼樣。”付瑞海補充道。
何雲秀仍然不放心哥哥，但想到父親交代的事，孰輕孰重，她明白，於是說道：“那好吧，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出發，早點回到京城，把事情告訴父親。”
李豐點點頭：“有勞了。”
何雲秀說着，就轉身出去了，陳雪音覺得應該送送她，也跟着出去了。
付瑞海也認爲自己應該離開了，於是對終悔道人說道：“我也不能久留，就此告辭，義父保重。”
“你去吧。”
陳雪音帶着何雲秀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付瑞海也跟了出來，便問道：“你要走了麼？”
“是啊，再不走，曹生明那裡會起疑心的。”付瑞海看着她，不捨地說道，“剛纔一直在跟義父，還有李先生說話，都沒來得及問你什麼，剛好現在有時間，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陳雪音也想和他說些什麼，可是何雲秀在這裡，實在是不好開口，但如果讓付瑞海就這麼走了，自己心裡也不舒服，咬着脣，不知道如何作答。
何雲秀也看得出他們之間有關係，只是礙於自己，說不出來。想了想，說道：“雪音姑娘，我有一個東西落到你房間裡了，很重要，我回去拿一下，你可不可以在這裡等我？”
“好，我等你。”
何雲秀笑了笑，就返身回去了，留給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
陳雪音不放心地朝屋裡看了一眼，李豐和終悔道人都回了房間，而且都熄了燈，沒有人來打擾他們了，按理說可以放心地說話了，不會有人打擾他們。可陳雪音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看着付瑞海，張張嘴，沒有說出來，還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付瑞海也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卻和陳雪音一樣，不知道從何說起，難道就這樣離開？他也看得出義父和李豐好像不願意讓自己和陳雪音多多接觸，以前兩個人還有說話的機會，現在卻什麼也沒有。付瑞海一直希望自己可以和陳雪音單獨相處，說說話，哪怕一句也好，可現在真的面對面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皇甫夜是不是很喜歡曹若燕？”陳雪音突然問道，想了半天，終於決定主動開口。
“啊？”這個問題讓付瑞海有些措手不及，定了定神，反問道，“爲什麼問這個問題，他可是你的未婚夫？”
“上次見到他們，覺得皇甫夜對她非常關心，而且他們也相處了這麼久，應該有感情了吧。不然的話，皇甫夜怎麼那麼相信她的話？”陳雪音主觀認爲道。
“這是你自己想的吧。”付瑞海看着她，笑着說。陳雪音無可反駁，卻又無理說明，只能看着他，等着他繼續說下去。付瑞海看她不說話，只好繼續說道，“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這樣，皇甫夜好像真的喜歡上了曹若燕，可自從上次他見了你，我覺得他的心思是在你身上了。”
“是嗎，我和他就見過一面而已，而且也沒說什麼話，他怎麼…
…不會吧。”陳雪音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高興，皇甫夜若是真的對自己有情，大概就不會對自己下手了吧，可自己心裡爲什麼會感到一些不舒服。
“有什麼不會的，有時候緣分就在一眼之間，可能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吧，只一剎那，心中再無別人。”說這話的時候，付瑞海情不自禁地去看陳雪音，只是一眼，忽然覺得不妥，輕咳一聲，背過臉去，看向別處。
“我和皇甫夜應該是有緣分的吧，只是不知道這個緣分還有多久。現在諸多誤會亙橫中間，又來不及解釋。只怕這誤會越來越深，再也說不清楚。有緣無分，終究反目。”陳雪音無奈地嘆着氣。
“我看雪音姑娘你也不要太發愁，經過我的觀察，我覺得皇甫夜還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人。雖然曹若燕製造了那麼多證據證明你們殺了皇甫凌天，可皇甫夜好像並不是完全相信，他想自己找你們，可能就是想問清楚，也許在他心裡還是願意相信你們的吧。你們還是可以說服他的。”付瑞海勸道。
“可你上次不是說他已經相信了嗎，而且魯嬪娘娘也說了假話，恐怕……”
“是的，的確如此，皇甫夜表面上好像確實也相信了，但他後來找過我幾次，詢問你們的情況，問的非常小心，看來是心有顧忌。從這一點來看，或許還有希望。可是這件事拖得越久越麻煩，曹若燕後面還會做什麼，我也摸不透，如果你們真的要救皇甫夜，這個時候也不晚。”
陳雪音想了想，點點頭，說道：“我再去和李叔商量一下，早點動手，如果實在不行，就把夜明珠交出去。不管怎麼樣，一定要保住皇甫夜平安無事。”
“當初皇甫凌天爲了保護夜明珠，不惜拼死性命；如今你們得到了夜明珠，卻爲了救出一個皇甫夜，打算把夜明珠拱手讓人。你覺不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諷刺？如果你父親泉下有知，你覺得他會怎麼想？你別忘了，他也是爲了保護夜明珠而死的。”付瑞海認爲他們這樣做不值得，尤其是想到皇甫夜對他們的誤會，心裡就莫名的難過。
“我知道，如果還有其他辦法，我們也不想這樣做，我相信，如果父親看到現在的情況，一定不會反對。”陳雪音說道，頓了頓，繼續說，“何況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夜明珠裡的秘密，而且就算曹生明得到了它，不知道其中奧妙，恐怕也是個無用之物。所有的事情我們都想到了，應該不會出現問題。”
付瑞海聽了她的話，不禁皺了皺眉頭：“你們已經知道了夜明珠裡的秘密了，到底是什麼，讓這麼多人都想得到？能不能告訴我，讓我也知道曹生明爲什麼要讓我殺那麼多人？”
陳雪音此時才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在沒有得到李豐同意的情況下，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可是自己的話已經說了一半，如果不繼續說下去，還能說什麼呢；但是如果說了，萬一他告訴曹若燕怎麼辦？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默默地低下頭，不去看他。
（本章完）